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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句“千年修得共枕眠”来,竟觉一阵讥讽的凄凉,没说话,只用冰凉手指去抚少年的额角和眼眶,落到他鼻子唇上,他闭着眼张嘴咬,咬不到,睁开眼去扑,她缩回手,他又来了兴致,一翻身,滚到她身上,低头吻她脸颊、脖颈……忽然听朱宴来了一句:“我怀孕了。”韩诺冬僵住,抬起头,眼睛一沉,竟有些讥讽:“这么说,你心愿达成了?”朱宴双手掩面,深深叹了口气:“诺冬,我们完了。”韩诺冬眯起眼,似乎不太明白,掰开她的手,盯到她眼睛里去:“你说什么?我们?你的意思是这孩子是我的?”朱宴扭过头去不看他:“应该是第一次,那时候我正赶上排卵期……从那以后有两个月没来,我一直以为是我不调……”“你检查过了?”“我验了很多次了,打算明天就去医院,十有八九的事……可我没想好怎么说。”韩诺冬松开她的手,整个人坐起来,下意识想去揪头发,可他告诉自己不能慌,这时候,他得比她镇定。“我去跟他说。”韩诺冬清了清嗓子,暗影里的眼睛越发锋利。朱宴歪头问:“你打算怎么说?”“就说我跟你好了,你跟他离婚,我跟你在一起,反正我都成年了。”朱宴差点笑了,心想这人是真疯了,一语不发,挑头起床,趿着拖鞋往屋外去,那头韩诺冬摸不透她心思,忙跳下去拉她:“你不会跟他说这孩子是他的吧?”朱宴冷笑:“我做人还不至于那么浑。”韩诺冬抱住她不让她走了,不知怎么,他甚至都不敢太用力捏她,生怕会伤着她腹里的生命,声音也放软了:“你是不是特想弄死我?宴宴,是我的错,我该死……”“你害死我了,韩诺冬。”朱宴推他,推不动,他仍执要抱着,浑身轻微发抖:“你听我说,这事我去跟老韩说,他就算打死我,我也毕竟是他儿子,他怎么都会原谅我,你走,先躲到你妈那去,先别回来,你别怕,这边我兜着,你信我,他要面子,大过年的他不会去找你麻烦的。”“你疯了!”“我没疯,我是认真跟你说,宴宴,这毕竟还是我跟他的事,就今晚吧,你先去你妈那,我今晚就跟他说。”朱宴抬头看他,冷酷硬朗的面孔一副决绝样,眼神癫狂,好像犯了病的狂人,有毁灭世界的野心。朱宴打了个哆嗦,喃喃重复:“韩诺冬,你真疯了。”“我明天就带你去医院检查,如果你想生,我们就生,我妈知道我毕业要出国早给了我笔钱,我可以不出国,把钱留下来安置你和孩子,然后在国内随便学点什么,将来我出去打工就可以养你了。”朱宴万没想到他会说这番话,一时不知感慨他的傻还是要感动他的情,一时脑中一片混乱。“现在我送你回你mama那里去,晚上我等他。”“诺冬,你听我说,我们先等一晚,我明天去医院,然后我们都冷静下来再想怎么办,你听我的好不好?”“你不会是想打掉吧?”“如果这是最好的方案……”“然后你再继续跟他过日子?还给他生孩子?假装一切都没发生?”朱宴打断:“不,我会跟他说我爱上别人了,要跟他离婚。”韩诺冬咬住后齿道:“可你想要孩子,我知道你想。”“但不是和你的,诺冬,你还是个孩子。”韩诺冬不由地握紧手,箍疼了她的胳膊,但她没说话,两个人就在虚光里看着,她觉得韩诺冬的眼睛就像一把刀,扎得她眼疼,心也疼,眼泪就簌簌往下掉,韩诺冬一字一句地说:“朱宴,你休想离开我。朱宴抽着肩膀说:“诺冬,虽然你犯了错,但是我不能让这错毁了你的家庭,毁了你的前途,你还小,只是一时冲动,等你念了大学入了社会,想法就完全不同,你不可能……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的。”“那你呢?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你圣母吗?”“我毕竟知道自己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能承担什么……”“别蠢了,宴宴,你觉得你能承担,可最后最受伤的是你,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说是你的错,老韩会恨你,你家人也会怪你,你那些同事朋友,都会说三道四,结果你堕了胎把我这个懦夫保护起来,然后我出国念大学、过着光鲜的生活,像个阔公子似的玩女孩,交朋友……你就高兴了?你离了两次婚再嫁要多难?要孩子就更难了,难道你要孤独终老吗?呵呵,宴宴,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那你真低估了我!”朱宴抬起头看他,忽然觉得这少年不是她认识的少年了,或许一直以来,她都把他当成个孩子,可他一直都不是,他早就看穿人的把戏和伎俩,也早看穿她再嫁的目的和心里的邪念,他只是用少年的样子假装,骗她同他一起堕落罢了。朱宴彻底败了,捧面哭:“那你是要我死吗?我死了是不是就都好了?”“你死我也死!不行我们一起死!”韩诺冬张臂抱住她,重重吸她的头发,半晌说道:“你听着,你今天情绪不好,你回你妈那去,这里一切交给我,明天我去找你,陪你去医院,行吗,答应我。”他吻她,一遍遍吻她头发、脸颊,把她的眼泪都吻干净了,她还是哭,朱宴觉得,她才像个孩子,嘤嘤祈求别人垂爱。但她此刻确也没有后路,她什么都做不了,办不到,软弱让她只能搭在韩诺冬肩膀抽泣:“答应我,别伤害你爸,他身体没表面那么好,工作的事已经让他很烦恼了……”韩诺冬真想骂,你他妈这时候还想他!可他终还是忍回去,不住安慰她,又让她喝了些粥,便立刻打车送她回朱母那。再回来,韩柏辛已经在家了,人虽喝了点酒但很清醒,见韩诺冬进门,竖起眉毛问:“你怎么一身烟味?”“在网吧待了会儿……”韩柏辛现在没心情理她,只一遍遍给朱宴打电话,可还是关机,他不免思忖,难道是因他不顾她赴宴而生气了?正想着,韩诺冬说:“爸,我想跟你谈谈。”韩诺冬很少叫他爸,多数时候叫他老韩,韩柏辛警觉抬头:“怎么了?你说。”韩诺冬抬起眼睛,眉梢微挑,眼睛里似乎还带了点兴奋的戏谑,好像是要等某个宣判命运的时刻降临。他缓缓启唇,每一个字都吐得很清晰,口气也冷静,甚至还有些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