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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自己,可就是没办法,这几天好几次在路上碰见丁羡她都想过去拉她的手,跟她说咱们和好吧,可想想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她先道歉。于是就莫名其妙冷战了几天。周斯越冷笑:“不至于。”双手驾在胸前,目光瞥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树叶随风拂动,视野宽阔,想想又嘲讽地补了句:“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搞不好人家就没把你当回事。”孔莎迪僵了笑,忽然看着周斯越不说话了。宋子琪从外头回头,往位置上一坐,拎了瓶水灌:“她请假去上海了。”“什么?!”孔莎迪惊呼。周斯越转回头,用脚踢了踢宋子琪的凳子,“谁说的?”宋子琪连灌了几口,指了指教室外头正跟刘江说话的刘小锋,“我问他的,丁羡昨天跟他提过,今天请假了,去上海了。”“刘小锋?”两人异口同声。宋子琪点头:“嗯啊,刘小锋说的。”周斯越靠在椅子上,目光微侧,微微眯起,盯着这位男孩儿的背影瞧了半晌。孔莎迪忽然觉得有点幸灾乐祸,忍不住对着周斯越挖苦道:“哇,你这个同桌还没人刘小锋的关系好诶?啧啧啧……”周斯越“嘁”一声,自嘲地摇摇头,他还就真不懂了。这女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怕别人说什么,跟他撇清关系,她跟刘小锋走得近,就不怕别人说什么?凭什么这事儿到了他身上就得这么区别对待啊?于是就忽然想起桌板里的信。其实一早就看到了,那狗爬的字迹除了她还能是谁的,没丢也没看,心里莫名梗着一股劲儿,就觉得这丫头有点越来越反复无常了,长此以往下去,都能骑到他头上了。他有时候是真想给她一闷棍,好好给她脑子里装得那些浆糊给疏通疏通。不就没看你信么。至于么,拿刘小锋来气他?笑话。桌板开着,周斯越垂眼睨着夹在书本里的那一抹粉红色。看你写什么。利落把信封从里头抽了出来,打开,抽出信纸,摊平。第一句话就把他给雷到了。“亲爱的周斯越同学:第一次见你是在教学楼的台阶上,我跟朋友挽着手往上走,你插着兜低头往下走,当时我心里就想,这个男生真好看……”周斯越抽抽嘴角,这丫头疯了吧?再往后看,彻底笑不出来了。这他妈是情书?看到第二页,周斯越已经黑了脸,将揉成团的信顺着圆润的抛物线丢进垃圾桶里。……上海。丁羡跟着叶常青提前一天抵达沪上。那周有两场画展,第一场是名家的世界巡回画展,第二场是五天后的大学生美术大展,展出的是来自全国各地学生的优秀作品。本来原计划是参加完巡回展就回家,叶常青临时接到美术大展的邀请,于是又带着丁羡急匆匆赶过去。参加完这两场画展,时间过去五天,在即将返程之时,叶常青又带着丁羡去了上海一家画廊。画廊在梧桐南麓巷,丁羡是第一次去上海,叶常青的车子行驶在路上,一闪而过的风景都令她流连忘返,她像一只刚飞出笼的小麻雀,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然后发现离了北京那个燕三胡同,外面的世界真大。秋风过境,冷意袭来。马路两旁是枝叶遒劲的法国梧桐,干高冠大,随风落下几道嫩黄的梧桐叶,给这柏油路铺上了一层淡黄,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车子在一条细长的巷弄口停了下来,两旁是一栋栋金碧辉煌的白色的老洋房,在茂密的梧桐枝叶中,丁羡一眼看到了一个闪着红光的广告牌。——达利画廊。叶常青带着她进去。画廊清幽,一进门就闻到一股nongnong的书墨味。“这是我朋友的画廊。”叶常青为她介绍,话音刚落,就有人迎上来,显然认出了叶常青,微微一鞠躬:“叶教授,来找苏先生?”叶常青略一点头,“他还没来么?”年轻姑娘礼貌微笑,十分拘谨:“苏先生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还在路上,我带您进去坐会儿。”画廊装修精致典雅,穿过一道长廊,丁羡发现这画廊有点不简单,很多名画她只有幸在书本上见过临摹的样本,甚至在博物馆都不曾有的画。居然在这儿见到了。“您这朋友是个画家?”丁羡轻声问。叶常青笑了笑,摇摇头说:“不,是个浑身充满铜臭味的商人。”“……”他往门外一指:“看到门外的画了么?他是个收藏家,喜欢世界名画,美国有家博物馆曾出高价跟他收门口那副伦勃朗的画,他不肯卖,我以为他是自己喜欢想收藏,结果他说,他只是喜欢这种优越感,有钱也买不到的优越感。”“……”一定是个变态。叶常青叹了口气:“虽然讨厌他的铜臭,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才华且很惜才的人,曾经如果不是他在我穷困潦倒的时候买下我所有的画,或许你舅舅早就饿死在街头了,你不是想学画吗?或许他能帮你。”丁羡犹豫:“我妈好像不同意。”叶常青:“未来的路是你自己走,我当初学画家里也几百个不同意呢,现在谁知道我能走到这地步?老天爷不是人人都会赏饭吃的。”丁羡没受过系统的培训,一直以来学艺术这条路都很烧钱,叶婉娴挺反对她学画画的,所以也没上过正经的培训班培训,手里这些基础都是小时候跟在叶常青身边学的,虽然画得不错,但她跟正经学过画画的学生还是差一截儿。她怕自己会选错。叶常青知道丁羡的担忧,鼓励她:“你一直都很优秀,这点毋庸置疑,给自己多点自信。”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而入。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双纯手工定制的皮鞋,擦得增光发亮,鞋头尖尖,利落干净。“好久不见啊,常青。”成熟男人磁性的嗓音。叶常青转回头,视野空阔,丁羡看见一张英俊的面容似笑非笑,风光霁月地站在门口,衬衫西裤,勾勒出他流畅的身体线条。男人走到两人面前,低头看了眼丁羡,声音悦耳:“你好啊,小朋友。”如果让丁羡后来再评价苏柏从,他真就是个浑身充满铜臭,但偏偏又能装出一个文质彬彬的斯文人模样。苏柏从带着他们参观了整条画廊,丁羡被其中一幅画吸引,驻足在画前半晌没挪动脚步,苏柏从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了眼叶常青:“你这外甥女有眼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