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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西瓜给他看。莹莹还加了一句:“你吃啊。”我心有点儿不爽,可事已至此,我就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了。我在他俩的注视下,我不情不愿地啃完了这块西瓜,我把西瓜皮扔在铁盆里,发出了“咣当”一声,然后我站起来,想问牧野你怎么不吃,结果站得猛了,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再抬头看牧野,发现他还是在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更不爽了。他问我:“你没事儿吧?”问得毫无情绪,莹莹走过也问我:“咋啦这是?”我说:“没事儿,起得猛了。”莹莹说:“你坐这儿休息一会儿。”她起身收拾装西瓜皮的盆,牧野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莹莹收拾,看着我坐着。莹莹收拾完就接到了让她去挪车的电话,她要走,我问:“你一会儿还回来吗?”莹莹说:“我还有事儿,就不回来了。”我急了,说:“你不能不回来啊,你不回来我怎么办?我走都走不出去。”莹莹笑着说:“你想走就找牧野呀,他肯定能把你送出去。”说完她看了看牧野,就像是一位母亲看向她的弱智儿子,而牧野,也没有辜负莹莹用眼神送给他的这个定位,他仍然面无表情,真的像一个弱智儿童。我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莹莹走了,转过头看见牧野还在那儿站着呢,我走过去坐回沙发,这才抬头仔细打量他,牧野挺瘦,一身黑色,个子不高,背有点儿驼,不怎么正眼看我,我问他:“你不坐吗?”牧野说:“莹莹说你很喜欢音乐,是来听我的歌儿的。”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音乐了?但我想了想还是回答:“恩……”他说:“那我给你唱,你想听哪首?”我心想,哪首?我应该说哪首?我一首都没听过,所以我决定换个话题。我笑着说:“先不急,你坐啊,咱们聊聊。”我突然朝他笑,他也挺懵,不得不先坐下来。我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音乐的呀?”牧野说:“娘胎里就会打拍子。”我点点头说:“哦。”除了这个“哦”,我无话可接,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我不问,他也不说。我只能另起一个话题,说:“音乐学院这种地方难考吗?”牧野说:“全校第一。”我点点头说:“哦。”除了这个“哦”,我又一次无话可接,然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我不问,他还是啥也不说。这种沉默让我觉得挺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却在不停的搜肠刮肚想话题,这种沉默,每一秒,都是脑力劳动。我看了看刚才被莹莹放到五斗橱上的西瓜,心想是不是应该把他们重新放回冰箱里去。我说:“那西瓜你还吃吗?”牧野说:“我不吃切成这样的西瓜。”我说:“那你吃什么样儿的?”牧野说:“我吃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那种。”我说:“那你还切成这样的?”牧野说:“你们女生不都喜欢这样啃西瓜吗?”我连哦都哦不出来了。这时候有个骑着倒骑驴卖盗版CD的老头儿路过,他停下车站在窗前眯着眼睛往里看,我俩也看着他,他车上的音响震耳欲聋,一遍一遍地唱着:你爱我就吻,不爱我就滚……,这种商业模式我之前见过,客户多半是不会在网上下载歌曲或者用手机连接蓝牙的老司机,一张CD里能有几百首类似的大俗歌,听一个长途都听不完。牧野走过去,开了门问:“干嘛?”老头儿丝毫没有把声音调小的意思,指了指掉了漆的红字问:“啥歌儿?”牧野说:“原创。”老头儿说:“10块一张,我多买。”牧野说:“我这是原创。”老头儿说:“那你想要多钱?”牧野指了指玻璃:“100元一张,一分钱都不讲。”老头儿走了,带着他的“你爱我就吻,不爱我就滚”。我心想,这句歌词可真够高傲的。我站起来把西瓜放回冰箱里,然后对牧野说:“我得回去了。”牧野说:“你还没听我唱歌呢。”我说:“牧野,其实我不是很懂音乐,莹莹骗你的,我都五音不全。”牧野站在那里,有点儿不知所措。我说:“你得送我出去,不然我走不出去。”牧野说:“行,你怎么回去?”我说:“我坐地铁。”牧野看了看表说:“正好我也去坐地铁,你得等我一下。”我点头,牧野进屋,出来的时候,他背着吉他,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和一个挂牌,我看了看挂牌,上面写着原创音乐CD,100元一张(概不讲价),还写着牧野吉他培训和他的微信号、手机号、QQ号。牧野说:“快到时候了,正好去干活儿。”他低头锁门,身上的东西都坠在一起我看着挺难受。我说:“用我帮你拿点儿啥不?”牧野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了我,他眼里有点儿柔光,但一闪而过,然后又转过去说,不用。我俩一前一后,因为路太窄了根本没有办法并排走。我问他:“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北京。”他说:“我妈抑郁症很多年了,离不了人,我爸走了以后她就这样了。”我说:“怎么没见她?”牧野问:“今天是星期几?”我说:“星期日。”牧野说:“那她应该在实胜寺,她一三五七去寺庙,二四六去教堂。”我说:“阿姨的信仰还真是广泛啊。”他没说话,可能因为我这一句不是问句,我突然想起来他刚才说他妈有抑郁症,我可能说错话了。于是赶紧圆场,我说:“其实我最近也听了一些歌儿,也有几首觉得好听的,就是老记不住名字。”牧野说:“你哼哼两句,我告诉你名字。”我说:“哼哼就不哼哼了,真跑调,我能记住几句歌词,有一句叫年少时太疯狂注定就是毁灭……”牧野说:“那是拜金小姐的。”我说:“还有一句叫自由早晚乱余生什么的……”牧野说:“那是宋冬野的。”我叹了口气,说:“我觉得他们唱的还是挺有道理的。”牧野突然回过头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才不会写这样的歌词。”他突然转过来,我都愣住了,他的眼神中有一种力量,那种力量我看不到源头,大概是一种与世俗无关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