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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侧里又是垂丝海棠同粉牡丹相互缠绕,上头儿桃花尽了的,全趁风吹了扑簌簌地往水里掉。惹得那几头愚蠢的锦鲤挣扎着起来看过后,又一头扎进了水里翻腾勾了残红,欢天喜地地嘬一口去了。我专心看着,那里又隐隐听到素娥惊慌失措地冲常止过来报信。“常老爷,司徒老爷,你们快去看看罢,常家少奶奶,同司徒府上四公子正在一张床上,赤条条的,说了也不清楚!”常止听得一个炸雷,登时轰得五脏俱碎。愣了半刻方才跑了去,跟着司徒长两人一前一后。我站在原地,看着故梦打了个眼色,也踏步走上去。哪知道刚入院子,便听得里面人声鼎沸,有人大喝一声,“快召太医去!”只见得常止翻着白眼,正倒下,身体直僵僵,登时动弹不得,只有出的不见进的气。司徒长鼻子里冒了青烟儿,两步跨做一步,走上前去,只管拎了司徒楚瑜的颈脖,一骨碌扯下床来。那模样又窘迫又可笑,要多的难堪便能够有多难堪。多的人全回避了,只有我一人伸长脖子看个爽快。见得司徒楚瑜赤条条脱了精光,我忍不住掩面笑了起来,又被故梦强拉着走开,这才算停当了一会儿。当下便又翻了个案子来,百里汀兰见了个明白,横竖是不肯罢休的,竟然气出了个病来。过两日,这青天白日发生的事闹到了百里恭行的耳朵里,气得发怵!哪里肯依?吩咐了几人即刻捉拿司徒楚瑜进宫面圣,却不知道这司徒楚瑜早被司徒长拎回家里外打了个遍,全身上下竟没有一个好的地方。看得人触目惊心!这方才消了火,又做起好人来,心口里不一,只说司徒长未必太狠心,连着自己亲儿子也处理得过火,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司徒楚瑜打发去了边西的小邑守着,也不说明归来期限。又欲招了菡萏进宫来见着处理,偏巧又遇着东番使臣觐见,加上其余几地的封王陆续抵京,索性也搁置了。只留人下来筹备临江王的婚事,倒也对司徒府里大小事务不大关心起来。那常止只是不依,私底里奏了几次也不得结果。正值百里恭行忙着应酬外使,又兼顾兄弟情谊,自然也将一并朝堂政务搁置,更何况这尚书府里的私事。我只让常仕林奈着性子等。过了几日,常止面上过不去,虽这儿媳是好看,却也不知道到底干不干净。进了常府一月有余,肚子里也没个准信来,几个姑奶奶背地里一番劝说,也只得暗自请人写了休书,将两二人婚姻作罢,悄悄将菡萏送了出去,常仕林不在话下,过得逍遥自在。暂且不提。☆、危机四伏再说我这府里一阵阴凉冷清,去了司徒楚瑜也不大影响,但却也少了多少人味。虽说解了二太太的禁,但司徒府上下偏又逢了皇上的禁令,致使大小人等无口谕便出不得门来。加上二太太又失了儿子,添了司徒长的厌倦,府中事务更插不上一句话,难免心力交瘁,也害了病起来。到四月天气微热,二太太竟然病倒了,躺了床上,动弹不得,只靠着碧霄一口奶奶的照顾着,方有些意思。不日里躺在秋千上荡着,故梦也在我耳边唠叨,只说夏竹轩的药子又不够了,司徒长也不得添一丁点零碎去购置,惹得二太太昨夜又上热发烧,叫唤了一晚上。我便看了故梦一眼,戏谑道,“你心这么好,却也不偷偷救济一番,算不得好心。”哪知道故梦又义正言辞地“教训”了我一番,“小姐说糊涂话,虽然二奶奶对着我们不好,我却也舍不得看人有难,况且小舅爷走的时候又嘱咐,若看得不好,还得来找老爷算账。前日我算了算账,省了一笔钱给碧霄,方交了后院墙角里守夜的老婆子,偷偷交代出去买了些药回来,二奶奶吃了几回,也不知道到底有个效果没有?”我只冷笑一声,她哪里还知道这个公孙良的心思,得了三百斤的银两,还舍得回来么?便道,“你这样倒不如趁早问了周瞎子,他的办法多着,总比你浪费了银两好的。”故梦听了眼里一笑,随即又暗淡了下来同我说,“小姐交代了,不许同周先生来往。”我嗤笑一声,“你倒记得清楚,前几日怎么不见你这样遵守规矩?”我只挟了她脸一下,方才从秋千上起来。登时夜风袭来,冷得我一颤,接过了故梦送上的水色素纱扎花披风系在颈上,冲她道,“咋们也去拜访拜访他。”两人趁了夜色至客苑里,里外寻了半日也未看到周瞎子的影儿,索性坐到院里侯着。果不然,酉时不到三刻,那人映了满庭的月华,从外开了院门进来,料不到我正坐着等他,也着实吃了一惊。便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遣故梦去守了门,方对他说话。“你这样说真好笑的,我自己的家,凭怎的不能来去?”周瞎子便不言语了,我上下认真打量几分,又料了他方才走的路来,竟是从五太太后窗里翻出来的。心里不禁冷得更加彻底,想来他也算不得一个好东西,竟然也打起了五太太的主意。我只不说话,看他如何作答。二人又立在庭中半刻,玉盘渐移,我见他心口里不大想动,自然是不再强迫他半分的,只告了辞,正欲走,又听得周瞎子在身后言语。“司徒长在二奶奶午后的煨梨汤里放了些烂姜沫子同蟹汁,用大火煮了加冰糖,闻不出味道的,常常吃便不好,你看救得救不得?”我侧了半脸过去冲他冷笑一声道,“却还是先关心关心五奶奶好些。”便拂袖离去。这几日又颇为清闲,无事可扰,便只在清秋堂里休整,也不大出门,每日起来便出院看看,过了一刻又进来仰面床榻上休息。近来周瞎子甚少来,不知道捉弄甚么去了。菡萏的消息也少了,仿佛生活也就应该是这样的。听闻反三的日子近了,司徒府里方才解了禁。百里恭行将司徒长请进几宫里,自然少不了一番应酬。司徒轻珑又闺中待嫁,自是不得离开府中半步。宫里特意遣了几对子素娥同老嬷嬷过来,连着教了她几日的礼仪,倒也是使得司徒轻珑得体起来。二太太见此情景,稍又欣慰之色,方能够坐起来进食。只每日少不得腹泻一番,弄得病殃殃萎靡不振,但也不请太医进来看看。这日我方从四太太房里翻了些东西出来看,正扫了灰,坐了台几上,外面故梦便开始唤我。我听得不大耐烦,见她又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冲我道。“小姐,二奶奶院子的人里正叫你过去,说是五小姐叫你呢!”我瞧了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只觉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