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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桌子没再理他,他扶着额,此刻心里在想着更重要的事情:这简松郁估计会坏了我的好事,他是该留还是不该留呢……很快,他就得出了答案。简:怎么谁都在打我的主意啊?“我改变想法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叫你来的原因。”豺良觉得他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所以?”冉殊的光洁如新的桌面上放着几枚骰子,它们和书籍文件一样整齐排布,但这样看起来更加突兀了。“别光站着,我们来找点乐子。”豺良费力地从远处挪过来:“比大小?”他绷紧身子瞥了冉殊一眼,“你没动什么手脚吧?”冉殊看他一惊一乍只是耸了耸肩膀:“没有。放轻松,只是玩腻了那些设定好规则的游戏,偶尔试试这种纯靠运气的游戏换换口味。”向后看去,落地窗下,裴伯易和简松郁二人的身形在树荫下若隐若现,一起朝着后院走去。“Amorch'anull'amatoamarperdona(爱,让每一个被爱的人无可豁免地也要去爱),像随手一掷的骰子,而你并不知道是这束突然闯入的光亮率先照散暗影,还是这份污浊到骨子里的暗影先吞噬掉光亮。不是很有意思吗?“拭目以待就是,他如同坐在观影席上的看客,雀跃的心早已迫不及待了。……鬼知道他们一早醒来看到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房间是啥感觉,简松郁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难道是我没睡够出现幻觉了?这是怎么回事?”想着裴伯易或许会知道,但还没开口问,他已经走出去老远。“等等我,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简松郁郁闷地挠了挠自己的脑瓜子,他的智商不太够用了,“想来也只有冉叔叔会做这种事情,毕竟要打理全院上上下下的事务,真是辛苦他了。”“你叫他什么?”裴伯易猝然刹住脚步。他别的没听清,那三个刺耳的字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叔叔啊,他年纪比我大那么多不叫这个叫什么。”“你们很熟吗?”裴伯易不喜欢冉殊,他隐约觉得自己一直在被他所监视,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仿佛整个疗养院就是个实验皿,而他们则是皿中的小白鼠。简松郁一脸“你突然问这个干嘛?”的古怪神情,但他还是好脾气地耐心解释:“怎么说呢,不算熟,但我觉得他人还不错。”裴伯易沉默,那就没话可讲了,再说下去纯粹是自讨没趣。他本该识相闭嘴,但这样并不能让内心的焦躁不安减弱分毫,内心的炸药桶越发膨胀,他在静默中爆发了:“为什么你觉得他人不错?”一个披着人皮的伪君子,光是看到那张虚伪的脸,就恶心得让人想吐。“呃,因为他对我不错?”简松郁没打算隐瞒什么,他说的全是事实。但仔细想想,这话听着就像根炮仗,任谁听了都会炸。只有你才会这么想,裴伯易想。因为自己善良,才会以为别人流露出的“善意”就都是善良的。“哦,那我呢?”简松郁脱口而出:“当然也很好,你可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裴伯易抬起手:我会让你意识到这是完全错误的。本来他不该这么做,这让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付之一炬,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不然简松郁将在危险中越陷越深。出乎意料的是,担忧此刻战胜了一切。哪怕是自己再强烈的掌控欲望,也不及他的安全来得重要。裴伯易的手自然地搭到了简松郁的肩上:“我来告诉你你的好朋友现在心里想着的是什么——怎么用布将你的嘴堵上,像修补残次品一样塞得满满当当,让你再也说不出一句让他生气的话。又或者是将他关进房间里,好好教教他那张嘴如何做事,干脆顶住牙床撬开它好了,让它上气不接下气地闷哼,再顾不上其他。“简松郁:”这……“这是什么现实版”我想和你做朋友你却想上我“的狗血桥段?!但是,好像,还挺带感的?不对,这不是重点!天老爷,他还以为一个简单的吻是能让裴伯易内心平静下来的良药呢,这可怎么办?简松郁偏过头极力掩饰,裴伯易以为他被自己吓到了,说:“我骗你的。”“你耳根红了。”简松郁:靠,闭嘴!没看到我在和内心的小人激烈地互搏嘛!察觉到他好奇地用手掠过耳垂,简松郁马上捂住耳朵哀嚎:“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嗯,那换个话题。”裴伯易从远处看到了那扇大大的落地窗,他对这里再熟悉不过,很快就认出了那是冉殊办公室的位置。他不自觉伸手拽住了他,简松郁被拽得一个趔趄:“你突然间干嘛?““走,我们去后院。”……豺良才没兴趣关心这些,包括这无聊的游戏他也一概不感兴趣。他迫切地想完成任务拿到更多的钱好出去重新开始,开一家赚钱的小店自力更生,他已经在脑子里规划好了整个计划。努力了许久钱总算要到手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冉殊中途变卦了。“为什么要往后拖,这跟我们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因为还没到那个时候。”冉殊顺手将窗帘拉上,窗帘将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气氛被带着向阴沉的方向走。“有什么问题?”没有,完全没有。豺良咬着牙瞪着地板,他才是受雇一方,当然只能忍气吞声,但他不想接受。豺良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腹稿:日期临近,这一拖再拖还得等到什么时候,我偷偷把事情做了先斩后奏,反正合约白纸黑字,你敢毁约我就把事情全抖出去,看你到时有什么办法。“没有问题。”他退了出去,临走前还贴心地把门把手一并捎带上了。我不再奢求你的爱,相对的,除了这,我全都要“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对吗?”迈过一个又一个高低不一的台阶,简松郁听见裴伯易如此问道,扭头向旁边看去,他目光直视前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又确实隐含着希望收到答复的期许。他到底希望听到什么呢?简松郁还在思考。又或许,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呢?想必他自己也不知道吧,只是随手抓着根什么就以为是不能放手的救命稻草,或许这只是根随风飘过的苇草呢?“该怎么说呢……我觉得,没有谁会永远和谁在一起。”人们总不尽然相同,就算是学会妥协也总会有分歧,甚至是蜜里调油的两小无猜,最后也会落得吵得不可开交的地步,简松郁的家里就有活生生的例子。他小跳到下一阶台阶上,高低差逆转让视线倒置,裴伯易俯视看他不发一语。简松郁看他阴着脸接着补充了些缓和气氛的内容:“别生气好吗?我说的是事实。放心,在疗养院的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裴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