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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说:“修远,那贾瑛是你府上妾室的嫡亲弟弟,又与你十六叔关系不错,关系不可远了,但是也不要太近。明白?”皇太孙明白,自己父亲这是叫自己顾着正妻的面子不要明面儿和贾瑛交往过密,但是又看上了贾瑛等人做出来的口脂生意,想要去分一杯羹,而分羹的过程又要注意态度不要惹急了对方,让对方去与十六叔抱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皇太孙面上是恭敬应下了,心里头却越发地不安:父亲这样的态度,越发是不像端方君子了。…………………………好在这一次的香皂一物,荣国府并没有打算藏着掖着,又过了半个月多,到了六月底,蝉鸣声声的时候,荣国府西北角里,宝玉带着钱嬷嬷和一月二月终于是把香皂给做出来了(其实原本是不需要这么多时间的,但是为了给荣国府众人以艰难的印象,宝玉硬生生拖着大家走了点弯路)。本次做了三种香皂,分别是最普通的洗衣皂、加了薄荷汁和羊奶的,显然,女眷们更爱羊奶味儿的香皂。因是初试,也没雕模具,就是四平八整的方块形——这些花哨的倒是不需要宝玉cao心,自然有贾琏去完善,宝玉只需要做好最关键的制作步骤就行了。果然,才分送完第一批,第二日贾琏就叫人送来雕花模子,第二批出来的香皂,倒是卖相好多了。被贾母叫王氏差人包起来,给相熟的家里头都送一些去。有好儿,自然是荣国府女眷先得,叫她们试用,相应有交情的人家也收到了荣国府送来的礼,非年非节的,送来的东西叫他们好奇。试用之后,众人家如何反应不言而喻。贾琏给先前下过帖子的人都回了帖子,相邀七月初一得意居见。七月初一,贾琏带着宝玉在得意居迎客——原本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的,但是来人中有不得不提的大人物,就是北静王水溶了。其余人也不是什么下人之流的,譬如贾琏的大舅兄弟王仁与管家、胡氏旁支的老爷、曹家二房的庶子曹炆与其族叔、太孙府属官徐业——说起来,当初十六皇子还冒名顶替过曹炆来了荣国府,因为这事儿,倒害的曹炆不得不回江宁老家呆了几年。说起北静王,这水溶,年未弱冠,形容秀美,性情谦和,要不是因为身为皇室为皇后守孝,去年也该在选秀之后定下亲事了。贾琏举目见北静王水溶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不禁想到坊间传闻……然后又马上回神觉得自己竟然娘们兮兮尽胡思乱想。众人到齐,竟然是苏北郡王只派了一个内侍官来而已,其余皆是主子来的,再不济也是皇太孙那样找了属官来的,排座次的时候,贾琏与宝玉要让北静王上座,水溶并不推却,叫来宝玉陪坐,言笑晏晏地与贾琏、宝玉说:“咱们祖上有世交之谊,你二人唤我一声哥哥便是。”贾琏也不好去同水溶说自己今年也虚岁十九了,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眼见北静王穿着素色,又加上今日本就是谈正事的,所以贾琏也未点了酒水,而是叫了果子露来,其余人也不敢有什么意见,纷纷说果子露好。末座的前一位的徐业在心里头苦笑:太孙殿下本就是叫自己来随大流坐一坐的。现在看来这场合,还真没什么自己说话的份儿了。即便是那内侍官,也与贾瑛熟识呢。来人就算再心急,眼见坐在最上头的北静王都是优哉游哉的,又怎么好出言催促呢?恩,此时北静王正在与宝玉闲聊呢。水溶见宝玉戴着束发银冠,勒着双龙出海抹额,穿着白蟒箭袖,围着攒珠银带,面若春花,目如点漆,便是笑道:“名不虚传,果然如‘宝’似‘玉’。”这话倒是显得有些过于亲昵了。又问:“听闻你出生的时候带着一块玉,那口衔着的宝贝在哪里?”宝玉心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一块玉,要不是自己有位面交易平台,换来好东西与云谷子的忘年交之机缘,恐怕自己早就被折腾半死了。但是此时王爷询问,小子哪里能不作答,只好苦笑着说:“王爷说笑了,哪里会是娘胎里带来的,这是老祖宗赠与我保平安的,是外人以讹传讹弄出的笑话。”言罢就从从衣内取了玉佩递与过去。同桌的人也大多是听过宝玉传闻的,现在也睁大眼睛看到底是真是假,一看之下忍不住要失笑:如此大的美玉,价钱值不少,但是要说能从小婴儿嘴里吐出来,简直就是荒谬。偏偏早先有人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哪怕是块牛黄呢?玉对君子,这小少年如此纨绔,‘胭脂二郎’名满京城,哪里像是君子。水溶接过来细细的看了,竟是如鸡子大的一块美玉,虽然成色好,但是也无特别之处,又念了那上头的字,因问:“怎么上头有一道裂纹呢?”宝玉:“许是小时顽皮罢,不小心磕碰了罢。”水溶理好彩绦,亲自与宝玉带上:“哎,虽然传言有误,但是玉也通灵,说不得它这裂纹是与你挡了灾祸也未可知。宝玉还是妥善保管罢。”复而又携手问宝玉几岁,读何书。宝玉一一的答应,道是十有一虚岁,念完了百三千便不耐烦念书了,现在还在读论语(当然,倒背如流也是读),说起来还是更爱好舞刀弄棒或者倒腾小玩意儿之类的。水溶见他语言清楚,谈吐有致,进退得体,一面又向贾琏笑道:“令弟真是钟灵毓秀,可惜怎地不爱念书?须知道,陛下最喜宗室、勋贵中的子弟上进好学的。”贾琏心说我哪里能晓得这个祖宗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就是不要读书了?也许是终于发现读书无趣且无用了吧?反正自己也不爱念书,要是叫王爷知道,说不得还得连我一起劝诫了,真是麻烦。忙陪笑道:“都是长辈们宠爱,竟叫他养成无法无天的性子。”水溶叹息:“我想也是如是了,宝玉秀美可爱,老太夫人,夫人辈自然钟爱极矣,但吾辈后生,甚不宜钟溺,钟溺则未免荒失学业。昔日我也曾蹈此辙,想宝玉亦未必不如是也。若宝玉在家难以用功,不妨常到寒第。我虽不才,却多蒙海上众名士凡至都者,未有不另垂青目。是以寒第高人颇聚。宝玉若是常去谈会谈会,则学问可以日进矣。”一口一个宝玉,倒是喊得亲热。贾琏觉得这北静王实在是有些太过热情了,自己可不敢替宝玉答应下来,于是只拿眼睛看宝玉。贾宝玉是谁呀?老黄瓜!场面上的话那是无比顺溜,没几下就将水溶忽悠过去了,只说得空必定登门拜访之类的套话。然后,北静王又将腕上一串念珠卸下来,递与宝玉,道:“今日初会,仓卒无敬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