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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终于响起,晏阳用衣袖抹了把湿漉漉的脸,面无表情地低头回教室。有什么好难过的,他早就不是一年级时那个天真无邪的蠢货了,连别人的善意恶意都不会分辨。陈少丰到底有没有把他当过朋友,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不是么?只是不想承认、不肯面对而已。他一直都那么胆小懦弱,有那么多藏在心里的“不敢”——其实有什么好不敢的呢?不就是一个把他当狗的“好朋友”么,他为什么要稀罕这种垃圾玩意儿?晏阳抹了把发红的眼睛。没朋友就没朋友呗,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不是一个人了?8、晏阳没想到陈少丰居然还有脸来找他——好吧,陈少丰确实一直挺不要脸的。“为什么我三个作业本都是空白的?”陈少丰压低声音冲他吼,暴跳如雷,“你搞什么?我被老师批评了你知不知道?你知道老师说……”“我不知道。”晏阳平静地看着桌子,淡漠地说,“你为什么不写作业?跟我有关系吗?”陈少丰一愣,满腔怒火顿时卡住了,显然没料到晏阳会这么说。“不是,晏阳,你什么意思?”“老师来了。”晏阳看向教室门口,没什么表情地提醒他,“回座位吧,准备上课了。”过后陈少丰又找过他几次,还差点儿跟他动上手了。晏阳满脑子都是最近从书上看来的“升米恩,斗米仇”,又是难过又是好笑。在陈少丰要动手打他的一瞬间,他突然一挥手,毫不留情地将人推倒在地最后陈少丰……※※※※※※※※※※※※※※※※※※※※事情是一定要搞的=w=这对儿没这么容易全甜渣四十七一听见“潼潼”俩字儿,俞暖树顿时满心不是滋味儿,恨不得将刚才的话捡回来吃了,换成一句“这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听”。几秒后,他的关注点回归正常:“今天你生日?”晏阳“嗯”了一声:“二十一岁生日,又长大一岁了。”俞暖树:“……”虽然知道小男朋友比他妹还小几个月,但骤然听见晏阳这么说,俞暖树心情十分微妙,想起自己三月上旬过的二十九岁生日……和小孩儿一比,他简直成老男人了。“里潼不是你好朋友?”俞暖树嫌弃地皱皱眉,没忍住说点儿里潼的小坏话,“你生日他就送首钢琴曲?”他努力压着话里的酸味儿,没敢再当着晏阳的面儿疑神疑鬼——这事儿确实是他理亏,晏阳一生气又和他吵一架就不好了。“‘就’?”晏阳在悠扬的钢琴小调中抬眼看他,勾起嘴角要笑不笑,“宝贝儿,这是原创作品,不是随便找张谱子对着弹的。”俞暖树当然知道“原创”意味着什么,心里的酸味儿瞬间压不住了:“他特地给你写的?”“不然呢?”小调只有两分多钟,晏阳听完,意犹未尽地重放一遍,“哥哥,潼潼是我的好朋友。”俞暖树满心不舒服,脑子里全是“男朋友生日连情敌都知道他居然不知道”,以及“里潼竟然专门给他家阳阳写曲子居心何在”。他一声不吭生了十多分钟闷气,气着气着跑了题,忍不住拿里潼跟自己对比一下。……结果发现自己没哪点比得过里潼。俞暖树早就让人查过里潼,但里潼背景不简单,调查受阻没法儿深入,只能了解个大概——里潼自身是乐坛神话,极具才华,家世又好,小时候爸妈忙事业没空照顾他,都是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放养的。从小辗转在书香世家和音乐世家,简直没地儿黑。里潼年纪还比他小,他家阳阳肯定更愿意和里潼玩儿;长得也好看,尽管俞暖树把里潼当情敌看待,也不得不承认里潼的颜值高得过分,没几个人能超越。“没对比没伤害”这话大概是真理,俞暖树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然而看完里潼再看自己,顿觉“惨不忍睹”——长得不算特别好,灵魂一点儿不有趣;小时候专注于叛逆期,长大后生命中的头等大事就是工作工作工作……他沉默良久,第一次明白何为“自惭形秽”。俞暖树越想越心神不宁,刚才那点儿小情绪早没了,见晏阳优哉游哉地跑到客厅阳台上晒太阳,忍不住没话找话:“你今天没工作?”“本来有的,突然不想干了。”晏阳漫不经心地说,“玩儿一天再说。”他从来没好好过过生日,小时候家里环境不允许,长大后能赚钱了,时间上又不允许。俞暖树本来就觉得晏阳的工作可有可无,不想干就不干了,没多大事儿。想到今天是晏阳生日,他认为自己应该不那么无趣:“想去哪儿玩?”晏阳:“游乐场,动物园。”“什么?”俞暖树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怀疑自己听错了。“小时候总想去,总也没去成。”晏阳“唔”了一声,不打算对俞暖树多解释,“都九点多了,你快回公司吧。”一旦接受他家阳阳是个小朋友的设定,俞暖树居然没觉得多有违和感,晏阳本身就挺可爱的,有事儿没事儿又爱撒娇。俞暖树问:“你自己去?”“是啊,本来想约朋友来着,但我去的地方太……反正最后没人愿意陪我。”晏阳惆怅地叹了口气,“小坤儿这段时间天天跟着我到处跑也累得慌,我给他放了一天假,就不折腾他了。”俞暖树:“我陪你去。”“嗯?”晏阳有些吃惊地抬头,没料到俞暖树会这么说,“别,我自己偷懒就行,你工作要紧……”俞暖树不喜欢他的拒绝,皱眉不悦:“不行,我要陪你。”晏阳笑了,心里有点儿暖,俞大佬对他的“好”远超出他的预料,他真心实意地说:“哥哥,你再对我这么好,我迟早会爱上你的。”俞暖树求之不得,“好啊”俩字儿在喉咙里打了个滚儿,克制地咽回去。俞暖树告诉秘书自己打算“旷工一天”的消息,宋喃十分震惊:“老板,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吗?”“没。”俞暖树不咸不淡地说,“阳阳生日,我陪他一天。”宋喃:“……”行吧。他们boss这都不是被迷惑了,而是被洗脑了,居然学人玩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那一套。作为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员工,宋喃由衷为集团的未来感到担忧。游乐场对俞暖树来说没什么好玩儿的,去这种地方也实在不符合他的人设,原以为自己会无聊得发霉,事实上却没有。俞暖树深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热衷于谈恋爱,他之前都没发觉,原来处对象是这个感觉——再无聊的地方再无聊的事儿,只要身边有个男朋友,怎么着都会觉得有趣。当然也有可能是晏阳本身有趣。小情人虽然温顺又听话,还会费尽心思地讨好他,根本不存在惹他生气这种破事儿,但俞暖树养小情人时就没有过这样的愉悦和满足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