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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问下去。八月的最后一天,向晚晚拆去了头上缠绕的层层纱布,她的长发浓密,披散下来的时候倒也看不出来后脑勺那一小块光秃秃的头皮。不过一个暑假的时间,好像经历了数年光阴,向晚晚忽然觉得像要结束掉一场漫长的梦境。她在八月的最后一天买了啤酒,和谢宜两个人光着脚丫子坐在阳台上放声大喊,然后留下一地空空的酒瓶子。阿姨背过向晚晚拨通了电话。“小姐今天下午买了啤酒,这会跟谢小姐正在阳台上呢。”“她头上的伤确定没有问题了吗?”“没事了沈先生,您之前拿的药我一直都有帮小姐涂。按照您说的,今天去医院的时候我特意找陈医生确认过,说是已经没事了。”“阿姨您等会儿过去把那些酒收一收,她伤才刚刚好,我担心会有影响。”阿姨隔着窗户朝阳台方向瞥了一眼,低声笑:“不用担心,那些啤酒已经被谢小姐一个人喝得差不多了,我估摸着她也是替小姐的伤考虑呢。”顿了顿,阿姨又开口:“沈先生,你们年轻人的事情阿姨不懂,但是阿姨看得出来这孩子心里难过。“这些话阿姨本来不该说,但是阿姨今天多一句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可别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个人闹矛盾,低个头认个错也就过去了,输给爱的人,不难看。”很长时间的沉默。就在阿姨怀疑电话是否已经挂断的时候,电话那端才出声:“谢谢阿姨,我知道了。还得麻烦您这边多帮我留意,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给我。”“好。”阳台上,谢宜喝得晕晕乎乎,不等向晚晚开口,她一把抱住向晚晚的头扯着嗓子哭:“晚晚,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宁肯自己挨那一酒瓶子也不愿意看你出事……”她在向晚晚的衣服上胡乱地蹭了蹭眼泪:“晚晚啊,虽然我不喜欢沈南风那冷冰冰的样子,但是你喜欢啊,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俩能幸幸福福地过一辈子。“晚晚啊,我跟Florian分手了,原来爱情这件事真的不能勉强……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越到后面谢宜说得越混乱,向晚晚听得云里雾里。向晚晚准备将谢宜扶回去的时候,谢宜突然冒了一嗓子:“别动,我想吐。”向晚晚真的不敢动了,但是谢宜趴在自己脖颈间半天没有反应,隔了好一会儿她又大笑:“晚晚啊,我开玩笑的,我不吐。“我想吃鸡腿,吃云……”向晚晚知道,她醉了。九月份的第一天,新生入校。A大的树木依然郁郁葱葱,到处挂着红色的横幅,广播里循环播放学校的介绍以及迎新致辞,甜美的女声伴着音乐在空气中沁出冰激凌的味道。到处一片热闹的景象。谢宜拖着向晚晚混在学生会的人堆里去车站迎接新生。刚刚脱离高中生活的他们尚且懵懂,青涩的面孔上透着对新生活的憧憬,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向晚晚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多日里压抑阴沉的心情也变得明快起来。他们举着印有校名和校徽的大牌子站在台阶上。其实站在人群里的学生本身就极具辨识度,他们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将自己与周遭不同群体隔离开来。向晚晚和谢宜盯着一颗颗脑袋在赌哪个是他们学校的学生。有同学会接过他们手里的箱子送他们上校车,等到车里坐满人,司机就将他们送回学校然后再过来接下一批。也有些等不及的小姑娘自己拖着行李箱打了车就往学校赶去。“晚晚,你记不记得我们刚来那会儿啊?”谢宜眯着眼睛无比怀念的样子。向晚晚愣了一会儿,随即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小谢子,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当年那个回头率百分之二百的发型……”高考结束后,谢宜整个人完全放飞自我,而放飞的第一步就是她亲自动手给自己换了新发型,原本就短得不行的头发在她的自我摧残下完全变成了狗啃式,偏偏她自己还陶醉其中,直到开学前才被易清行拖去了理发店,而理发师大概已经无力解救,索性破罐子破摔。结果,出现在A大开学典礼上的谢宜,光荣地接受了几乎所有同学的注目礼。向晚晚蹲在地上笑得肚子疼。一双黑色的皮鞋在向晚晚面前停住。她本能地抬头打量:黑色的西裤,白色的衬衫领口微敞,挂在嘴角的笑意有些熟悉,同样熟悉的语气,他说:“向晚晚?有些话……我想跟你聊一聊。”有那么一瞬间,向晚晚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午后。他拽得她的手臂发酸,然后他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对着她:“向晚晚,我有话跟你说。”这句话像极了魔咒,让她无意识地跟着眼前的人离开。谢宜在后边追喊:“晚晚,你干什么去?”她魔怔一般,回头冲谢宜勉强笑笑,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让谢宜不要跟过来。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远处是A大标志性的图书馆建筑,像一块坠落在顶楼快要倾倒的立方体。服务生将咖啡端上来,向晚晚猜不透眼前这个男子会跟她说些什么。他看上去要比同龄人年轻得多,有一双与沈南风极为相似的眼睛,抿起嘴角的时候左侧脸颊会有一个浅浅的酒窝。但与沈南风不同的是,他的神情要温和得多,连眼睛里都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可就是这样的笑容下是让人无法看透的心思。沈南风虽说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他眉眼间更多的是坦然。“我们可能没怎么打过交道,”他看着向晚晚,指了指自己,语气温和,“但是你应该认识我吧?我是南风的二叔。”“嗯嗯,二叔好。”他笑。“我知道你和南风的关系,之前也常听我大哥说起你。只是我工作比较忙,公司的事情嘛,你也知道,你沈叔叔抽不开身,最近几年都是我替他在全国各地跑。所以,几乎也没怎么跟你们这些小辈聚过。”向晚晚还是不确定沈志恒到底想说些什么,只好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自从上次确定了你和南风的婚约,我就总想着找机会一家人好好聚一聚。只是没想到,还没顾得上,就传出南风和赵家那个孩子,叫什么……”他皱了皱眉毛:“赵佳晴,对吗?就是近几年走红的那个小明星,南风和她的事情我确实不怎么清楚,但是——”他抬头盯着向晚晚的眼睛看了两秒钟,向晚晚觉得他要引入正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