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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柜台,每天坐着就成啦,也养养你的腿不是?午饭可以跟我们一块儿吃。”王茶汤纠结了三天,这会子是终于想通了,忙不迭的朝店里每个人作揖道谢:“大伙是小人的衣食父母,小人……真的可以在这里卖茶汤?”还管饭?当然知道这不是白给的:“敢问小人该……交多少税?”好几个人同时扑哧乐出声来。郓哥笑道:“我们又不是官府,收的哪门子税?老人家,不是我们狮子大开口,寻常大酒楼的外食进店,照例是一半往上的孝敬,要么就是每天一贯钱,算是买断了入场……”王茶汤脸色一变,连忙摆手:“小的一天也挣不到一贯钱哇!”郓哥笑道:“这我知道!所以我们掌柜的说了,咱们都是小本生意,谁也别为难谁,也不收你五成,三成便够,咱们三七分成,寻遍东京城,你再找不到这么大方的东家。”王茶汤卖了几十年茶汤,脑子好使,算了算,自己起早贪黑的,一天最多七八百文钱进账,三成就是二百多钱,算是交“租金”,想来有些rou疼;但随即又想,若是省去了走街串巷的时间,单靠着点心铺里的客流量,每日的营业额能翻多少倍?这么一算,自己横竖不亏嘛。更别提,免了风湿老寒腿到处奔波的苦头了。赶紧堆出笑来,答应:“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多谢掌柜的!”于是第二天起,点心铺里就多了个小小的外包柜台,挂了个额外的菜牌儿,上面写着“东京王茶汤”,售卖几十种冷热饮料。王老汉舒舒服服的坐在柜台后面,脚底下一个小炭盆,膝盖上盖个小毯子,几十年没有过的暖和惬意。潘小园给制定了一个分成的法子:茶汤仍然计入点心铺的菜牌儿,顾客坐下来,点心和饮料一起上,也免得他们分头点单的麻烦。但凡要某种饮料时,便分发各种颜色的小纸卡片,递给王茶汤老汉,由他来制作盛放。等到王茶汤的饮料卖完了,他便可以提前收摊回家。走之前,将各色纸卡片交予贞姐,小姑娘便算出他每日应得的分成来,马上支钱,让王老汉带回家。这么一来,也免得王茶汤“先收钱,后交租”的rou痛感。第一天“试营业”,老王便捧回了一千二百余钱的“分成”,激动得合不拢嘴,在点心铺的桌子上数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的打包回去。潘小园在后面笑道:“老人家,你瞧你今日没到晚饭就卖完了,少卖多少钱!明儿记着,多做些茶汤带来——只带原料也行,我们这儿能烧热水。”没过几天,点心和饮料的双轨售卖,便被食客们所熟悉了。王茶汤固然收入陡增,他的饮料也反过来给点心铺带来不少客流——大多是他的老顾客,听说老王眼下有了固定的柜台,特意来店里买他的祖传手艺茶汤。既点了饮料,免不得坐下来,再吃些各色点心,怡人惬意的坐一阵子。再有一日,王茶汤老汉早早的来点心铺支柜台。见着柜台上面的“东京王茶汤”几个字,位置顺序似乎和往日有些变化。第174章1129.10这阵子店里生意兴隆,但也不乏不尽如人意之事:燕青为买情报,扔出去的五百贯钱,潘小园约盗门给盗回来。但这段时间盗门主营摸金,人手稀缺,单子的价格也水涨船高,开价就是相当于三百贯的重礼。潘小园这才发觉,过去时迁亲身上阵,给她偷蒋敬的参考书那次,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才象征性的收了个内部良心价。想想还是算了,折腾一番只拿回不到一半的本钱,还不如不折腾。更何况,眼下店里的“储备金”也只有堪堪三百余贯,万一人家效率不高,这钱几天拿不回来,她可就周转不灵,生意做不下去了。燕青看着她念叨那钱,一筹莫展的模样,上赶着将功赎罪,早早就准备好了去西门庆家贺寿。这天早上穿戴完毕,潇洒出现在店堂,所有大小员工一齐喝彩,连贞姐的眼神都有点发飘。潘小园赶紧低头向小姑娘解释一句:“人靠衣装!你瞧他这身衣服,置办下来得多少钱?”小丫头年纪轻轻,就接触了如此人物,潘小园不禁发愁,等再过几年情窦初开,若是她将每个接触到的小伙子都用“小乙叔”的颜来衡量比对一番,她别想嫁出去了。最后嘱咐一句燕青:“那个西门庆狡猾多疑,你见招拆招,不用我教。只需回来回报我,他和蔡京,到底亲密到何种程度;他眼下的家底儿如何,可有官职;若是要将这人不声不响的绑到梁山去,得费多少工夫。”燕青听了最后一句,扑哧一笑:“这人当年一定是将表姐坑得不轻。”潘小园最后再叫:“等等……”怀里笑嘻嘻掏出个小包儿。东京赵太丞家的顶级伤药,当初让她屯了不少,一小半拿来救治了石秀,一大半费在了史文恭身上,剩下的,让她一直随身带着,给自己增加那么一点儿女侠的风范——哪有大侠不随身带伤药的?也有显摆的意思,“这药你拿着,万一闹出事来,千万别冲动,能不还手就不还手,药费我来报销。”燕青看了一眼,忍不住莞尔。“表姐放心,小乙倒还不需要这些。”燕青走在路上,边走边盘算。西门庆眼下和高衙内一般,算是个梁山“公敌”。倘若他不幸住在任何一个临近山东的小县小城,此时怕是早已被梁山军攻破城门,人也被千刀万剐了。偏偏他大隐于市,还混出这好些名堂,活得如此高调,那就别怕哪天遭雷劈。梁山都把暗桩设到东京城了,说得不好听些,连当今圣上都是打算算计一二的。再放过这个西门庆,未免有失公允。这回再让梁山的人盯上,看他还能往何处去。带着这个刺探敌情的想法,不一刻便来到外城宣泰桥畔的大宅子门口。只见已然门庭若市,各家小厮仆役奔波忙碌,扛礼物的,抬轿子的,栓马的,通报的,热闹得将大半条街都堵住了。人群中看到几个有点眼熟的面孔,俨然便是当日来店里闹事的“泼皮”,眼下都人模狗样的在门口迎宾呢。见了燕青,当时便有几个认出来的,冷笑一声。西门庆坐镇家中,一双风流俊眼里最近多添疲态。一样样点着送来的礼单,露出含蓄而满足的微笑。东京城简直就是个花钱如流水的销金窟,眼下他这份地位权势,完全可以说是拿钱堆出来的。官大一头压死人,在这高官遍地的东京城,人人都能来敲他的竹杠。这个做完寿,那个又娶亲,还有直接将酒席办在他家的——这都是抬举他。流水价钱花出去,换来的不过是他西门庆的名字,在别人耳中,听得顺耳些,有什么机会,也就多想着他些。就是还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