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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抿干裂的嘴唇,带着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太子殿下他……可还安好?”此话一出,所有盐匠都灼灼看向水镜,眼中暗含期许。水镜着实未料到这些人此刻关心的竟然不是自身处境,而是解无移的安危,不由心中一软,道:“他很好,你们只需安心前往銮都,到时他会去救你们。”盐匠们这才像是松了口气般露出些许笑模样来,纷纷点头道:“好,好,我们等他。”正此时,被水镜留在天牢外的白毛尖利地啼了一声,水镜知道它大约是发现了什么异样,转身对释酒道:“走。”两人大步穿过甬道,地上的狱卒都还老老实实地闭眼躺着,到了牢外,水镜也并未发现预料中向此处接近的巡卫。难道白毛那声啼叫并不是在示警?第155章殚精竭虑忧国患正如此想着,水镜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树丛里有些许异动,定睛一看,似乎是两个人躲在那处,正在拼命低头往灌木中隐藏身形。水镜并无兴趣深究那是什么人,既然对方不愿正面冲突,正好省了水镜动手的麻烦。他收回目光,提着释酒的胳膊直接飞身跃起,与白毛一同往桑地行去。行到半程,天已大亮,下方经过之处一座不知名的小镇,释酒动了动胳膊,道:“我饿了。”水镜斜睨他一眼,但还是带着他下落到了镇中,随便寻了个酒肆点了些酒菜。二人在桌边坐下,释酒拎着桌上茶壶倒了杯茶,端起茶盏一边喝一边盯着水镜。水镜本有话要问,被他这么一盯顿时噎了一下:“看我作甚?”释酒放下茶盏,问道:“他当真安好?”水镜目光滞了滞,随即轻轻叹了口气,如实道:“不大好。”释酒像是证实了什么猜想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明白了。”水镜见他似乎是话里有话,问道:“明白什么?”释酒道:“明白你为何要煞费苦心救那批盐匠。”水镜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无奈轻笑了一下。释酒向来通透,窥一斑便知全豹,回回与他交谈都是如此,不必多费口舌,他便已心领神会。水镜道:“明白就好,到时见了他,可莫要给我帮倒忙。”释酒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一边慢悠悠给自己添茶一边道:“恐怕还不止如此吧?救盐匠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呢?水镜沉默片刻,也不欲隐瞒释酒,直接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打算尽数告知。释酒静静听着,原本还不以为然,可听着听着便也忍不住认真了起来。以往二人交谈,无论是谈及民间轶闻还是诸国政变,水镜都是一副戏谑玩笑的口吻,仿佛只是在看一场热闹,看完也就忘了,从不放在心上。可此刻听着水镜有条不紊地将后续安排娓娓道来,他才忽然发觉那些“热闹”其实并没有被水镜遗忘,诸国人事脉络内忧外患政令利弊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只是从前从未想过干涉利用罢了。酒菜上桌,释酒却连看都未多看一眼,直至水镜将所有计划全部说完,他仍旧定定看着水镜,眸中神色愈发复杂。水镜嗔笑道:“你这是什么眼神?”释酒与他对视片刻,目光又落在他腰间玉佩之上停留许久,而后低头拿起了碗筷。心不在焉地缓缓嚼了几口吞下后,他才抬起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有天会为了一个人做到这个份上。”水镜垂下眸子,肘撑桌案揉了揉指尖,轻笑道:“弹指挥间,白云苍狗,若不可从心而为,长生千年万载又何异于朝暮蜉蝣?”释酒从未想过会从水镜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这一刻,他忽然清楚地意识到水镜与自己其实是不同的。自己对世间诸事的凉薄与漠然是与生俱来的天性,而水镜以往所表现出的超然物外与世无争却是因为从前未曾遇到这样一个拉他入世之人。水镜并不想过多纠缠于此事,出言打断了释酒的思绪道:“你可知烟雀下落?”“不知,”释酒并未在意话题被生硬地转变,顺着水镜的话答道,“她早就出宫了。”“出宫?”水镜有些意外。释酒看了他一眼,道:“半年前,解无移曾给周姑姑一笔钱让她带烟雀离京,之后再未回来过。”离京?水镜怔了怔。难怪烟雀那座小院那般干净整洁,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仓皇逃命”,他们离开之时大銮还未侵入,自然不必走得匆忙。但是,半年前,为何又是半年前?解无移让他离开时烟雀尚在宫中,也就是说,在水镜走后不久,解无移便让周姑姑将烟雀也带走了。水镜追问道:“你可知他为何送走烟雀?送去了何处?”释酒摇了摇头:“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烟雀走后,他曾来找过我。”“找你作甚?”水镜一听还有转折,本能地觉得此事至关重要。释酒一边回忆一边道:“他说国中政务他已游刃有余,不必我再从旁指点,劝我如往常那般出去云游四海。”水镜微微蹙眉,这三件事若是分开看似乎并无关联,但凑在一块未免太过蹊跷,他斟酌道:“也就是说,半年前解无移先是赶走了我,又让周姑姑带走了烟雀,还连你也想一并支走?”“赶走?”释酒敏锐地捕捉到了水镜的措辞,疑惑道,“什么叫赶走了你?不是你自己走的么?”水镜一愣:“他是这么告诉你的?”释酒点头道:“他说你留在虞国本就是为了授他剑术,但他因政务繁忙无暇习剑,你便不打算继续在虞都浪费时间。”水镜不禁苦笑:“这你也信?”释酒挑眉看他,仿佛在说“我为何不信”?水镜一想也是,这套说辞放在他身上还真就合情合理。心中倍感无奈,只好将他离开的前因后果简略说了一遭。释酒听罢,嗤笑一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道:“这你也信?”水镜由得他取笑,不与争辩。别说是释酒,就连他自己也早已发现每每遇上与解无移有关之事,他这脑子便仿佛只是个摆设,多大的蹊跷漏洞他都能视而不见。释酒见他不语,给自己斟了杯酒仰头喝下,挑眉轻笑道:“不过也可以理解,关心则乱嘛,是吧?”“是是是,”水镜掀了掀眼皮无所谓道,“所以您老对此事有何高见?”释酒方才听水镜说完已是明白这三件事并非巧合,而是解无移有意为之,如今调笑已毕,也不再咄咄逼人,敛了讥诮神色,垂眸一边浅酌一边认真想了想。过了半晌,他忽而眯了眯眼,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水镜道:“我有个猜测,你不妨听听看。”水镜立即道:“说。”释酒放下杯盏,道:“你可还记得你曾问过我,当初你回北海的两个月国中有何大事发生?”水镜回忆片刻,点头道:“我记得你说有两件,一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