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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爽感,进屋看了一眼祁杏贞和祁中南,确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倒了一杯威士忌就坐到对面的沙发去,翘起长腿说:“今天看来钓了条大鱼。”祁中南点了根烟笑:“嗯,是条大鱼。”祁杏贞以为祁中南能继续说钓鱼趣事,却没想到他说:“我今天收到英翰的电话,他在广州的工作很顺利,可能会提前回来。”这话刚落,祁杏贞和祁敏就一齐注视祁中南。祁中南倒是不急不缓,轻吐云雾说道:“这次他不仅拿下了迅捷电商,还和瑞丰集团的人谈成了收购项目。”“什么?!”祁杏贞吃了一惊,迅速去看祁敏,后者似乎早有所料:“标书提上去了?”“五千万估值,买百分六十一。”“嗯,瑞丰这几年营业一直不行,我们算是所有买家里出价最高的了,瑞丰集团应该高兴才对。”“不错,瑞丰集团年前就找过我,当时我没有表态,但这次实地考察我看了各方汇报不错,就在第二轮投的时候给了点购股建议,看来,英翰和他们谈得不错。”祁杏贞脑子有点乱,手心里一把火一把冰,但外表还在竭力维持镇定。祁中南轻晃杯中晶黄液体:“英翰也有提到他舅舅的电机厂,他有意投点资扩大经营范围彻底转型能源厂,我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一家人就不做两家生意,资源共享,有钱大家一起赚。”祁敏抿了一口酒讥笑:“看来,他这次广州之行做了不少事情嘛。”“新官上任,这把火烧得正好,杏贞,”祁中南忽然转头对祁杏贞说:“他回来,你可得好好奖赏。”祁杏贞扯扯嘴角:“还用说,他是我哥。”祁中南和祁敏都笑起来。“你看她,关键时候还是向着他亲哥啊!”祁中南熄灭烟蒂站起来:”老刘,鱼锅做好了吧?闻着就饿了,我这一下午就吃了一块面包。”那边老刘忙答应都好了,就等开饭了。三人一起往厨房走,祁敏说:“爸,你这钓鱼也忒敬业了。”“拼命工作,尽情娱乐嘛。”进到餐厅,祁中南坐主位,祁杏贞和祁敏左右各一侧挨着他坐。祁敏问:“喝点吗?”“来点白葡萄酒。”“我记得上次小叔来的时候送了一瓶蜜思嘉。”祁敏从酒柜里挑出未开封的精装瓶,又问祁杏贞:“你也来点吧,这酒甜的。”祁杏贞摇头:“我就算了,昨天的酒都没醒过来呢。你们也少喝点。”“哦我记得小叔提过你喜欢这个酒,我还在想,他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酒……看来你跟小叔还挺熟?”祁敏边倒酒边轻松说,但在一旁的祁杏贞听得早滚下汗来,抬眼紧紧盯着祁敏,祁敏却根本不看她。祁中南没说话,只举杯饮一口酒。酒香配鱼香,热腾腾的鱼锅放足了料,在空气里蒸着辣味,人也吃得浑身都暖了,气氛都轻松下来。祁中南侧头问祁敏:“上次说和小李散了之后,你没再找找?”这种事向来是儿女不急父母急。祁敏倒是一点没不耐烦,相反很积极:“我确实又找了,这一位,我挺满意。”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然抬眼看对面那人,看得祁杏贞心惊rou跳,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到桌上。“见面了?”“见了。”“感觉怎么样?”“我对她印象不错。”祁敏难得对祁杏贞展露一个亲密又温柔的笑容。祁杏贞嗤鼻一哼:“能让你祁大公子满意的女人不多,哪天领来给我们看看吧。”“还别说,她跟你长得有点像。”祁中南笑:“哦是吗?有照片吗?给我看看?”祁杏贞瞪着祁敏,祁敏也含笑看祁杏贞,一时间,空气凝结。祁敏回眸对祁中南说:“等我有机会肯定拍一张。”祁中南笑了,举杯饮酒,杯底映出他漆黑的眼仁,玻璃光从眼底滑过。他放下杯子和筷子,饭后一根烟,抽一口消化纠结在心的事。“爸,你有话说?”知父莫过子。祁中南看他一眼,在烟雾里缓缓道来:“其实这话,我早该跟你们说。你们都不小了,我也常常想培养接班人的事,世间万事难料,我们这一辈打下来的江山也早晚由你们继承下去,所以你们往前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因为你们不仅仅背负家族父辈平生心血,还有你们身后几千员工和他们的家庭……我一直觉得举贤不避亲,不管工作上,还是在家庭选择上。婚姻是政治,也是经济共营体,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长久的敌人。你要是问我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是什么,我的回答是,互有利益捆绑的关系。你们年轻人也许会很反感我说这些俗不可耐的话,但有时候,‘被人需要’确实比‘被人爱’更有价值。”祁敏笑笑,什么也没说,只是饮尽杯中酒。祁杏贞倒是笑得更有深意:“大伯,怎么理解这个‘举贤不避亲’?“你就是贤,也是亲。”祁中南伸手,手掌搭在她的手背上,她打了个哆嗦,看他目光锐利,定在自己的眼睛里。他再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另一边祁敏的手,又拉过二人的手,交叠,紧握。又一个夜,秋风渐紧,霜露寒重,暗夜里仍然一片霓虹繁华,立交桥车灯如链,老刘开着车,一脚油门一脚刹车,还拥堵在往西区的路上。车后座的祁敏和祁杏贞各坐一边,起先互相都不说话。还是祁杏贞忍不住了,转头问:“你早知道祁英翰去广州谈的事?”“我不知道,经营部的事情我向来不参与。你是总经理,你不知道?”他又在嘲讽她,祁杏贞都懒得回嘴。祁敏又说:“你不会没看出来吧?你手下发过来合同书的照片一点价值也没有,都是合同名词解释的扉页以及公司名称,具体有价值的内容都没拍到太多,只能解释他们之间有合同,但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祁杏贞皱眉:“我是没仔细看,但是周安才不该办事如此鲁莽啊。”“新升上去的人总要急于求成,再说,你的人也许被反利用了也不好说。”祁杏贞咬了咬牙,看向窗外,重新估量,这祁英翰确实也不至于为了那点美色贿赂就让人套路了。看来,祁英翰比她想象的还要狡猾一些。“看人别看人面,听言别听偏言,这事不必也要我教吧?”祁敏讽刺一哼,也看向窗外,没再说话。隔了半晌,祁杏贞转过头问:“你爸今天是什么意思?”祁敏也转过来与她对视:“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吗?”“你爸将来的接班人肯定是你,带上我是拉拢我吗?”“我爸对你怎么样,你最清楚。”祁杏贞深深吸一口气,知道在老刘的车里,自己最好还是别说太多话。“对了”,祁敏想起什么,从随身的运动包里掏出一件白色织物展开,自赏自语:“我给我那个女朋友买的,你觉得好看吗?”祁杏贞迅速瞥一眼,目光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