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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自己仪容,没有哪里不妥,可他依然不眨不眨眼。但当她视线落在手提包里时,顿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脚下仿佛是钉了铁钉,包里一叠文件,散落出来,而她的脸色渐渐地失去颜色,惨白惨白,如白纸,更像是玫瑰成灰。“有你电话。”他依旧平静。乔楠挪了挪,好不容易拿到电话,她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陈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颓然地坐下来,咽下一口口水,才艰难地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知道什么?”他还是没有动静,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紧张。乔楠努力眨一眨眼,不知从何开口。房间里,安静得让人害怕,她不安地低着眉眼,拼命地忍着要涌出的泪。她原以为,只要坚持,只要把耳朵蒙上,把心扉关上,便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在这一刻,她突然害怕来。如果,他一直知情,那么,她不敢想他是用什么一种心态看待她表演。她一直以为,自己苦守的秘密无人知晓,可是,昨天看到他拍的照片,听到他无奈地说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你到底要什么时,她的心脏被狠狠地撞击了,不知所措。昨晚,夜不能眠,反反复复地想,她要什么?坚持这些年,几乎要变成信仰的执念,忽然间,对此怀疑来,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既然知道,看着我演戏很有意思吗。”她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可是她只是平静地问,声音略沙哑。她知道,这平静只是风雨来前的宁静,在这个早晨,或许从这一刻起,他们都不会粉饰太平。“楠楠……”他想要握住她的手,乔楠如受惊吓似地弹跳起来,他苦笑,手臂重重垂下来。他曾想,只要她在这里就好,只要她愿意,他们还有时间,可是这些都是自欺欺人,他们的时间这样有限,他却甘之如始,看着她悲欢离合。“看着我这样,你觉得很好玩吗。”“楠楠……”“不要叫我楠楠。”声音尖刻,咬着唇,紧握拳头,“阿铮,你何必委屈自己陪着我演戏,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不,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作者有话要说:本是想一口气更新七千来的,但,结果还是被我分段了!☆、忘了说再见在这一刻,风雨欲来的时刻,仿佛早已预见今日的局势,他不慌也不乱,只是安安静静地望着她,看她哭哭笑笑,声音都变了味,还是没有动。他紧紧地攥着指,想起只有欢歌没有泪水的时光。那个夏天,阳光真是火辣,乔柟一身狼狈地在跨江大桥上不要命地拦住他的车,那架势,他欠了她一条命。有一次,教授笑着打趣他:“陈铮看看,你一来我们学校的小学妹们,都没心思学习一门心思扑你这里了。”他只是笑笑,看乔柟的眼神柔了许多。彼年的乔柟,是怎样一个女孩呢。柳媚有一次被他气坏了,口无遮拦地说:“你对乔柟不能释怀,只不过是因为她激起了你所有的保护欲罢了,若是你娶她,陈铮我赌你不幸福。”陈铮没有争辩,那时距离乔柟离开已经两年,足足两年有余。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外人看来,他风光无限,江山在手美人在怀,可没有人知道,他在等什么,又在害怕什么,或者又能不能等到。还有一次,段维维喝醉了,借着酒意问:“你真要等下去?她已经不在了,你要用这一生来陪葬?值得吗。”“我想,是值得的。”在她二十岁生日时,她兴冲冲地告诉他,说她爸爸要回来陪她过生日,然而,两天后,传来她爸爸出事的消息,陡然间,她变了人似地,不吵也不闹,只是抱着他,反复地说:“阿铮,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尔后,她平静地阐述:“阿铮,我没有亲人了呢,mama一直讨厌我,爸爸死了,你是不是也不要了我。阿铮,这几天家里来了一拨又一拨的警察,他们告诉我,爸爸走私毒品死有余辜,要我们配合他们调查。只是阿铮,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真的?”他抬起手,想把她拥住,乔柟猛地往后退,忽然,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却是没有声音。她说:“如果知道爸爸是做这一行的话,我怎么会对你说他要回来陪我庆生呢,我怎么这么傻,你所作所为,只是为了……为了将他绳之以法。阿铮,我知道你没有错,可错就错在他是我爸爸,最疼我的爸爸,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声就擅自决定。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柟柟……”“你别叫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求你了阿铮。”她蹲下来,眼泪湿了衣襟。他依了她,在外守着。是,她有理由怀疑他,因为,当初他确实有这个动机,仅仅因为做卧底的姑姑传来消息,说她已经被怀疑,但还是可以有突破口,因为他有一个女人叫乔柟,一年前迁来C时,目前就读C大。陈爷爷心疼女儿,而姑姑又特疼他,陈铮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亲人出事,便应下。却不想,在这过程中,他数次退缩。其实,在一开始,还不知乔柟和枭毒有关联时,他对她除了情分,没有任何杂念。但在不久前爷爷找他谈过话,讲明利害关系,要他好好斟酌孰轻孰重。是,他也曾犹豫过,但最终他选择了无视。可不想,还是出事了,他不知道,出事和他关系多大,但他想自己一定脱不了干系,因为这之前,乔楠去过他家,还兴奋地对爷爷说她爸爸要回来陪她过生日。现在要他坦荡荡地告诉她,她爸爸出事和他无关,谁又能相信?连他自己都没把握是不是有关联。或许,在得知亲人有难时,他点头时便是舍去了她,潜意识里,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若在这时候,他辩解说,他没有对不起她,从来没有,哪怕是存过心思,但没有采取行动过。但能信服人么,在她兴高采烈地告诉他,爸爸回来陪她过生日后的第三天就出了事。若是他自己,会相信这拙劣的解释吗。她把自己关了一个小时,红着眼睛出来,但决口不提那事,有好几次,警方来学校找他,她只是默默地避让。那个周末,两年没有见过面的老同学李佳怡从北京回来,来学校找他,他总不能避而不见,吃饭时,乔柟打电话问他在哪,他说在导师这里。乔柟没有在说什么,只轻轻说:“好,我知道了。”直到晚上,乔柟都没有在找过他,打她电话,永远只是冷冰冰的回答:“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反反复复,又问她室友,无人知道她去向,打电话到她家里,也没有人接听。他着急,外面又在下暴雨,他便让朋友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