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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就倒。邵湛最后忍无可忍,在许盛对侯俊说“再给我满上”的时候,摁住了他的手。邵湛叹口气:“别喝了。”侯俊不知这酒还要不要倒,最后看破一切,拎着酒瓶子坐回去。“我还能喝,”许盛听着餐桌上嘈杂的声音,加上头顶那盏吊灯,脑内开始天旋地转,又不肯承认,“你放开。”“耳朵都红了还喝,”邵湛一点点掰开他抓着玻璃杯的手,把许盛细长的手指攥在手里,冷声道,“松手。”许盛确实是喝多了,脑子转不过来,听邵湛说完竟愣愣地“哦”了一声。他这幅模样显得异常乖,跟平时满嘴sao话且张扬的模样不同,不光耳朵红,被邵湛掰开的指尖也是红的,可能是酒太冰,于是那片红一直蔓延到略微突起的骨节处,像是被人欺负过一样。许盛这双手跟边上邱秋的手差不多细,但手指比人还长一截。手里的酒杯被人拿走之后,许盛安静了一阵,实在觉得头晕,还一涨一涨地疼,干脆直接趴下了。袁自强他们张罗着点第二轮菜。“再叫点菜吧,刚才叫少了,说起来咱们这顿饭真算老孟的?”“老孟自己说的,这顿他和顾阎王请。”“老孟大气,”侯俊从兜里掏出手机,点进相亲相爱班级群,再点开班主任孟国伟的头像,这种中年人头像都喜欢用自己的大头照,于是一张和蔼可亲的小眼睛中年人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侯俊把头像立在边上,“虽然老孟今天要开会,不能跟我们一起庆祝,但这顿饭,老孟必须和我们同在!”许盛这么爱闹腾的性子,难得没跟他们一块儿闹。不过很显然许盛就算喝醉了也不会知道“乖”这个词怎么写,因为他趴在邵湛边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趁邵湛不注意,直接把他位置上那杯酒偷过来了。邵湛面前的玻璃杯里还有半杯酒。其他同学都在忙着给手机里的孟国伟敬酒,笑作一团,还有要拍视频发给孟国伟看的,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许盛两根手指架在玻璃杯杯口,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勉强坐直,故意等邵湛发现才晃晃杯子,颇有些稚气地弯起眼,懒散道:“偷到了。”这还不算完,许盛又凑近杯子,嘴唇触在杯口上,手腕往上抬起、直接喝了一口,他仰起头时下巴弧线尤其好看,喉结微动,也不管这个位置邵湛刚才喝没喝过。邵湛嘴里所有话到嘴边,一下子没了声音。许盛偷到酒之后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意识不清醒,只知道这是边上同学的酒,于是喝完又缠上去:“我还要。”“……”邵湛看着近在咫尺的手,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看穿了他、故意来撩拨他,“没了。”许盛又磨了会儿才作罢。这顿饭吃到快八点才结束。喝醉的不光许盛,还有沈文豪。侯俊道:“我去前台结账,凯子和湛哥你俩一人负责一个,湛哥负责把盛哥扛回去,大家回寝室注意安全啊。”其他人纷纷说“好”。女生寝室和男生寝室分隔开,不在一个地儿,女生结伴先行退场,男生也陆陆续续走回学校。许盛比班里另一个醉鬼难搞,喝醉了还不老实,沈文豪就很自觉、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谭凯直接背起人就走:“湛哥,你俩住一层,辛苦了。”包间里只剩下邵湛和许盛两个人。“能走吗。”许盛现在思绪迟缓,这三个字都得在脑子里转几遍才能转出意思来,他现在坐姿很不端正,一条腿曲起直接踩在椅子边缘,因为头晕,下巴直接抵在膝盖上靠着:“……不能。”人喝醉酒之后思维模式真的会一下短路、然后再被莫名接到其他轨道上去,他看到谭凯背人、想说你直接把我扛回去得了。但是一念之差,思绪和天台接了轨。于是许盛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你把我抱回去吧。”他声音有点哑,咬字略不清晰,却跟勾子似的,在邵湛心底狠狠地挠了一下。还好许盛喝醉了,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胡话。只有邵湛一个人受折磨。邵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说你玩死我算了。邵湛走上前一步,难得在心里爆了句粗,也起了心思,面上没有表情,眉眼一如既往地冷冽,却逗弄道:“你这样我怎么抱。”许盛没反应,继续以一个醉鬼的思维模式艰难地思考他这句话。在一个醉鬼的思维模式里,邵湛那句话过长,很难理解,但是核心词“抱”这个字显然很好抓。然后他眨了眨眼睛,思维延伸,最后又延伸到了很奇怪的地方,少年就着现在这个姿势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抱”的手势。“……”许盛重复说:“……抱。”两人换回来之后,视角回到正轨,之前对着自己的脸怎么看都很奇怪。天台上那次拥抱也是。可这次出现在他视角里的是许盛本人,不爱穿校服的、一侧带着耳钉、又一副玩弄感情不太正经的模样的许盛。此刻许盛眼睛眯着,看起来有些倦意。邵湛不受控制地隔着衣服布料,很短暂地抱了他一下,心跳也停了几秒,等他自己能站直了又松开。原因很简单。怕失控。邵湛很确定自己这十七年里没有表现出过喜欢同性的倾向。南平师资力量薄弱,教育环境混乱,所以早恋现象也尤其多,情书收过不少,他却从没动过任何念头。也没有喜欢过谁。许盛是头一个。好在许盛并没有醉到丧失行动能力的程度,只是走路的时候会左摇右晃,从他个人角度去感受,他分不清是自己在晃还是这个世界在晃,看到街边的路灯还想感慨一句今晚月亮真圆。许盛仅剩的理智都用来抓邵湛伸过来的手腕了。邵湛怕他走到半路摔倒:“抓着。”“小心点啊同学,慢走——”身后,饭馆老板娘跟到门口说了一句。从饭馆里走出来,周围只有几家餐馆还开着门,其他店都已经打烊,道路两旁路灯亮着。许盛就这样被邵湛牵着往学校走。这个夏天最热的月份快要过去了,干燥的风吹过来,吹得许盛有感觉些飘。牵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醉鬼,邵湛没指望他回答,随口道:“还知道自己是谁吗。”许盛极其缓慢地、在醉酒状态下装了个逼:“我……是你许盛大哥?”邵湛:“……”半晌,邵湛笑了一声。跟醉鬼说话还挺有意思,邵湛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