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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完第一个念头是:你、他、妈、的有病吗?只有邵湛像没事人似的,把塑料棒扔进后边垃圾桶里,拉开座位跟许盛隔着一道说宽不宽说窄不窄的走道坐下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数学老师拿着三角尺进门,本以为她迟到几分钟班里肯定乱成一锅粥,“表现不错,回头向你们老孟重点表扬表扬。”数学老师年纪不大,三十岁不到,短发,雷厉风行,她把三角尺放下,又从粉笔盒里挑了一根粉笔,单手折断后说:“今天上第二课,都提前预习过了吧,留的几道题做出来没有。”大家纷纷翻书,一时间只有哗哗翻书声。许盛用尽平生所有的素质以及理智,才没有当堂冲过去质问你是不是有病。他本来打算课上补觉,这会儿也没了困意,翻开书,破天荒跟着老师听她讲了两道公式。听没听明白就是另一回事了。许盛好不容易缓过劲,课上到一半,张峰发来的消息让他那点仅存的理智直接烧没了。张峰:听说学神抢你棒棒糖吃?许盛:……张峰吃瓜心切:是不是真的啊,刚从四班顺着传过来的消息,他为什么抢你糖?这种传言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面整个变了味儿,能从小明的爷爷活了一百岁传成小明没有爷爷。许盛:你们无不无聊。许盛:没抢糖。许盛:他许盛那句“他就是个神经病”还没打完,桌沿被人敲响。“手机,”邵湛说,“收了。”邵湛说这话时甚至没转头,只是在听课间隙伸手用笔敲了他桌沿两下,教室一二两组间过道隔得不开,不过一条手臂的间距。许盛先是一愣,转而气笑了。他舔了舔后槽牙,把手机直接扔进桌肚里,“砰”地一声。他觉得他要再忍下去真能气出病来。许盛真生气的时候脸上反而习惯性带着几分笑意,跟网吧外面威胁人那次一样,乍一看还以为他挺心平气和的:“你什么意思?”李明勇拖着椅子往边上挪。邵湛勾着笔在书页上简略划了公式重点,他其实也懒得管边上这位又吃糖又玩手机的,碍于班主任在办公室里明里暗里几番暗示,勉强挤出一丝耐心说:“上课时间禁止闲聊。”许盛:“我聊不聊天关你屁事?”“禁止闲聊四个字你要是听不懂,我换种方式,”邵湛转而吐出两个字,“闭嘴。”“……”前桌也开始拖椅子。许盛毫不退让,他往后仰,靠着椅背说:“我话只说一次,别管我。”温度骤降,气氛越来越微妙。“我也只说一次,想聊可以,”邵湛这才抬头,他松开手,笔落下去,话锋跟着一转,冷声道,“聊完交三千五百字上来。”“……”许盛没话了。“还聊吗。”邵湛问。“不聊就把头转回去,听课。”许盛在临江六中肆意妄为横行霸道,第一次撞得头破血流。他还真没见过这种不怕他的,还一副“不管你服不服,都得给我服”的架势。传言愈演愈烈,学神和校霸不对付的传闻从七班顺着走廊一直传到一班,最后不光高二年级组集体震惊,全高中部都沸腾了。邵湛这个人的“出名”和许盛不同。从以中考分数全校第一为开端,入校第一天别说全年级了、几乎全校就都知道六中来了一位学霸,这学霸长得还贼帅,就是有点生人勿进。学号一号,不管大考小考稳居第一没下来过,第一考场常驻嘉宾,校门口大字报越贴越多,全是奖状。总之实在很难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玩手机,传纸条,睡觉,吃东西,看漫画对许盛来说全成了过去式,校规倒是莫名其妙背了不少,导致张峰发消息过来问晚上去不去网吧的时候,他差点就回过去一句:放学后严禁外出。许盛回消息的时候放学铃已经打响,他把充电宝插头拔了,边起身边回:去。最后一节课跟上节调了课,和昨天一样,还是生物。生物老师在台上布置好作业,跟课代表对比勾选的作业题,眼睛一瞥,正好瞥见许盛往外走的样子。她昨天刚在许盛身上碰过钉子,新仇旧恨混一块儿,头一次见这么没规矩的学生,决心要好好收拾收拾,沉声道:“许盛你出来一下。”生物老师踩着高跟鞋越过几排空桌椅走出去,把他带到走廊尽头没什么人经过的地方停下了:“作业又没交?”许盛就近找了根栏杆倚着,嗯了一声:“不会。”附近班级人潮往外涌,生物老师气不打一处来:“不会写就好好听课!说一句不会就行了?”许盛左耳进右耳出,这类谈话听多了实在不痛不痒。甚至还能分出点心思去看走廊墙上挂的壁画,灰棕色相框里夹了张人物画像,下面是一句励志名言。他是被生物老师一句“你以后到底想干什么”唤回来的。生物老师说话尖细,她提高了嗓音,像根针似的直直地扎过来:“你这样跟那些混吃等死的人有什么差别——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没有喜欢的东西、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整天混日子。”这波放学人潮总算涌完了,走廊上空荡荡,没几个人影。向来伶牙俐齿和老师对战未尝败绩的许盛罕见地半天没回话。-老大,你人呢?-我游戏都打三局了,不是说好老地方见的吗。-你还来不来了。张峰在网吧里苦等,最后捞过手机打下最后一句:你要是再不来,我妈要催我回家吃饭了!等许盛回过神发现自己在哪儿的时候,他已经下了公交车。他在车站附近站了会儿才给张峰回:有点事,不来了。面前是熟悉的巷弄,很老式的建筑,哪怕每年都新刷墙皮,也依旧盖不住内里惨败老旧的纹路,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枝叶挤在一起,热烈的蝉鸣跟着枝叶一起笼罩着整条街道。许盛顺着街道走了会儿,天色渐暗,他停下脚步,面前是一小间废弃仓库,这仓库以前也不知道是用来装什么货物的,铁门早已生了锈。许盛把手伸进T恤领口里,顺着不起眼的细黑绳摸出来一把铜黄色钥匙,他平时造型就招摇——脖子上戴着条黑绳反倒不算什么,也没什么人注意。知道这扇门难开,许盛单手握上门把把门拉紧了,才把钥匙插进去,拧开,推开门便是一声刺耳的“嘎吱”声。这间仓库不过二十多平,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不少空油漆桶,房梁一道一道隔成长条形——和整个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