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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难免走漏风声,便只答应了御赐郧阳侯府牌匾。郑河也明白吕筱的顾虑,她一直没敢告诉弟弟当今皇帝便是吕筱,弟弟以为吕筱早就死了。至于自己的jiejie为何能围成皇帝嫔妃,他也是一无所知。郑河今日过来也早就料到吕筱会拒绝,但她还是要提,她要吕筱时时记住,自己才是他身边最信得过的人,才是他的自己人。但是,吕筱至今没跟她圆房,她真害怕哪天他会赐她外嫁他人。果然,她才刚刚这么一想,吕筱心有灵犀似的,道:“赵合德自缢永宁宫,赵钦也被赐了毒酒,眼前这局势也渐渐平稳,以后再不会有人能拘禁你我和郑楷。师妹年岁也不小了,可有想过找个人家,安定下来?”郑河的心骤然一抽,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她父亲在世的时候嫌弃他穷,想着把她许配给更合适的人家,但是说了那么多家的媒,她始终不同意,难道师兄会不懂她的心思?她父亲因他而死,她姐弟二人跟着他受苦,他就这样回报自己么?郑河噙着眼泪,道:“在别人眼里,郑河早就有夫家了,这后宫容得下那么多女人,为何偏偏容不下我呢?”吕筱叹了口气,劝道:“出宫去你才能过安稳日子,我这是为你好。你要是愿意,我赐你封号给你封府都可以,只要你能过得好。”“你这可是为我好?你只是想良心上过得去吧?”郑河轻轻拭去眼泪,他越说她心越痛,他还不是为了讨姓王的女人高兴。“无论如何,在外面总比在这宫中好。”“我的心思,师兄难道不懂么?你是不是怕王昭仪容不下我?她要是哪天容不下我,我就只求一死,也就一了百了,去九泉之下见我父亲了。”郑河忍着没提王叙害死她父亲这样的话,她知道提了也没用,吕筱根本没放在心上。吕筱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要告诉你,师父不是被刘昭和王叙害死的,是被赵合德杀了陷害给刘昭,赵合德为的就是想让我们仇恨刘昭,仇恨刘昭身边的人。”“你现在心里眼里只有她,当然为她说话。只要她容得下我,我以后也不会去找她麻烦,她分位比我高,说不准你还要立她为皇后。”话说到这个份上,吕筱已经有些不耐烦,他道:“你也不要想多了,我不会立她为皇后。你回去仔细想清楚我刚才的建议。”郑河听到吕筱说不会立王叙为皇后,心里突然敞亮了,师兄到底不是糊涂人。郧阳侯府落成庆典,因为有皇上御赐牌匾,还钦点少府卿亲自负责新府落成的庆典筵席,大家都认为元容华是皇帝的新宠,所以,来庆贺的皇亲贵胄高官大臣并不算少。郧阳侯府邸是在新都侯府的基础上改建而成的,当初赵合德这么安排,就是为了挑起王叙和郑河的矛盾。王叙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当时她蛰伏秋纺殿,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也就忍了。这次郧阳侯府建成,大长秋把送礼清单送来给王叙过目,王叙拿来认真看了后,减掉了几样贵重的玉器和金器,加了几样漆器。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郑河耳朵里,把郑河气得半死,但这后宫如今王叙说了算,她除了去皇帝面前哭诉,也没有其他办法。这种小事,吕筱也根本不会管,为了安抚郑河,自己又赐了郧阳侯几样上等玉玦。谁知这事没过多久,在郧阳侯府对面,砌起高墙圈了一大块地,面积至少是郧阳侯府的两倍,少府要在那里给王昭仪的母亲建府养老。郑河心里是更加的不平衡了,便极尽自己所能,给郑楷加恩宠。郑楷年纪不大,平日也没人管束,jiejie又是各种溺爱纵容,渐渐养坏了性子,在外结交了一批专拍他马屁的猪朋狗友,成日结群结社不干好事,不是去妓院,便是去赌坊,还因此惹了几庄官司,都是郑河想办法让京兆尹给压下去了。王夫人一行从荆州回来,已经是盛夏,他们回来后被安排住在新府附近的一座小院子里。他们抵京那天,已经是黄昏,宫里给安排的仆人在院子里帮忙卸下箱笼行囊,因为院子不大,有两辆马车停在外面的路上,郑楷刚好经过,嫌那马车挡了他的道,他坐在马背上,看眼前这院落,以为是普通人家,仗着自己是郧阳侯,便拿马鞭狠狠抽了马车旁的马夫几鞭。那马夫原是新都侯府的上等武夫,见惯了世面,这两年陪着主人在荆州受苦,好不容易熬出头,哪想一回来便莫名挨了鞭子,也不管对方是谁,上去直接把马上之人一把摔下了马。郑楷一下就被摔蒙了,半边手脚差点被摔折,他身后的同伴和仆人纷纷下马上前来扶他。郑楷爬起身,忍着身上的疼痛,脸上憋得通红,骂了句粗口:“狗娘养的,你连本侯也敢打?你可知本侯是谁?”那武夫这才看清对方人多势众,但他习武多年,也是个硬脾气,半点也不屈服,道:“是你先打的人,休怪我还手。”“给我打!”郑楷一声令下,七八个随从一拥而上,武夫虽然力气大,也招架不住对方人多,便渐渐处在了弱势,被打得头青脸肿。这时候一个小孩扑上前来,叫喊着:“不许你们打他。不许你们打他。”郑楷看来人是个十岁上下的小孩,倒来了精神头,武夫他打不过,这么个瘦瘦小小的小孩子他总能打赢吧?便上前去,双手把小孩拎了起来。武夫见此情形,大声吼道:“快放下我们家二郎。”武夫想去阻止,却被众人给拦下,眼睁睁看着郑楷把二郎摔在了地下,郑楷还上前连踢了几脚。这时候院子里的人听到声响,也都出来了,一个老妇人看见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二郎,呼天抢地哭起来,院子里有宫里头来的人,发现出了大事,吓得慌了神,生怕要担责任,就有人上前扣住了郑楷,无论如何不让他走。一边已经有人取了木板把二郎抬进院子里去,又有人跳上马车先去找大夫。郑楷还不知轻重,冷笑道:“你们就是叫了京兆尹来,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们不就是要钱吗?开个价吧。”他身后的同伴也叫嚣道:“这是郧阳侯你们认识吗?宫里最得宠的元容华的亲弟弟。上个月把金贵赌坊一个不懂事的小厮打废了,也就赔了五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