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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住港区西麻布,每天一起上下学,几乎形影不离。她微微皱眉,“欸……去哪里了?”浴衣的事可太重要了,她想马上和好朋友商量一下。可找了一圈,没看到林谧,反倒发现林谧的课桌和储物柜都已清空,她呢喃着:“这太奇怪了……”这时手机振动,优子打开一看愣在当场,居然是条简单的告别短信。“今からイギリスにいく。さよなら、ゆうちゃん。”从现在起我去英国了。再见,优酱。林谧收起手机放进背包,顺从地跟随接送人的脚步,迈入机舱。一路困顿,待抵达陈氏庄园时,已近深夜。陈家人早年在沪以纺织生意起家,经过几代人不懈发展,各色产业遍布全球。随着时局动荡,陈家人从沪迁到港,再从港迁到英,但和一般传统华商一样,始终尊崇风水之说,笃信天圆地方,水能生财。故而与一般哥特式或巴洛克式的庄园不同,陈氏庄园方正规矩,临湖而建。夏日伦敦气温明显要比东京低一些。晚风微凉,吹进车内。黑色汽车驶过大门,穿过小树林。月光清澈明亮,森严寂静的庄园建筑连同湖中倒影一起,就这样第一次映入了林谧的眼帘。车停毕,佣人上前提走她的行李,管家引路带她行至大厅内。大厅空阔安静,只听到落地座钟发出“嗒嗒”声响。时间过得缓慢,林谧茕茕孑立,形单影只,看着大厅里侧往上延伸的长长楼梯,内心期待,不知爸爸口中的“安迪阿姨”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安迪阿姨……她从小就熟悉这个名字。她七岁时因心脏病过世的mama曾拉着她的手告诉她,安迪阿姨住在英国伦敦,是mama最好的朋友,听说mama有了可爱的Miko酱,安迪阿姨总说有一天会来东京探望她。爸爸也无数次拿着mama的大学毕业照,指给她看,哪个是跟mama交好的安迪阿姨。照片中的女人身形美丽,笑容张扬,很是阳光肆意,和站在身边温柔含笑的mama截然不同。终于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林谧抬头,看见楼梯上出现一个女人的瘦削身影。她不吭声,试图想把眼前的这位与印象中那张照片里的女人重叠起来。直到女人站到跟前,露出冷淡面孔,殊无笑意地跟她说:“林谧,既然林之恒把你托付给了我,我会照顾你长大。”林谧这才开口说了来伦敦后的第一句话,小心翼翼:“女士,你好,请问你是安迪阿姨吗?”女人仍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也不多看她一眼,就叫来管家吩咐两句离开了。安迪阿姨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看着安迪的背影消失,林谧只觉兜头一盆冷水浇过来,手脚发凉。一瞬间,她就开始想念遥远的东京,想念每天吵吵嚷嚷的优子,想念那群听到她名字就会起哄的中一生们,更想念西麻布里那个和爸爸住在一起的家。一时鼻酸,她在心里责怪起爸爸,为什么要去南美做什么勘探工作,把她托付给与她素昧平生的女人,让她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管家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拉过她的手,刚带她走到楼梯口,却听到一个讥诮的男声从上方传来:“怎么,又是一位谭小姐?”林谧疑惑仰头,看见楼梯那端有一个高高身影,清瘦颀长,穿着一身宽松条纹睡衣,双手插袋,很是一副慵懒随性的模样。待到楼上人走下楼梯,林谧看清长相,不由愣怔,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好看得有点夸张。和她平时相处的那些青涩的男孩完全不一样,他像极了优子平时爱看的那些少女漫画里五官精致的男主角。要不是亲眼所见,林谧还以为这种长相的男生纯属女生痴心妄想所做的美梦。如果优子在场,她一定会尖叫出声,跺脚捂嘴,然后立刻见异思迁,赶紧撕掉下个月偶像见面会的门票以示忠心。接着她听见年近五旬的管家恭敬地说:“先生,这位是林小姐。”先生?林谧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sir”这个称呼。眼前人虽高,但身量单薄,左右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有无成年都未可知,居然被称作为先生?“林小姐?又是哪里来的林小姐?”这位“先生”漫不经心瞥她一眼,戏谑道,“还有,这也未免太小了。”林谧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听得出他口气里的轻蔑鄙夷真是半点都没有掩饰。这家人都是这样无礼吗?想到此处,她毫不迟疑地回以怒目而对。他却视若无睹,没有多加理会,好似只是不经意路过,擦肩就往别处踱步而去。之后,林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二楼,走到自己的房间。管家关上门离开后,她就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她活到十三岁,没有哪一天的感觉比这一天更糟糕。以往在学校,她也有被嘲笑过。她姓林,却没有跟一般日本人一样念作hayashi,而是仍按照中国人的读法。但她的名因为日语里没有“谧”这个字所以改成了顺从日本人读法的Miko。日本人的从众心理已成普世文化,像她这种不中不日的名字自然成了很多人枯燥校园生活的调味剂。她也曾感到不快,却并没有很在乎。但这天,林谧翻过身,趴在床上想,一定是因为第一次来到他乡异国没有亲友,一定是因为庄园太大安迪阿姨太冷漠,才会让她觉得委屈憋闷,心绪不宁。绝不是因为那个人。不是因为那个人的讥嘲,不是因为那个人的轻视。更不是因为那个人……甚至都没有像她看他一样好好看过她。谎言游戏(2)<苦瓜(梦里挑灯)|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谎言游戏(2)次日早餐时间,安迪简单介绍下,林谧才得知家里之前的陈先生,陈路远,两个月前才刚刚辞世,所以还是少年的陈恪西成了新的“陈先生”。餐桌上,陈恪西斯文有礼,全然不见前晚的傲慢。他甚至看似友好地主动握住她的手,微微弯起唇角。两手松松交握片刻就马上分开。肌肤相触,体温交换。但林谧分明看到他眼底的疏离。她尽力忽略心中的不适,礼貌地抿嘴一笑。听安迪讲到林谧要在家里长住,看了一眼林谧乖巧的样子,陈恪西对此不置可否,只说:“听妈咪的。”之前家里陆续来过两个谭小姐借住,与他年纪相当,面容早已模糊,他记不得了。安迪的用意显而易见,无非想靠年轻男女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