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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饺子,炖粥喝。我想夫君,夜里特别想。”江寻定定看我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我和你计较些什么。你给我记住,若是再说些让我寻其他女子的话,我便让你一夜下不了榻。”我震惊,如鲠在喉。这才二十个时辰未见,江寻怎就这般霸道了?江寻心情好了,与我说话也不再恶声恶气。他在一侧看书,我剥桔子与他道:“让我给夫君寻妾室这招,是隔壁李夫人出的主意。她的夫君宠她,还给她快马加鞭挑了一筐荔枝来,可谓是‘一骑绝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江寻笑了一声,道:“还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着,为夫三生有幸,听得夫人念了生平第一句诗,虽是言些不着边际的野史,倒也算是长进。”“……”我就知道江寻的重点总和别人不太一样。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重点不在此处,重点在于别家的夫人都有荔枝吃。”江寻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答:“为夫家徒四壁,别说荔枝,过几日连橘子都要买不起了,可千万别和人家比。她是富贵人家的夫人,你是江某一节穷书生的娇妻,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随我,便得勤俭持家一些了。”我不太开心,嘀咕:“她是富贵人家,那我以前也是皇亲国戚啊。”江寻又笑:“夫人所言极是,好了,不逗你了。不就是一筐荔枝,倒值得你馋成这般。母后今日不单给你快马加鞭送了些鲜果荔枝,还给你搬了几箩冰砖来。这冰砖浸在井水中,得有小半月才融化,可供你消暑半月。”我美滋滋:“还是母后疼我。”“母后疼你,为夫便不疼你吗?”我仔细想了想,同是一个娘,我让母后多疼疼江寻,她偏不肯,就宠我一人,想来江寻也是吃味的。于是,我安抚他,道:“夫君待我也好。”“既然如此,我与你母后掉入水中,你先救哪个?”这是什么怪问题?我手里的西瓜瞬间掉地,我像一只猹茫无目的站在田野里,望瓜兴叹。我想开溜,江寻却不饶我。他步步紧逼,继续问:“阿朝,你会先救谁?”江寻的目光殷切,看似在笑,眼底却森寒。我是和他做过夫妻的人,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思,没什么好事。于是,我回:“自然是救夫君。”母后会凫水。江寻很受用,最后为避免不孝,道:“母后会凫水,救为夫也是应当的。”“哦?原来如此,我竟都不知道!”我装惊讶,腹诽:好险,总算捡回一条命。第77章许是母后上了年纪,也像那些寻常人一般想抱孙子。这日,她给我寄了一封家书,字里行间痛斥圣上,左右逃不过方才四五岁的稚儿就得到朝堂听政,下朝后还得开蒙识字,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搂抱入怀,心肝儿似地宠,这就是帝王家的无奈,难怪江寻不肯沾染朝堂事。若是yin浸权势,哪有现在逍遥自在。写了最后,又特意问了问我肚里的情况。对于这一点,我也很忧愁,不是我不想为江寻开枝散叶,而是我实在无能为力。你看看,天大旱闹饥荒的时候,大家伙儿都会问沛雨甘霖何时来,哪问过这田地干燥何时能种粮食?江寻不能生,我也没有办法。我叹了一口气,给母后写了一封家书,中心主旨围绕“我们很努力,奈何江寻不孕不育”。然而这封信才刚写完,就被江寻拦截了。我大气都不敢喘,想为自己解释一番:“夫君,不是你想的那样。”江寻冷冷地笑:“哦?夫人白纸黑字写了个清清楚楚,又如何怪为夫想岔了?”“……”“夫人是真想要一双儿女?”“为夫君开枝散叶,自然欢喜。”“说实话。”“怕生孩子,有些疼,都说是女子鬼门关,我怕我过不去,就见不到夫君了。”江寻望着我,一双上挑的凤眸深不可测,许久后,他才开口:“孩子与你,还是你重要。”说完,把信又还给我,让我交于信差。这封信很明显起了效果,母后虽失望,不能在宫中食饴弄孙,但也没多说什么,只送了些药材来,看看能不能让江寻这下半身枯木逢春。日子兜兜转转过去,又是一年冬天。这夜初雪,整个镇子银装素裹,日光洒在地面,星星点点生辉,璀璨如天宫。江寻约我入山游玩,他在半山腰处扎了个小棚,水混土泥制成的墙,上头搭了个简易棚屋,里头烤炭,不冒火的那种,可供暖一夜。我披着厚厚实实的大氅,手里撕猪rou煎饼,小口小口吃着。这夜星光正好,山高了,离天就近,幽蓝色的天里躺着一条银光迷离的星河,像是镜花水月的一场梦。江寻将我搂入怀中,轻轻问:“好看吗?”我点了点头,嘴里的饼还未咽下去,等了一会儿,答他:“好看。”他抿一口梅花酿,眸光深邃而明亮,喉头滑动许久,才说:“今生有美酒与夫人相伴,足矣。”我心头悸动,默不作声地吃饼。的确,想我遭遇前朝旧事,若不是江寻冒死护我,我哪能大难不死,从宫中逃出来。他护我,敬我,爱我,我也不是铁石心肠,哪能不知。只是生性疏懒,不爱多动思虑。这夜风声很大,我赖在他的怀中,轻轻说:“夫君,我心悦你。”不知他听清了没,片刻,江寻低头,将薄凉的唇覆了上来。我想,无论听没听到都不要紧。江寻比我聪慧,比我通人情,晓俗世,入得世间泥泞,出得天上纯然。这样的人,定然是知道我心中所思所想的,且从始至终都是知我心意。江寻在等一个答案,等我多年以后,是否会亲口诉说爱慕。我心悦他,喜欢他,愿一心待他,将真心交付。莫提前世,莫问来生,今朝与他同心锁,来年描眉待春归。我愿追随他策马天涯,年年岁岁日日朝朝。这时,我突然想到母后的一句话:人一生在等另一个人,无需旁的话语,他来时,你便知道那是他。当江寻初次见我,他覆一身雪色大氅,站在花枝下,玉树兰芝。我没挪开眼,便知是他。他唤我公主,俯首称臣。江寻,的确是臣,属于我一人的裙下之臣。(全文完)第78章【江寻番外】江寻犹记得最初见她的那一瞬,他在唇齿间反复咀嚼她的名字,阿朝。晨间的第一缕朝阳,霞光万丈,犹如神降,如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