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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兴复前朝的借口揭竿而起,天下又开始乱了。当然,这些事情,我妇道人家不关心。快要过年了,我只顾着纠缠江寻置办年货。他无奈,披上熊皮大氅,牵着我上马车,一面扶我腰,一面叮嘱:“到了镇上别乱跑,切记跟紧我,不然的话……”我很兴奋:“不然怎样呢?”我对江寻来说,想必很重要。如果我不见了,他必定心急如焚,无心恋战,郁郁寡欢一生。我已经准备好听他的甜言蜜语了,来吧,朝我发射糖衣炮弹吧!他皱眉,道:“不然我就把你卖给村口的赵屠夫,换几两猪口条下酒吃。”我一时无语,好半晌,才伤心欲绝道:“我就只值几两猪口条吗?”“哦,再加点五花rou和猪腰。”“……”罢了,当我没问吧,简直自取其辱。马车一路晃荡,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镇子。我仇视村口的赵屠夫,害得他一个手抖,多送了我一两猪口条。江寻不悦道:“少和其他人眉来眼去,看为夫不好吗?”我反驳:“这是我将来要仰仗的男子,万一我走丢了,就是他的人了,自然要多看两眼。”“……”江寻突然无话可说,然而拽我腕骨的手加重力气不少,生疼生疼的,怕我离开他。“还想买些什么?”江寻在干果铺前驻足,问我。我道:“要吃核桃,夫君帮我剥。”江寻咬牙切齿:“夫人不知,有句话叫自食其力吗?”“我在宫中都不用剥核桃的……”“哦,就是因为你这般懒怠,所以你母后将你卖给了我。”“母后才不是这种人。”“你怎么知道她的为人,你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罢了,夫君不疼我便不疼吧,不过是剥个核桃,还将我教训一顿。你不过是看我不顺眼,想滋事生气罢了。”江寻无奈地道:“我至于为个核桃与你闹么?你夫君是这般小家子气的人?”“正如夫君所说,不过是一个核桃。你爱我,我即便不说也会为我剥,你若不爱我,我还未说,你便拂袖离开,不看我与核桃一眼。”江寻深吸一口气,求饶:“我夫人想吃,别说一颗核桃,我剥十六两,行吗?”“好,好,夫君甚爱我。”第49章于是,我在马车上一边吃江寻剥的核桃,一边看风景。一时兴起,我问他:“夫君,你从前是如何过元日(过年)的?”“元日吗?”江寻想了想,道,“皇城中,我无甚亲人,邀户部同僚,一起到酒楼小酌几杯,待夜深了,就此别过,回府,入睡,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惊讶,咽下嘴里的核桃,道:“那夫君,你不会寂寞吗?”江寻瞥我一眼,语气不善:“你说呢?”好吧,我说的是废话,怎么可能不寂寞呀。我想了想,那时候的江寻必定可怜极了。同僚醉酒家去,府中定有娇妻美妾煮醒酒汤备着等他,有人期盼,有人关怀,只江寻孤家寡人,府内清冷,连个能说贴己话的女子都没有。我拍了拍江寻的肩,安慰他:“夫君莫要伤怀,现在你有我了,我陪你过元日。说起那天,我倒记得几年前,我偷偷溜出宫,去皇城街巷里看焰火,险些被人掳了去。”江寻剥核桃的手一顿,突然问我:“哦?夫人可记得那人样貌?”“没记清,是个醉鬼,在巷子里突然撞上我,险些被他夺去清白——”糟了,我一下子说漏嘴了。江寻垂眸,不甚在意:“哦,说起这种事。我印象里倒也有一桩,某日为夫刚从酒楼里出来,巷外摆着府内官轿,还没来得及上去,就被迎面扑来的莽撞小儿黏了一身糖葫芦渣子。她的举止唐突不说,还硬塞我一枚宫玉赔礼,让我典当了买衣裳。嗤,那可是宫中的东西,私自典当是要被杀头的大罪,真不知是害我还是助我。”我急得跺脚:“我哪知道还有这档子事,我是真好心给玉,没坏心!”等等,按照江寻这话所说,难道许多年前我就见过他了?我震惊,嘴里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清楚。临到最后,我大喊一声:“夫君不要脸,登徒子!”我恍惚记得,当时江寻扣住我手腕,将我抵到墙上,我是怕他对我有不轨之心,才拿宫玉讨好他的。江寻斜我一记眼风,嫌弃道:“你当我饥不择食到那个地步吗?你身子骨都没长齐,哪都不大,我对你能有什么想法?握住你手,不过是怕你再将糖渣糊我一身,脏死了。”“哦……”不知为何,听到这种话,我还是有些小失望的。“不过那日,你穿的粉色宫裙,倒是挺好看。”江寻不自然地夸赞一句,视线又移回了核桃上。我欣喜若狂,趴到他的膝盖上,摇摇我根本不存在的狗尾巴,托腮道:“夫君喜欢我,对吗?”“我对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没兴趣。”“那为何记得我宫裙颜色?”“偶尔记起罢了。”“夫君说谎。”我翘起嘴角,不依不饶。“没有说谎。”“夫君不敢与我对视,便是说谎。”他突然扣住我手腕,低低呵斥:“闹够没有?”江寻的语气不是很凶,刻意压低了声音,瞧不出是不是恼羞成怒。我不怕他,只是甜甜地噙笑,一言不发。他败下阵来,叹气,道:“是,我记得你的音色。那日便认出来了,这才生了逗弄的心思。说心悦不心悦,我不能确定。不过那夜回府后,我确实欣喜,一夜未睡。”我傻傻地笑,心里像喝了蜜汁一般甜腻,满足地点了点头。第50章江寻根据我的意思,置办了许多干果与腊rou腊肠,还有风干的酱鸭。我在门上将酱鸭串上,看着一排的rou,颇有成就感。江寻以袖掩鼻,问:“你在做什么?”“晒酱鸭呀!”我嘿嘿一笑。“今日是风雪天,晒哪门子的酱鸭?”“有风就行了,晒给他们看看,表示今年元日,我们江府人丁兴旺热热闹闹,整个院子都是腊rou酱鸭,吃的也屯了那么多。”“只有田鼠,才会在深眠之前屯好粮食备冬。”“……”江寻是在夸我是“鼠辈”?“让人收起来,别闹。”“哦……”我心不甘情不愿喊人来收拾,将其一一挂到伙房去。等我再进屋的时候,白雾缭绕,湿气迎面而来。江寻早就坐在木桶中,沐浴更衣。这里的宅子比不上皇城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