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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听得懂,是不是愿意听,让人很没耐心。今日若不是谢危坐在这里,她恐怕早掀桌走人了。而更可怕的是……眼下只是半个时辰罢了,可接下来这样炼狱一般的日子,还要持续半年!姜雪宁实在有些绝望。坐在前面的萧姝和陈淑仪也都微微蹙了眉。中间的沈芷衣更是在张重讲完之后悄悄以手掩唇,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倒是几位先生面不改色,或静坐思索,或闭目养神,半点都没觉得张重这么讲有什么问题。唯有谢危看了看殿中这九位昏昏欲睡的女学生。但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殿外已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小太监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这凛冽的寒天里竟然出了一额头的薄汗,怀里抱了一摞书,向谢危道:“谢大人,您要的书都已经付梓,按您先前说的装订好了,十册都在这里了。”其余几位先生都看向他。殿中坐着的沈芷衣和众多伴读也都看向他。谢危便从那一摞书中拿起一本来翻了几页,似乎是在确认印刷装订无误,然后才一摆手,让宫人将这些书发下去,分给众人。一人手里拿到一本。最常见的蓝色书封,上头没有一个字,比起别的书来还有些显厚。姜雪宁隐约记得上一世谢危好像也是发了这样的一本书,但她那时早在张重讲得人昏昏欲睡时就溜了出去,后来也没认真地听过,甚至连这本书都没怎么翻开。所以此刻竟生出了几分好奇——谢危为了讲学而准备的一本书,里面究竟都是什么?她书拿到手中,便翻开了。然而仔细一看书中内容,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竟然什么都有。有的来自,有的来自,有的来自,从先秦到两汉到魏晋,从政论到游记,无一不是攫取菁华,选其名篇,全编入一书之中!谢危要教的竟是这些吗?姜雪宁忽然觉出了几分苦涩。难怪她老斗不过萧姝。想谢危运筹帷幄,智计卓绝,看这本书便知道他讲学并非糊弄,若能沉下心来学得几分,即便是皮毛,只怕也受益匪浅。上一世,萧姝都认真听过;而自己……对重生回来且上一世后来看过不少书的姜雪宁来说,这册书的内容都算得上是震撼,对其他初出闺阁的小姐来说,自然更是惊世骇俗。连沈芷衣见了都是瞪圆眼睛半天反应不过来。陈淑仪家教甚严,虽也读书写字,可却知道有些书有些文章是不该女儿家看的,家里也从不让她看。此刻一翻书中内容,不由眉心微蹙,她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谢先生难道是要教这些吗?”谢危没抬头,回道:“不错。”陈淑仪翻着书页的手指便渐渐掐得紧了,竟是起了身来,向着谢危长身一拜,一字一顿道:“天下自来乾坤分明,阴阳有序。男子立于外,女子主于内,泾渭分明,不应有改。家父曾言,政论乃是男子才该学的,女儿家若通经世之学,致用之道,乃是阴阳乱序,乾坤颠倒,有违天理。淑仪本敬先生学冠天下,可如今却编纂了这样一本书,来教我等女儿家,请恕淑仪冒昧——先生这样,会否于礼不合?”“……”谢危本还在翻阅手中这一册印得如何,闻言,那手指便搭在末尾那一句“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之上,静止不动了。这时,他才抬头看了陈淑仪一眼。只微微一笑:“不愿学,可以走。”众人差点没吓死:这一句跟“爱学学,不学滚”有什么区别?!然而姜雪宁听见,先是一愣,接着却跟黑暗里见了光似的,脑袋里不断回荡着谢危方才那一句:不愿学,可以走。可以走?她一时激动,手一抖,把书给掉到了地上。“啪嗒。”这时整个奉宸殿内一片安静,以至于这不大的一声,显得格外刺耳。谢危的目光一下转了过来,见是姜雪宁,眸光便深了些许,只问:“姜二姑娘有意见?”姜雪宁吓了个魂不附体。刚才冒出来的“不学我走”的念头立刻缩了回去,她毫不犹豫地摇头表忠心:“谢先生选精攫萃,编这一册书,是用心良苦。我等陪长公主殿下读书,殿下龙生凤女,自非寻常闺阁女子能比。说什么‘于礼不合’,实在是以己度人,荒谬至极!”谢危眉梢微微一动,唇边竟含了点笑意看她。前面陈淑仪沉冷的目光几乎立刻转了过来,钉在她身上!姜雪宁后背都凉了,这时才反应过来——完蛋!怪谢危太吓人。她一没留神,狗腿之余,竟还说出了心里话!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没印象了,人虽是看似镇定地坐在那边,心里却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只大概地知道陈淑仪最终坐下了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伴读的机会得来不易。谢危的态度,出人意料地不那么和善,就算她不满,也不得不掂量掂量。但到辰正三刻先生们交代过温书和明日学琴后,放她们下学走时,陈淑仪第一个出了奉宸殿。萧姝等人难免担心她,都跟了出去。姜雪宁却多少有些尴尬,不得已落在后面,然而一抬头,就看见谢危从殿上走了下来,经过她身边时,略略一停。她头皮都麻了,不得不讪讪道:“谢先生。”谢危站着时,高出她不知多少。此刻垂眸凝视着她,薄薄的唇边拉开了一抹莫名的笑,一手捏着那卷书,一手负在身后,竟闲闲对她道:“今日还算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