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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表情道:“好啊,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若是不答应好像有点说不过去。”画里的春江听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对话,满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蒋韩蓉口中发出嘁嘁的声音,丢了个梨儿进画里,道:“我们在推心置腹。”楚意环肩轻笑,接道:“商谈大事儿,以你的智商应该会比较难理解,不过没事儿,反正和你没啥关系。”春江咬着梨一脸冷漠,“呵。”“所以现在褚贵妃是不是该与我们好好说道说道了?”楚意寻了个地儿坐下,再次启声道。蒋韩蓉摸了摸微散的发髻,扯着嘴角发出一声冷笑,“我不过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傅兰的母亲在当年是名噪一时的歌舞女,长的好不说,舞跳的好曲儿唱的更好,先帝见了一面便将其带回了宫,赏了个末等采女的份位。皇宫里讲究个母凭子贵,子凭母贵。先帝不缺公主,她前头还立着十二个jiejie,十三公主实在是无关紧要,直到她被宫人照料着长到五岁,先帝才猛然想起这么个女儿,大概是有点儿愧疚,手一挥便将她记在了四妃之一的谢淑妃也就是现在的谢太后名下。谢太后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说话轻声细语的,很是能安抚人心。她膝下只有一子,即是现在的靖德帝傅显。傅显是一个很好的哥哥,教她识字看书带她骑马打猎,小的时候她真是喜欢极了他,那样好的兄长没有人会不喜欢的。可惜,这样好的兄长却害了她的心上人,困了她一生,折磨了她一辈子。说什么爱,说什么喜欢,呸!真是恶心的叫人想吐。“道貌岸然的说着深情,什么便宜都能叫他占尽了。”蒋韩蓉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匕首搭搁在床沿上,哧哧地锯起了木头,她面色阴沉如水,冷笑连连,“所有罪责却是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凭什么啊?”她情绪波动越来越大,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凭什么?凭什么?!我是她meimei,我是和他血脉相连的meimei!!他凭什么这么对我?”第112章美人图(十一)在很小的时候,傅兰跟在老嬷嬷身边远望着四方宫墙上的碧蓝天空,她想着,总有一天她会出去的,长大了嫁人也好,自己走出去也好,她总会彻底离开这个像牢笼一样的皇宫,可是……她用了一辈子都没走出去。傅兰生的像她母亲,是少有的美人儿,她跟她母亲一样有一双烟水朦胧的眼睛,就像是三月扬州萦绕的水雾,叫人心驰神往。嬷嬷从小就跟她说,说十三公主生的真好,尤其这双眼睛,只看人一眼便能叫心都醉了,她不懂,问为什么,嬷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喃喃道:“等你长大就知道了。”五岁那年被人送到宁安殿谢淑妃那儿,她忐忑又心慌。从那天开始,她有了母亲,有了哥哥。不是所有男人都像她父皇那样美色不入眼,哪怕当初因为眼前一亮从歌舞坊带走了她的母亲,不过转眼也就把心思放在了南征北战上。傅显不像父皇,一点儿也不像。他道貌岸然,虚伪的可怕。蒋韩蓉眼眶泛红,握着匕首的手比比划划,“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都已经和褚隐定亲了。”她喜欢的褚隐,她恨不得为君妇共一生的褚隐,在成亲前夕死了。“死了!”蒋韩蓉颤抖着手紧紧地抓着雕花的床架,指甲抵着木头半弯着将要折断,她张了张嘴,“雪地里梅花落了一地,我就在想啊,那红艳艳的一片定是瞧错了眼,明明昨天他还偷偷叫人给我使信儿说城郊的梅花都开了,我们一起去看。”“是他做的,是他!”蒋韩蓉眼中冷意森森。就在褚隐死后的第二天她就迫成为了傅显的女人,他推着她跌入了万丈深渊,穷极一生都爬不上来的万丈深渊。她从傅兰变成褚兰,从十三公主变成褚贵妃,仿若牢笼的皇宫变成了她的地狱。不会有人会去责怪皇帝,她才是‘罪魁祸首’,害了褚隐的是她,不知廉耻勾引兄长的是她,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谁叫她手无权柄,谁叫她不是皇帝呢。“嘻嘻,我每天都琢磨着自己该怎么去死,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蒋韩蓉从床上下来,“最后干脆就每种死法都试一遍,可惜他不叫我出门,又使人十二时辰看着我,死来死去都没死成。”“本来也是要拖着他一起去死的,可惜每次都不能成功。”蒋韩蓉冷笑。不过好在后宫女人的争斗从来都不会停止,那些人一起冲她动手的时候她还挺兴奋的,她自己是死不了了,但有人帮她啊,她们真是世间少有的大好人!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也顶个诸葛亮呢,更何况皇宫里的女人个个都是人精。时间太久,她都不记得到底是哪个好心人在临死前偷偷给她塞了一把匕首,刀刃锋利泛着寒光。“死的时候太疼了,一刀捅过去错了位,叫他又活下去了。”蒋韩蓉惋惜地摇了摇头,撅了撅嘴,“我是死的都不安生。”她笑着拉住楚意,“我啊,还想捅他,最好能捅个痛快,你帮我?”“你不怕连累蒋家?弑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蒋韩蓉歪了歪头,“所以说要你帮我呀。”…………………………太子被罚禁足没能在靖德帝面前露脸,狗皇帝所有的暴躁尽数倾泻在了傅容身上,好在傅容还没正式进入朝堂,要去南书院,每天最多只和靖德帝打一个照面,不然也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楚意每次瞧见都恨不得立马掐死他,蒋韩蓉每天都躲在房间里磨刀,楚意给她带过去的好几把匕首,把把都叫她磨的锃光锃亮,锋利的很。磨完了刀她便找了司衣司给她缝新衣服,还是大红色的,什么都不绣,等拿到手了又开始窝在房间里亲自动手往上头绣花样,她的针线活不说有多好却也能瞧的过去,只是动作稍慢了些。蒋韩蓉铁了心要绣完衣服之后再行动,楚意便耐着性子等她,与此同时将这事儿毫不隐瞒地告知了傅容。出乎意料傅容表现的很淡定,立在身后与她拢了拢长发,“花月jiejie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楚意见他淡定自若,一举一动都带着皇家的矜贵,转头笑道:“那可是你父皇,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傅容也冲着她笑,将从外头买的同心七宝钗插进她发中,看着镜中容颜淡淡开口,“有的。”“想说什么?”“禽兽。”楚意抓住他的手腕儿,起身点了点他下巴,转而摸了摸发髻上的钗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