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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我见过很多美人,各种类型,各种姿态,见得多了之后,对所谓漂亮的人标准如何,其实并未有固定法则。社会上偶尔会流行的美人款式,只是千万种美中的一种,人的五官拆分来拼凑去,能有数不清的精致组合法,到了一定程度后,根本无法分出高低胜负,就如性感的李少君,优雅的詹明丽,要我硬说她们俩谁比谁更好看是没有意义的。即便如此,对于这个迎面走来的女人,我还是稍微吃惊了一下,仔细看着这个女人五官并不圆满,但举手投足,却有说不出的韵味和妩媚,我在想古代白话中说某个人“天生风流”大概就指这个状态。这个社会太过粗粝,女人们愿意精雕细琢的细节都流于表面,太过直白,但眼前这个女人的精细是深入骨髓,颦眉凝眸,带出那么一点半点,已经足够令人回味悠长。我这么说这个女人大概太过抽象,但她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这么抽象,我说不出她具体哪里美到惊心动魄,衣着打扮远没有詹明丽讲究,妆容描摹也没李少君那么刻意,甚至可能身材比例也未必比我好,但她身上每个地方都恰到好处地衬托出柔弱和风韵,让我乍眼看过去,只想低呼一声,哇唔,真是个美人。这个美人走近了才发现她不算年轻,但她一说话,人们又会很容易忽略她的年龄,她就这么眼波流转,不动声色地看了我跟赵大姐一眼,继续带着微笑问:“傅一睿医生在吗?”赵大姐跟我对视了一眼,眼里带了戏谑,大概想说你看你看,没准这又是一个追傅医生的狂蜂浪蝶。我却觉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烦闷,说不上原因,就是觉得这个美人不讨我喜欢。我皱皱眉,侧转过身,假装看他们科室的挂墙上的宣传画,耳边听得赵大姐跟对方一问一答。“傅医生现在正忙着,下午没有他的门诊,您要见他可能得先预约。”美人一笑,说:“我不是来找他问诊,我是来找他有点事的。”“那您在那边坐一下,等等吧,也许傅医生呆会就出来。”“我有急事,能麻烦您进去叫他一声吗?”那美人笑得仪态万方,“我是他家里人。”我立即转过身,看到赵大姐也一脸惊奇,我跟傅一睿认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听说他的任何家里人。我又瞥了那美人一眼,试图在她脸上找出跟傅一睿相似的痕迹,哪知她微微转脸看我,淡淡一笑,我登时尴尬地低咳一声,转过脸继续装看别的地方。赵大姐尽管狐疑,但还是拨了科室内电话,说:“傅主任在吗?我老赵啊,那什么,前边来了一位女士,说是咱们主任的家里人,对,找他有急事,你给说一声。”她放下电话,带笑说:“您等一会,里头傅主任正在忙呢。要不您到那边坐一下?”美人细声细气地说:“谢谢,我不坐了,就站这等。”“那个,喝水吗?”赵大姐本着敬业的八卦精神,转身给她接了一杯水,旁敲侧击地问,“您看着挺年轻的啊,是我们傅主任的亲戚?”美人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说:“我跟他不是亲戚。”我心里一跳,难不成傅一睿真的静悄悄结婚了我们都不知道?我正乱糟糟地想着,忽然听见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傅一睿穿着白大褂飞快地跑过来,万年不动声色的脸上,居然带了一丝说不出的着急。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过他这么情绪外露过。我有些尴尬,抬起手朝他动动手指头算打招呼,哪知他只看了我一眼视线便滑过我,定定地落到我身边的美人上,胸膛起伏,似乎微微喘气,这时,我听见身后的美人娇滴滴地喊了一句:“一睿。”我登时头皮发麻,不由得想这美人语气也忒嗲了点,可傅一睿似乎就吃这一套,他脸上阴晴不定,像是看到这个美人有难掩的激动,随即他想起这里还有我跟赵大姐两个超级电灯泡,立即沉下脸,冷冷地迸出一句:“跟我来。”随后他转身就走,那美人不敢怠慢,立即迈着小碎步跟上,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俩走进拐角的休息室,傅一睿为美人开门,风度十足地等她先进,随后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也跟着进去关上门。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有点酸涩,但很快就淡然,我想这点怪异的酸涩感大概因为我习惯了傅一睿做我的好朋友,而我的好朋友家里来人,他却没想过跟我介绍或者寒暄一下,无论是在中国还是美国,都没有这么个道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穿着,淡黄色的开襟毛衣配着银灰色西裤,脖子上系着嫩黄小碎花的丝巾,好吧我承认很简单,但我也有刻意加重衣着上的女性因素,至少出门前我看看镜子里的女人,也算精神焕发吧。我摇摇头,对自己一把年纪居然还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被忽略感而暗自好笑,胡乱地抓了抓半长不长的头发,我对赵大姐说:“看来傅一睿没空理我了,我还是先走吧。”“啊,你都不好奇刚刚那女的是谁吗?”“不好奇。”我笑着说,“傅主任要想告诉你,自然就会讲,他要不想说,那就肯定有不想说的理由。”“少给我扯你们美国那套尊重隐私的屁话啊,”赵大姐愤愤地说,“咱们中国人就讲究知根知底。”“您是好包打听吧?”我笑呵呵地说。“呸,你不好?我往后打听到的事都不告诉你,我急死你。”我哈哈大笑,朝她挥挥手,自己慢慢走出整形外科的大门。下电梯的时候我想既然回来一趟,干脆去找邓文杰吃个饭吧,于是又拐到心二外那边,找了一圈没见到邓文杰,却碰到邹国涛,这才知道邓文杰又是佳人有约。“真是的,想找人吃个饭怎么那么难啊?”我叹了口气,问邹国涛,“你吃饭了吗?要不咱们俩去?”邹国涛高兴得笑了,点头说:“好啊,我早想请你了。一来庆祝你康复,二来也是对你之前照顾我的答谢。”“说得那么正式我还不好去了,得了,就一顿便饭,我请吧,”我笑了,“走,你想吃什么?”“西餐吧?”“好。”我们一道去了医院附近一家西餐厅,那里环境优雅,牛扒做得也不错。我以前来过两回,印象还可以。我跟邹国涛被礼仪小姐领进去一处小隔间,坐下点菜后,邹国涛借口有事先离开了一下,我支着下巴无聊地看着四周,忽然发现傅一睿带着刚刚那位美人一道踏进餐馆。我立即竖起餐牌遮住脸,往一旁悄悄看过去,还好他们没发现我,大概也是有事情要说,傅一睿与美人去了餐厅另外一边的僻静角落。我吁出一口气,放下餐牌,对自己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感到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