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美人临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1

    真的!”钱三夫人加快脚步朝宋酒走过去,岂料身子有些虚弱,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好在她身后的女使眼明手快,飞快地上前搀扶住快要摔倒的钱三夫人。

宋酒走向钱三夫人,口吻算不上不亲切,但不失礼数。“三夫人,为何见了我如此激动?十三娘子看见我倒是像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钱三夫人拉住宋酒的双手,眼眶瞬间饱含泪水,哽咽道:“宋娘子,我知道阿予待你不太友好,但那是女儿家的小心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如今阿予得了病,怎么也不肯瞧病。大夫都请了几拨,个个都拿她没办法。”

宋酒想将手抽出来,奈何钱三夫人死死地拽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她只得笑道:“三夫人,大夫都拿她没辙,更何况我呢?”

钱三夫人摇头,激动地说道:“不,不,你有法子的!只要你肯开口,阿予一定愿意看病的!宋娘子,我就阿予一个孩子,她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三夫人,父母之命,子女不敢不从。十三娘子身为您的子女,您说的话她自然得听!”宋酒奋力挣脱开钱三夫人的手,揉了揉被捏得红一块白一块的手背。

钱三夫人落寞地垂下头,掏出手帕默默地擦拭眼角的泪水。“宋娘子,上回你也瞧见了,阿予对她亲爹都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更何况对我这个亲娘呢。宋娘子,就当是我求求你,你就帮帮我吧!”

宋酒看着钱三夫人愈渐衰老的容颜,猛地发现她的鬓发见竟然多了许多发白的头发。这才过了多久?连一月都没有过去,一个人竟然衰老了这么多!

不知怎的,宋酒看着钱三夫人乞求的眼神,忽的想起了阿娘。

阿娘在生下宋君顾的后一年便因病逝世,她甚至还来不及侍奉阿娘一回,便天人永隔。她待胡氏好,便是希望将欠阿娘的孝尽在胡氏的身上。她真心实意待胡氏好,可是胡氏呢,从未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爱。

“我……”宋酒刚开口,嗓子有些干哑。清了清嗓子,宋酒点头答应了钱三夫人的请求。“可怜天下父母心,三夫人,我尽力试一试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我心伤悲

宋酒松开钱三夫人的手,转身走进钱慕予的房间。

荀清华老神在在地坐在桌前闭目养神,桌上搁着没有派上用场的脉枕。

不用说,钱慕予将她支走以后,并不打算让荀清华替她治病。

宋酒走到床榻边,低声道:“钱慕予,你知道我此刻有多高兴吗?”

“你什么意思?”钱慕予坐在纱帐后边,盯着宋酒的身影愤然问道。

宋酒的声音里透着nongnong的欣喜,“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到你将不久于人世,心里高兴罢了!”

“宋酒,你心肠竟如此狠毒!”钱慕予抓着床棂,尖利的指甲在木头床棂上划出了几道痕迹。

宋酒一嗤,道:“与你相比,我甘拜下风。”

钱慕予冷笑,她什么都比不上宋酒,今日却亲耳听见宋酒说甘拜下风。虽然比较的不是什么好事,但能听见宋酒亲口说一句甘拜下风,她心里也觉得畅快无比。

“我不过是得了小病,还死不了!”钱慕予将死不了三个字说得十分重,她岂会让宋酒得了痛快?

“小病?钱慕予,你果真适合生活在高门大户中!”宋酒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你那晚去害人的时候,可是接触了难民的身体?害人终害己,你万万想不到,碰到你的那个人正巧得了疫症!”

“不可能!”钱慕予尖叫着,一把扯开纱帐,愤然说道。

宋酒见她终于肯露脸了,笑着说道:“怎么不可能?你大可去问问,那个碰过你的人是否在宋家酒楼撞柱而死!”

钱慕予无力地靠在床边,双眼无神,定定地看着某一处。

片刻之后,钱慕予回过神来,挑眉笑着说道:“宋酒,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我害死了难民,转而嫁祸给你,你会好心劝我治病?”

“你不治病,便少一人同我争王之焕,我何乐而不为?”宋酒在钱慕予耳边轻声说道。

钱慕予看着宋酒得意的模样,双手紧紧地揪着身下的锦被。

“荀大夫,看诊!”钱慕予瞪了宋酒一眼,磨牙说道:“宋酒,你莫要得意!得不到王氏长辈的允许,你根本进不了王氏的门!我才是最终能入太原王氏大门的不二人选!”

宋酒淡然一笑,伸手推了推依旧在闭目养神的荀清华。“荀老,您老可以看诊了!”

出了门,钱三夫人在门前对着宋酒感激一拜。“宋娘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钱三夫人身后的女使抱着一个黑漆木盒上前,女使将木盒的铜锁打开,里边的首饰琳琅满目。

宋酒谢绝了钱三夫人的好意,“三夫人要谢的人还在里边看诊呢,若无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钱三夫人见她无意收下那些首饰,便作罢了。

离开钱宅,宋酒直接回了宋宅,无心再去宋家酒楼。

甫一进院子,在院中玩耍的王琢和宋清盼见宋酒进来,齐齐喊了一声,“娘亲!”

宋酒恍若未闻,径自进了房间。

宋清盼回头问身后的王之焕,“师傅,娘亲这是怎么了?”

王之焕今日早早地处理完北城门那边的事,便快马加鞭地赶回宋宅。没成想陪着王琢和宋清盼玩耍,竟一同被宋酒忽视了。

“你娘亲大概是累了。”王之焕站起身,吩咐两个爱听墙根的小家伙,“你们就在院里玩耍,我去看看。”

王琢和宋清盼十分乖巧地点头,他们哪里还敢去听王之焕和宋酒的墙根?昨日听了墙根,事后王之焕便罚他们抄了一整本!

王之焕进门的时候,宋酒正埋头写写画画。

王之焕以为她又是在清算酒楼的账簿,走近一看,原来她是在清点柴胡和米粮的数量。

“怎么想起清算柴胡和米粮了?可是数量不对?”王之焕站在宋酒的身旁,轻声问道。

宋酒低头算数,没有回答。

房里只听见算盘清脆的声响,宋酒的手指在算盘上来回拨动,圆润厚大的珠子相互碰撞,发出的哒哒声像是在宣泄着什么。

王之焕见她将同一个数算了不下十回,终于伸手按住了她的手。“你算了十遍,数目错了八回,再算下去,疼的不是算盘,而是你的手。”

宋酒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将算盘甩了两回,所有的珠子归复原位。

屋里又响起了哒哒的响声。

王之焕从这次的声响里听出了烦躁和怒气,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令宋酒生气的举动。

难道是酒楼的事情?亦或是难民的事情?

思及此,王之焕轻柔地覆上宋酒拨弄算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