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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刚刚升任兰台寺大夫的幼弟,王家这一辈的最有出息的儿郎。他穿着一身暗色的锦袍,捂着胸口脚步虚浮。他酒虽喝得多却也还认得出人来,扶着朱红色的柱子,瞅着楚意半天低低地唤了声柳小姐。原主的记忆里倒是有这人的影子,本朝最年轻的三元案首,从翰林院编修到兰台寺大夫只用了不到三年,姿仪气度才学本事远超京都其他世家子弟,说起来这人算是她父亲柳正书的半个弟子,往些时候常到柳府来讨教学识,原主也能与他见上几面。“王佑呈?”楚意翻了半天记忆才叫出他的名字,他嗯了一声滑坐在地上,后知后觉道:“不对,该叫你柳昭仪了。”说到柳昭仪三个字的时候,他看起来有些惆怅,楚意挑了挑眉,这位不会是原主的桃花儿吧?“你在、在宫里……可还好?”王佑呈问了话,不待她回答又突地嘤了一声,异常难受地捂着额头,“这是熏的什么香,闻起来这般不舒服。”楚意眼看着他从昏昏沉沉的摇着头到最后栽倒在地上,抿笑拎着裙子回到床上寻了个舒服的地儿侧躺下去。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又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听声响大概有三个人,他们在往她躺的床上搬东西,确切的说应该是在搬晕倒在地上的王佑呈。王佑呈身上传来的冲鼻酒味儿让楚意忍不住皱了皱眉,待到那几人蹑手蹑脚离开后,她捂着鼻子睁开眼睛,王佑呈就躺在她身边,身上的腰带已然不见了踪影,衣襟大开。楚意龇了龇牙,这莫名的让她想起了在上个世界看到的宫斗宅斗剧。她撑着床跳了下去,从腰间束带里取出黄色的小纸包,将里头的细粉一股脑地全部倒进了香炉子里,笑着盖好盖子拍了两下,方才悄悄地把王佑呈转移到了别的房间。安顿好了王佑呈她又回到了方才的屋子,吃了颗解药,脚尖轻点跃上了横梁。………………两排曲拱的灯架悬吊着六方宫灯,宫人端着酒壶侍立其下,低眉颔首。裴瑄坐在食案前目光沉寂地盯着空了的酒杯,很快便有人与他满上。他端着杯盏一饮而尽,面无表情地听着一句接着一句的贺寿词,看着庭前翩跹舞姿赢得喝彩一片。“王爷,那边出事儿了……”决明接到消息丝毫不敢耽误,俯身附耳。裴瑄一凛,眯着眼在看向上头与裴赋说话的辛悦,他按压住心中的急躁缓缓站起身,正了正衣襟,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座位。走出众人的视线范围,也不顾不得行为举止是否合宜,一路狂奔去了培源殿。房门被猛然推开的时候,楚意还以为是裴赋和辛悦过来,往下一看却是好久不见的裴瑄。他看起来比半个月前精神了许多,身板儿也没以往那么瘦弱,只那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楚意曲着腿,见他仓皇的掀开床幔又匆匆放下,料想这人估计是知道了点儿什么,打算着来英雄救美的。她撇了撇嘴,飞身下去将人拎到了横梁上。两人坐在上头大眼瞪小眼,裴瑄缓过神,凝视着斜睨他的人眼中渐渐浮现出笑意来,他扯住她的袖口,抿了抿唇道:“你……”“闭嘴!”楚意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快速地捂住了他的嘴,低声厉喝。裴瑄呆了一下,以往见着面她都温言软语,这般态度还是头一遭,半个月不来看他也就不说了,她现在居然还凶他!裴瑄扭头,清湛的眸子里含着三分控诉七分委屈,楚意被看的莫名其妙,伸着手指戳了戳他额头,低声嫌弃道:“你脑子坏了?这么看着我。”裴瑄:“……”完了,她现在不止凶我,还嫌弃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抢救一下。“有人来了。”楚意话音刚落,裴赋和辛悦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进入了她的视线。辛悦是带着裴赋来捉jian的,当然了,她不可能直接跟裴赋说你女人和别的男人正在恩爱,咱们一起去看看你的帽子够不够绿吧。她是借醒酒的由头缠着裴赋陪她过来一趟的,殿内烛火摇曳,辛悦异常兴奋地舔了舔唇瓣,啧啧啧,王贵妃要是亲眼看到她怎么毁了她引以为傲的弟弟,一定会呕死过去的。“爱妃可要躺一会儿?”裴赋走到床榻边上,撩起双层的胭脂色帷幔,朝着方枕抬了抬下巴,“过后再喝杯解酒茶。”床上空无一人,只孤零零地落着一个方枕,辛悦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听着裴赋的话连忙侧了侧头挡住自己逐渐扭曲的脸。不是说安排妥当了吗?一群废物!人呢?!!“爱妃在想什么?”裴赋无奈地对着她招了招手,辛悦心中暴跳如雷大骂废物,面上却是已经调整好了表情,微蹙着眉头莲步轻移,如花中蝴蝶般扑到裴赋的怀里,娇嗔道:“自然是在想陛下呀。”裴赋箍着她杨柳般的腰肢,将人往上提了提,暧昧地轻咬住她光莹如玉的下巴,道:“想朕什么?”辛悦捂着有些发疼的下巴,勾着唇,羞怯道:“想陛下的好呢。”美人是越看越美,尤其是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双颊飞粉目有水光,长睫轻颤勾的人心痒难耐。裴赋的呼吸节奏略有些乱了,内里深处渗出来的燥热叫他的视线都带着灼热的温度,一寸寸侵略着如雪的肌肤。辛悦也觉得有些难受,她扯着他的衣襟,尾指勾抹着上头的龙纹,踮起脚娇娇软软的叫了声:“赋郎,妾觉得有些不大舒服。”她不出声儿还好,这勾心挠肺的语调缠缠绕绕,将裴赋的理智彻底击溃,揽着人就倒在了床上。下方战况激烈的超乎想象,楚意耸了耸肩,她好像把药加多了,这两人都中了药,估计得一战到天明……不过,现在不是什么好时候,培源殿也不是个合适的地方,若是叫哪位大臣或是夫人撞见,啧……哎呀,她都能想象得到他们面部僵硬尴尬的模样了。“楚、楚楚……”裴瑄被她扣着脖子,半靠在她身上。楚意听见这称呼忍不住挑眉,压低声音道:“你叫我什么?”半个月不见,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不是应该一本正经地叫她柳昭仪吗?裴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红着脸拉着楚意的袖子,微喘着气道:“我、我难受。”下头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他咬着下唇往她面前凑了凑,蹭了蹭她的脸颊,有些委屈又隐隐含着不自知的兴奋。“真的难受,很难受……”楚意:“……”哦豁,这家伙也中药了,更加哦豁的是,她根本没有准备多余的解药。楚意纠结地看着在她怀里拱来拱去男人,往日清隽的眉眼浮上了诱人的醉意,额头上布满了细汗,看起来确实很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