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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腻吗?”陈鹏笑了,说:“腻?难道生活不腻吗?你每天上班下班的路线,每天的三餐,每天所做的重复的事情,遇到熟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难道就不腻吗?”我说:“腻是腻,但是生活还有那些未知的可能呢,它们是新鲜的,”陈鹏说:“可别提未知的可能了,它们就是新鲜的定时炸弹,是导致你生活失控的罪魁祸首,我父母是大夫,我也在医院工作,我觉得除了生病,剩下的定时炸弹其实都是自找的,你仔细想想,如果你不去探索那些未知的可能性,它们又怎么会在你的生命里节外生枝,扰乱你稳定、可控的生活呢?”我想了想,如果我不去相亲,就不会遇见杨照,那我也不会这么受伤了,如果那天我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那么我的生活就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么多破事儿了,只是那样的生活会不会无聊,可是按照陈鹏说的,它并不会无聊,因为有游戏啊。我说:“但是……游戏里也是有未知的情况发生啊,我看别人在游戏里也是会死掉的。”陈鹏说:“即使游戏里有未知的情况发生,但你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就像梦境,你可以对梦里的人说我不玩儿了,你可以重新玩儿,你可以直接醒过来,那么你的生活就还是你的生活,那些不可控的只是游戏,和你的生活没有关系,你并没有脱轨,这种喜悦就像是什么呢?”他眯着眼睛想了想,接着说“就像是你失而复得的钱包,多么万无一失的美好。”我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说:“恩……是……”陈鹏说:“所以游戏发明出来,就是为了在稳定生活的基础上对抗这个充满腻味的世界,游戏是未来,我只不过是率先过着未来的生活。”我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心想,他说得、得还真、真、真是挺有道、道、道、道理。他说话的时候,手指会时不时地摸过他身边的电子产品,好像充电一样,不摸一下就会电量不足。我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又缓缓地推到他的面前,在推过去的过程中,我的背也跟着慢慢往下驼,我抬起眼睛,有点儿仰视他。我说:“陈哥,你看看我适合玩儿什么游戏?”陈鹏就像个主,他拿起了我的手机,我把手收回去,背却还是驼着,低着头,竟然有点儿不敢看他。他说:“你放心,我给你下载几、几、几个,绝对治愈,绝对好、好玩儿。”第四十章吴映真接受了求婚下午,我拿着饺子去找吴西,我说:“上次那个事儿我真的挺感谢你的,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我直接花钱,或者花钱买什么送给你都没什么意义,我……我给你带了点儿我妈包的酸菜馅儿饺子,是花钱买不到的东西,我妈包的酸菜馅儿饺子可好吃了,真的,之前有专门开饺子店的人向我妈请教呢,要不你……尝尝……”吴西看着我一直笑,一直笑,笑得我都发毛了,我是真没看出来他是什么意思。他打开我的饭盒吃了一颗,然后说:“你这样我真容易爱上你。”我一愣,说:“这是我妈包的,我不会。”吴西笑得更深了,他看了看我,又低头吃饺子。我坐在他对面,看他吃的挺香,心里生出一阵慈母看儿子吃饭的满足感,我想起马琳曾经说程浅像她儿子,也不知道他们母子俩现在怎么样了。我想我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和吴西说说当服务员的事儿,后来又觉得还是别说了,哪有当妈的让儿子给找工作的,我这样对吴西,自己心里过不去。我想我还是干回老本行吧,去找个策划的工作,然后就这样凑合过一辈子,也没啥不好。吴西还没吃完,马琳就给我打电话了。马琳去程浅的公司找他了,才知道他前几天根本就不是出差,而是请了年假。我说:“啥?!”吴西抬头看我。马琳说:“毫无征兆,但是我有预感,不过他这样,我心里反而倒舒服了一些。”我说:“我没结过婚,我不知道你现在这种心态正常吗?”马琳说:“我之前也没和别人过过日子,我也不知道正常不正常,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得和他见一面。”我问:“你们联系上了吗?”马琳说:“对。”我说:“你们在哪儿见?我去找你。”马琳说:“还没定呢,程浅让我定。”我说:“马琳,你们不会要现在就见吧?”马琳说:“不是,半个小时以后。”我说:“那不就是现在见吗!”马琳说:“所以就问问你,在哪儿见好?”我说:“回家吧,在你俩家里,说话也方便,砸东西也方便,干啥都方便。”马琳笑了,说:“程浅说了,除了在家,哪儿都行。”我突然有点儿紧张,因为我的预感也不好。我说:“我在西马呢,要不来这儿吧。”马琳又笑了,她说:“好,不用费二遍事儿了。”我已经三天没见过马琳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程浅了,但他们俩都瘦了,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吴西说可以去他的休息室谈,我说这个主意好,我领着他们俩进去。吴西亲自送过来两杯果汁,用塑料杯盛的,又把房间里的玻璃制品都撤走。我说:“谢谢你啊,吴西。”吴西说:“客气什么,都是我的客人。”我说:“我想要瓶矿泉水。”吴西没说话,然后他握住我的手腕往外拽。我说:“你干啥?”他说:“你过来一下。”我说:“啥事儿?”他又不说话,直接搂住我的肩膀,把我捞走了。我说:“你到底要干啥?”吴西关了门,一直把我带到收银台附近才放开我说:“人家两口子谈判,你跟着掺和啥?”我说:“吴西,你不知道,我跟他俩都特别好,这次的事儿挺严重的,我必须得管。”吴西说:“你是跟那女的睡过还是跟那男的睡过?”我想了想说:“你如果说的是那个意义上的睡,那我都没有。”吴西说:“他们俩肯定睡过,所以他们俩更好,插不进你。”我说:“我真不放心。”吴西说:“你有什么不放心,你在里面,万一他们俩聊着聊着就滚床单了,你还在那儿看?”我目瞪口呆,缓了缓才说:“那怎么可能,他俩这次很严重的,有可能真的要离婚了。”吴西说:“那有什么不可能的,用说的交流不明白了,换一种交流方式也许就明白了,这很正常啊。”我无言以对,走过去把耳朵贴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