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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照做。出城时不出所料遇到了阻拦,伊琳恢复之前的态度对答如流,说教主猜测贼人早已趁乱出城,嘱咐她带人出城追人,事不宜迟,半客气半恐吓,守门的忍不住多看了离卢凌施两眼,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甚为诱人,想看清楚又不敢,最后还是战战兢兢让他们出了城,比想象中容易,但凌施还是默默地捏了把汗。伊琳最后送他们了一程,目光灼灼看着离卢,眼中有明显的不舍,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只吩咐他们有多远走多远。凌施离卢共骑一匹马,疾驰一路,距离远到确定阿欲城的人不会在短时间内追上来了,才停下来。“我们找个地方把衣服换回来吧。”大冷天的,凌施却一头的汗,好在此刻终于可以松懈了。“嗯。”离卢一路上都很沉默,一反常态,凌施不想去猜测是因为伊琳之前跟他说的话,还是他们离开阿欲城用了这种不体面的方式离卢心有不满,他也不想问。找了个无人的破庙,凌施借用庙里水缸里储蓄的雨水洗了把脸,当着离卢的面换了衣服,等他做完一切离卢还是没有动,愣愣地坐着,凌施没办法了上前去叫他。“洗把脸吧,水没那么脏。”离卢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苍白,凌施发现他好像瘦了。“换回自己的衣服吧,舒服一些。”离卢点点头,起身晃晃悠悠的,凌施下意识去扶,感觉有点不对劲,刚想开口问他是不是不舒服,手上蓦地一重,身边的男人突然倒了下去,凌施没扶住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凌施很慌乱,把他半抱在怀里,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自己一身是汗,可是离卢额头冰凉一片,只见对方抬头虚虚地瞅着他,眼睛里瞧不出什么别的东西,又好像很复杂。凌施的手颤巍巍地把上他的脉,果不其然,一片混乱。或许是因为一直赶路,也或许是因为他心思太沉,又或者是因为……时间到了,离卢的身体撑到现在,已经承受不住了。“我该怎么办?”凌施喃喃问道。离卢没有回答他,就那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第65章秘密凌施帮离卢洗了脸换了衣服,又艰难地将他带到了就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庄里,寄住在一户农户家的空屋子里,条件一般,但好在有片瓦遮头。破庙里什么都没有,离卢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凌施担心他出事,一开始他还怀疑离卢是故意耍他,用了许多种方式,说了许多有的没的话试图逼他起来,见到离卢不仅没有任何反应,而且脉象也从一开始的乱七八糟转变到后来的微弱,他才真的开始害怕,不敢继续掉以轻心。农户家里情况不怎么样,可鸡鸭鱼rou之类的东西,凌施用钱也能跟他们换到一些,而且村子偏僻,他们进村时并不张扬,凌施猜测阿欲城的人应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们。凌施歇下来后赶快将伊琳给他的方子抄了两份,分别传信给容澶和师兄,给师兄的信里原本写了何梵师叔的事,但略微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妥,立刻重写了一份,只微微提到化宁派里有内鬼,期望师兄提高警惕。他担心若是信在半路被人截走,师兄又不知道实情,恐会遭遇不测。给两人的信里都写了望平安,但对自己这边的情况只字不提,也没有说会何时回去,关于方子怎么得到的只是简单糊弄了两三句,道了个“机缘巧合”。后来想了想,又多写了一封,准备传给骆孟思,虽然他们那时不欢而散,但骆孟思本性纯良,这次事件波及面很广,凌施对他有些不放心,这一封他没有署名,宁愿让骆孟思以为是个陌生人,也不想告诉对方是自己。做完这一切后,凌施打算全身心投入到照顾还在昏迷的离卢这件事里,离卢的脉象自从变微弱后,再没有其他明显的变化,像是突然稳定了下来,可一直等,也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他原本还想问问容澶,但觉得容大夫虽然不擅长于人与人之间的普通情绪交流,观察力却非常敏锐,尤其是对他,恐怕多写一个字都会被容澶察觉出不对,故而作罢。将三封信发出去,凌施松了口气,好了,蚀魂这件事,到这里,应该就算是过去了,万幸。现在的目标是要好好照顾这个人……凌施往身后看去,离卢还是那样静静地躺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平时那么盛气凌人的一个人,现在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着,那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凌施有点儿看不下去。他有想过一走了之,将离卢托付给其他人,就算不说起合昏,离卢也欠他许多,自己花钱让别人照顾他,也算他仁至义尽。可是凌施一有想走的念头,就会情不自禁想起在阿欲城时自己答应伊琳的话,答应人家的时候信誓旦旦,现在走了,怎么看都像是小人行径。只是不到三个月。听天由命吧。而且按照离卢现在的情况,若只是陪着他,凌施不觉得事情会有其他转机。不过若是让他做出选择,凌施还是希望离卢不要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去。整日渡些米汤给离卢,又时刻关注他的脉象,眼见人迅速瘦了下去,但情况依旧既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凌施自问照顾得尽心尽力,每日帮他擦身,跟他说话,可离卢硬是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他不禁有些气馁了。这个村子很小,几乎与世隔绝,外面的人没必要进来,村子里的人也没想过出去,凌施没有途径得知外界的消息,也不知道自己的信是否送到了师兄和容澶以及骆孟思手中,不晓得蚀魂解决了没有,离卢的情况没有变化,他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甚至守得越久,他开始怀疑这个期限是否只有三个月,或许永远都是这样了呢?他又该怎么办?除了气馁外,他还有些控制不住的焦躁。这样过了几日,凌施在某天照例备好热水准备给离卢擦身时,一推门竟看到个不速之客,正站在离卢床边,而躺着的那个人一无所知。凌施心中一凛,也没看清楚是谁便出招了,对方反应极快,一开始掌风凌冽,后来却只是躲,似乎没有攻击他的打算。待看清楚,才知道为何对方没有伤他,凌施停手愣了半晌:“越焕?”他惊奇不已:“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对方看清楚他以后,也没有及时表明自己的身份,甚至还接了他两招,转念一想,凌施觉得越焕是压根儿就没觉得他能伤到自己。莫名感觉有些被小瞧了。越焕看到他,罕见地弯了弯唇角,极细小的弧度,不仔细留意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