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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很正常,他的表情改变的转折点是在听到‘何鸢’两个字之后。田萌萌到底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祖爷爷脸上露这种表情。这表情实在是太复杂了,复杂的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出来。时励当时的情绪很不稳定,一连问了好几遍楼下的女人叫什么名字,田萌萌被吓坏了,老老实实的说叫何鸢。只是听到一个名字,时励的心情就接近崩溃。他身体有些轻微的发抖,又压着声音问了一下女人的特征,田萌萌努力的回忆片刻,全盘托出,她告诉时励,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田萌萌没有仔细看她的脸,但是何鸢脸上有一个特征很明显,她就说了出来:左眼和右眼下面各有一颗小痣。时励这时候,已经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往楼梯口走。他走的是那样急,脚下的似乎不是红木地板,而是几十年的光阴和等待。田萌萌一路追上去,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也感到了一种未知的惶恐。而楼下的何鸢,她坐在椅子上,淡然的看着这一切。时迁三步并两步往楼上走去,扶住时励。时励的身体好似被重逢的震惊与悲凉掏空,脸上浮现出了一个不知道是悲是喜的表情。但是把时励这一番变化看在眼里的众人,无不目瞪口呆。时迁心情也很古怪,但是他什么都没说。时励一步一步往下走,慢慢的接近何鸢,最后走到一楼,站在了何鸢面前。何鸢这才开口,她看着时励,说道:“好久不见,你变老了。”时励一个哽咽,浑浊的眼睛滚出了大滴大滴的泪水,他突然猛地跪倒在何鸢面前,如同枯木一般的手抓住了何鸢下摆旗袍——一如当年赖在她身边撒娇的小孩儿,光阴带走了时励的生命力,却不曾在何鸢身上留下任何来过的痕迹。时迁被祖爷爷来这么一下,吓得不清,除了他,想必在场的众人都被吓得不清。时迁知道内情,缓了几秒,说道:“太爷爷,起来说话。”时励哽咽的,用沙哑的声音开口:“……他在等你。”他一直重复这句话,好似除了这话,他忘记了所有的语言。“他在等你,阿鸢姐,他在等你回来。”第69章你在吃醋时迁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没有多想。因为周围的人已经呆立住了。显然,时励这几个动作大大的超出了众人的预料。一干人回过神,面面相觑,不知道做出如何表情。这位百岁老人满脸泪痕,何鸢只是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时迁顿感头疼,这群人可不怎么好糊弄,好在一开始就遣散走了一部分人,这时候才没有造成太大的慌乱,仅仅时家的人看到了这一切。时迁开口:“太爷爷,我们上去说。”时励翻来覆去重复这一句话,压根没听见时迁的声音。时迁无奈,只能求助何鸢。何鸢抬眼看了一眼田萌萌,田萌萌已经石化在原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她是做梦吧?她绝对是在做梦吧!可是身体上巨大的恐慌又告诉她,她没有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何鸢垂下眼睛,时迁目光求助的看着她。她:“他在哪里。”时迁已经安排人清场了,至少内场是不可能让外人在进来。时家的亲戚嘴巴很严,这跟时家大多数人都是军人的缘故有关。时迁严肃的警告了这件事情不允许宣扬出去,众人虽不明白发生什么,但是对于时迁的命令,都无条件执行。这就是时家的规矩,其原因出自于何鸢的身上。时勉和时励算那个年代最亲近何鸢的人,虽然何鸢那会儿没有像现在这样——在时迁面前毫无保留,但是时勉凭借着一些蛛丝马迹,依旧猜到了何鸢不似常人。就凭她这么多年都不变的容颜,想瞒过时勉都难。也是这样,时家从那个时候就有这样的规矩——时勉要藏住的秘密太多了,他不得不要求时励的后代什么都不准问,什么都不准说,这很大的影响了时励,也影响了时家的后代。导致现在这么一个情况:众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有人想去了解,想去问,因为三代以前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清场之后,就剩下本家的人,外戚也很有自知之明的离开。田萌萌此时一句话都不说,她默默地退到了一边。时励听到何鸢这句话之后,心情平稳了下来。时迁扶着他,何鸢道:“你站起来。”时励颤颤巍巍站起来,他苍老年迈的声音好似枯骨:“我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何鸢心道:本来是见不到的。如果没有时迁,她从来都没想过再回来。时励轻轻的拍了拍时迁的手,示意他放开。时迁比较听祖爷爷的话,他叫放开,他也没有反抗。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鸢,何鸢也看了他一眼。二人的眼神交流,时励没有注意到。他还沉浸在回忆之中。时书彦在半路听到这个消息,快马加鞭,连口水都没有喝,直奔现场。秘书打电话给他事无巨细的转述了一遍,时书彦光是听到自己爷爷给何鸢下跪这事儿,脑门就全是冷汗了。他位居高位,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到如此惊悚了。他的爷爷,给人下跪,下跪的对象……很可能是他的儿媳??这什么家庭大戏??又或者说……时迁这个兔崽子找了个什么人当女朋友!时书彦险些咬碎一口牙,青筋暴起,他快步走到公馆。这样的大人物来到公馆,势必会引起一阵混乱,时书彦虽然现在脑袋不太清醒,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从前门光明正大的进。在保镖和秘书的引导下,时书彦从后门进入公馆。一上楼,田萌萌先看见他,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姑父’。时书彦点点头,随即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时迁。他气急了,上去就拍了一下时迁的脑袋。时迁回头,诧异道:“爸?”时书彦压低声音:“你还知道我是你爸!给我老实交代,你那个女朋友什么来头!”时迁突然移开目光,闭口不言。假设时迁解释,时书彦都替他想好了理由。假设他不知道,时书彦也可以理解,毕竟时迁也可能是被蒙在鼓里的人。可是时迁现在这个样子,心虚的偏过头,也没有给他解释,也不像是被蒙在鼓里的人,时书彦眉头一抽:“时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