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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几楼?”外卖员:“15楼。”15楼户主开了门禁,陆焯峰跟着进门,有些漫不经心地说:“12楼。”外卖小哥低头看了眼手机订单,嘿嘿笑:“12楼啊,我知道,我也经常送。”送完这单,等会儿赶回去取餐,正好有一单是12层的明小姐点的。两人走进电梯,外卖员还帮忙按了12层。叮咚——陆焯峰走出电梯,扛着纸箱走到门前,并不急着敲门,他耳力好,在门外站了两分钟,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应该是电视里发出来的。在家,很好。抬手,敲门。……明烛怀里塞了个抱枕,正拿iPad看电影,看到精彩之处,听见有人敲门,还有些疑惑,今天外卖来得这么快吗?她放下抱枕和iPad,起身去开门。门打开,看清门外的人后,瞬间呆在原地。门外的男人穿着一身军装,身材高大,面容英俊,脸上表情淡淡,手臂上扛着她前几天寄出去的纸箱。明烛一直觉得他穿军装最好看,她有军人情结,爱陆焯峰那身军装,胜过她的旗袍控。她呆呆地看着他手臂上的纸箱,咬了咬嘴唇,心跳猛地加速,一种难言的复杂心情涌上心头,脸微微红了,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心虚,亦或者,有些兴奋。“你……”明烛仰头看着他,说了一个字节,倏然停住。她想问,嫁妆怎么会在你手上?陆焯峰平静地看她一眼,推开门,径直走进去,明烛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正好给他让了道。陆焯峰鞋子脱掉军靴,走到客厅,环顾了一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明烛关上门,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扛着她的嫁妆从客厅晃到书房,忍不住说:“陆焯峰,你要找什么?”陆焯峰没搭理她,脸色平静得过分,当真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说是扑克脸也不为过。他走进书房,在办公桌角落找个一个小型工具箱。打开看了眼。很好,钉子,铁锤,无痕钉等工具都有。明烛站在他身后,还是有些不懂他要做什么,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慌张,又小声提醒他:“陆焯峰,这是我家,你翻我家东西干嘛?”他还是没理她。男人直起身,拎着工具箱,转身看她,黑眸如深潭里的水,深邃,平静无波澜。而后,扛着嫁妆越过她,在卧室门外停下,当着她的面把纸箱拆开,那幅嫁妆第一次在两人面前展现。陆焯峰盯着那幅苏绣,目光总算有了变化,他低头舔了下嘴角,转头看她。明烛有些羞耻,拖鞋里的脚趾头蜷缩起来。他一定猜到她为什么绣这幅图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故意问。陆焯峰依旧没回答,扛起嫁妆,拎着工具箱,走进她的卧室,按开门边的开关。明烛惊了一下,忙跟过去,下一秒,就看见陆焯峰把工具箱放在床边柜,极其利落地踩上她的床。明烛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他要干嘛了,忙跑过去,站在床边急喊:“你……别踩我的床,不准钉!”陆焯峰像是没看见她,把钉子按在墙上,右手拿着铁锤,一下下地砸。噔、噔、噔……一声,又一声。像是一颗颗石子砸在湖面上,在明烛心底荡起千层浪,她不断咬着唇,淡色的唇瓣被她咬得红润。她仰着脑袋,看着认真专注,把嫁妆往她床头墙上钉的男人,觉得委屈极了,控诉道:“陆焯峰你凭什么啊?这是我家,这是我房间,你都没问过我就这么钉上去……”“这幅真的很丑,什么野草,什么山峰,都很丑。”她急了,去扯他的裤管,“你快住手。”陆焯峰顿了一下,弯腰,又拿了一颗钉子,侧脸对着她,轮廓英俊好看。起身,钉子敲得更狠,他不用无痕钉,全部用长钉,直接打进墙里,声音很大。明烛怀疑,他要把她家的墙都给拆了。“你回来也不联系我,如果不是……”她顿了顿,如果不是唐馨的表妹,她都不知道他回来了,既然能出现在别人的朋友圈,为什么不能给她打电话,哪怕一个短信,一个电话,她也不会把嫁妆卖了。“你从进门开始就一句话没对我说,一回来就对我冷暴力,我要……”她话说到一半,想想不对,他们也没真正在一起,算不上分手。陆焯峰终于停了一下。冷暴力?他深吸了口气,继续钉。几分钟后,陆焯峰把最后一颗钉子打进墙里,那幅嫁妆被他牢牢钉在墙上,确定以明烛一己之力,绝对不可能拿下来后,转身,扔掉工具。砰——铁锤掉进工具箱,发出声巨响。明烛吓了一跳,陆焯峰利落地下床,脸色沉得可怕,看着面前的姑娘,冷声问:“把嫁妆卖了,当我死了吗?”明烛心头一跳,唇微张,半个字也说不出。陆焯峰逼近,明烛下意识往后退,直到把她逼得贴上衣柜门,退无可退。他垂眼看她,低声:“嗯?真当我死了是不是?”明烛咬着唇,对上他漆黑的眼,想起上次他说的,除非他死,否则那幅嫁妆就该是他的,就算他死,也要烧到他坟头上。明明是个军人,偏偏这么霸道强硬。她低下头,“我没有。”陆焯峰看着眼前的姑娘,深吸了口气,“没有的话,那怎么会在我手上?”明烛别过脸,脾气也硬,“我不知道买家是你,知道的话,我肯定不卖。”陆焯峰:“……”半响,他气笑了,抬手在她脑袋上搓了一把,解解气,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回来,太高,迫使她对上他的视线,“喜欢野草,野草是我,山峰也是我,还说跟我无关?就这么卖了,你真舍得?”当年十八岁的明烛,借着一根野草跟他表白过了,“我喜欢野草。”当初他还以为小姑娘只是顺着接了句玩笑话,毕竟,以她的性子,也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表白,但他想错了,十八岁的明烛很隐晦地说过喜欢他。“……舍得,反正也丑。”明烛低垂着眼。陆焯峰盯着姑娘白净漂亮的脸,气消了一半,想起那个售价,又忍不住咬牙切齿:“200块,绣了一年多的东西,清仓大甩卖都不止200吧?亏你卖得出去!”明烛:“……”所以,他最在意的是价格吗?陆焯峰想起那个价格,又是一股憋闷,垂着眼看她:“嗯?还是你觉得我只值200块?”“……”“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挂了半年了,一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