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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主落水,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身形漂亮得像一条西装革履的人鱼。难怪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苏容像是第一次正视黎商一样,忍不住这样想道。他像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哪怕他前一秒刚刚毫不犹豫地刺伤你,只要他专心致志地看着你,目光温柔,神色平静,站在你触手可及的距离,像一个触手可及的礼物。只要你真真切切地碰到他,你就会感觉幸福,即使你知道那只是一点可怜的错觉。但,怎么会这么痛呢?明明离得这样近,近到随时可以进入他的生活,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他行动,只要想,就可以真真切切地触摸到他,和他说话,甚至可以自甘堕落去睡到他。但自己还是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在失去他。那是一种恒久而绝望的痛,有时像冰,挨着皮肤,钝钝的寒冷。有时候像火,猛烈燃烧过,留下一地的灰烬。爱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痛呢?-黎商拍完,已经是凌晨四点。十月的露天游泳池,温度如何自不必说,其中一条在水里争吵的镜头重拍了快十次,女主角嘴唇都冻紫了,还是还没法一次性拍下来。眼看着两人状态都不太好了,导演只能上来道:“没事,后期剪剪也能用,今天就拍到这里了,都回去休息吧,别感冒了就不好了。”黎商身上全部湿透,又不能在外面脱,进化妆间换衣服,助理早把毛巾浴巾都准备好,苏容先进去清了场,确定没有任何摄像镜头,只听见身后甩门声,黎商一关上门,就一路脱了过来。他脱衣服动作飞快,一边脱一边往地上扔,苏容躲也没法躲,眼看着他已经解到衬衫扣子,连忙往外走。这化妆间小,一面墙的镜子,难免擦身而过,黎商直接皱着眉头叫他:“你这领带怎么系的,解不开。”苏容只好转身帮他解领带,地方狭窄,靠得又近,他一身都是冰凉的湿衣服,衬衫也贴在身上,不小心碰到皮肤,凉得如同陶瓷。他头发上也在滴水,大概是太冷了,神色不善,皱着眉头。苏容解下领带,连同地上的湿衣服一边捡起来,往外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吩咐他:“你换好衣服出来,黄蕾准备了姜汤。”“你不帮我吹头发?”“你自己先擦干,出来我帮你吹。”“等等,”黎商叫住他:“内裤呢?”苏容只好在一堆衣服里帮他找,正翻找,只觉得一旁的黎商没了动静。抬头一看,他已经把最后一件也脱光,正裹着浴巾,安然站在化妆间里,坦然地面对着他。见苏容看他,毫不在意地叉着腰,一副任君观赏的样子。苏容一时语结。“你知道这算性sao扰吧?”“哦,”黎商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性sao扰不都是经纪人对艺人的吗?”☆、第60章理性苏容懒得跟他多说,直接拿起衣服准备出去。黎商大概没受过这等忽视,怔了一下,一闪身挡在了他面前。他本来就高,独处时更显得气势逼人,连灯光都挡住,他不是那种夸张的肌rou,而是骨骼修长舒展,肌rou恰到好处地贴合在骨架上,都是漂亮的小肌群,苏容作为经纪人,经常看着他一边健身一边看剧本,都是跑步拳击,基本不举铁。偶像并不是人人能当,需要极高的自律,不是谁都能每天吃着蔬菜叶子鸡胸rou还能跟仓鼠一样再跑步机上跑一天的。所以苏容从不担心黎商会真正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总归是两厢情愿,黎商再混蛋,这点底线还有。况且外面还有大把人等着他,如他所说,经纪人不过是离得近,方便罢了。距离靠得太近,苏容整个站在黎商的影子里,黎商是很擅长营造暧昧气氛的人,连冷漠也像是荷尔蒙加成,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前仆后继。苏容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上次跟人上床什么时候?”他本意是讽刺,但黎商挑了挑眉毛,没回答,反而问他:“那meimei上次上床什么时候?”他说话就算了,还伸出手来玩苏容头发,神态慵懒,漫不经心。苏容被问到痛处,直接打开了他的手。“生气了?”黎商顿时笑起来,往前更凑一步:“来,我给meimei检查一下,看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你能不能正常点。”“我很正常。”黎商一点不肯让他:“是你不太正常。”“就因为我不想跟你上床,所以我不正常?哪条法律规定我喜欢你就得想跟你上床?”“不然呢?难道你是爱上了我高尚的灵魂?”苏容不说话了。其实他也知道自己骨子里是个理想主义者,也许是真像黎商说的那样,文艺电影看多了。只是以前一直没人会打击他,就是裴隐,也只是刺两句,转过头来一样给他带乐子佼电影里用过的道具给他玩。但走出九楼的小天地,外面的娱乐圈,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现实的圈子之一,锦衣华服,堆积如山的金钱,热情洋溢的粉丝,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他也聪明,一学就会,至少连舒乐也称赞他是Rita的接班人,因为一样实际。所以他比谁都清楚有些话连说也不能说,说出来就被人笑。黎商更是这个圈子的代表作,所有价值观的总和,即刻享乐,金钱至上。喜欢一个人的灵魂这句话,放在文艺电影里是好台词,对他说出来,大概要被取笑到明年。所以苏容不说。“你把衣服穿上,我有正事跟你说。”这话说出来苏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太像柳下惠,据说当年娱乐圈大美女涂娇娇勾引导演赵易,穿一身红色浴袍,日式花纹,是孔雀还是山茶,一句话不说,往桌上一坐,弓起一条腿,木屐悬在脚尖上,吓得在场的编剧落荒而逃。能做大导演的人,心中一定是极雅的,赵易拍汉宫秋,卫子夫承宠,坐在窗下梳头发,素手乌发,何其典雅。能把性拍得这样隐晦而美好,在剧组讲戏能直接引用长门赋的才子,照样抵不过最直接的勾引,被最俗气的涂娇娇收入囊中。但苏容想,赵易一定不爱涂娇娇。喜欢一个人,最开始是向往,然后是占有,渐渐变成伤感,最后沦为失望。像一团颜料淘洗到最后,颜色都被冲走,只剩一点坚硬的碎沙。他对黎商的爱,日夜被淘洗,希望早不存在了,冲劲也没剩多少了,那种深沉的,希望他过得好的善意还在。但最后剩下的,就是这一点底线了。黎商问他要他不上床的逻辑解释,他说不出来。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坚持这一点底线,也许是斗气,偏偏不让黎商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