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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冰冷平静,只道:“把人捞上来。”两名粗使婆子原只不过是想要惩戒尤芳吟一下,哪里料到她这样不禁折腾?再卑贱那也是府里的庶女。若真闹出人命来,她们吃不了兜着走!被姜雪宁这么一吩咐,当即便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把人往上捞,再拖到岸上时已是湿淋淋一身,脸色发青,两眼紧闭。先才指使人动手的那婆子也慌了神,忙道:“快,拍两下!”姜雪宁便立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们施救,也看着这一张自己本来熟悉的脸,可心里面却是前所未有的恍惚,一时甚至无法分辨自己此刻到底是更期待,还是更恐惧。她想,自己是虚伪的。第45章第045章拉仇恨72小时防dao,70%购买率少年出身将门,曾在边塞待过一段时间,有着京城里大部门男儿都没有的意气风发,鲜衣怒马,仗剑而行,总在她身边,疼着她,护着她。若没什么意外,便该娶她回家。只是在这一年,她跟着燕临时,竟偶遇了来找燕临的临淄王沈玠。彼时她还不知沈玠身份。但燕临见了这温文儒雅的华服青年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您怎么出来了?”燕临是什么身份?堪与萧氏一族比肩的勇毅侯府里,早早由圣上钦点下来的世子,很得宫中喜爱,走到哪里,别人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小侯爷”的尊贵。能让他用一个“您”字的人实在不多。上一世总想要去当皇后的姜雪宁,于是暗暗上了心,留意打听后,果然发现沈玠乃是临淄王,且京中风传圣上无子,想立沈玠为皇太弟。于是原本无意的接触,变成了有意的接近。后来勇毅侯府出事,她则如愿以偿地嫁给了沈玠。没两年圣上因病驾崩,传位给沈玠,她也成了皇后。只是沈玠虽自幼在宫廷中长大,却不同于他其他兄弟,心地良善太过以至于优柔,性情温和太过以至于懦弱,虽有手腕却不忍心对人施展,以至于连朝野上下文武百官都弹压不住,总要新封的太子太师谢危替他处理、周旋。末了更是为人毒杀。姜雪宁那时已被燕临软禁,竟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太过善良的人,是当不了帝王的。这是姜雪宁上一世从沈玠的悲剧中所能获得的唯一启示。如今,她恰好重生在了刚认识沈玠不久的时候,万幸牵扯不深。这一世可不要再入宫了。坤宁宫是她的坟墓。布置得简单的房间,尚算雅致。初秋微凉的空气里,还浮荡已经变得淡了一些的昨夜酒气。紧闭的窗户外面,隐隐传来远处集市上嘈杂的声音。燕临手里还举着剑,虽是少年人的身量,却已能看见清晰的腰背曲线了,抿直嘴角,脸上不带笑时,已有几分摄人。他暂没理会沈玠。只回过头来,低眉间也褪不去眼角眉梢的寒气,只冷声问:“他哪只手碰了你?”姜雪宁终于从乍然意识到自己重生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少年那灿若晨星的眉眼近在她咫尺,尚未浸满燕氏一族遭难时的苦痛,亦未被那宫廷重重争斗的黑暗侵蚀。干净,明亮,又耀眼。像是天上悬挂着的灼灼的骄阳烈日。只是这问题……大有她回答了,他就要把沈玠爪子给剁下来的架势。姜雪宁额上冒冷汗,忙搭住他手臂:“不不,没有的事!一场误会。方才怪我做了个噩梦,魇着了。刚一睁眼又没看明白状况,还当沈公子是坏人,惊慌之下才打了他。你快把剑放下,仔细伤着人!”燕临皱眉:“真的?”沈玠听了姜雪宁这般说辞,心里暗道一声自己倒霉。可毕竟姜小少爷是燕临朋友,虽身份地位与他悬殊,可他难道能因这一巴掌就与人计较?实在有失君子风度。只是燕临这不大相信的模样,实在让他哭笑不得:“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别说是我本无冒犯之心,便是真冒犯了,你难道还能真斩了我手不成?”他可是临淄王。天潢贵胄。但没想到,燕临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利落地收剑回鞘,却截然而笃定地道:“我会。”沈玠眼皮一跳,顿时抬眸看他。燕临却已转身看向姜雪宁,先才冷寒的声音放得轻了些,像是积年的冰雪忽然化了:“你还好吧?昨晚趁我没注意,喝了那许多。我送你回府吧?”姜雪宁听他那“我会”二字时,便无法克制地想起上一世:燕临还朝之后便投了谢危,与谢危一道架空了沈玠。不久后,沈玠被毒杀。前世她觉着多半是谢危搞的。可现在觉着,未必不是燕临干的。年少时,她对这般的心意视若寻常,如今重生回来,才发现有多难能可贵。少年人的一腔赤诚,尚且不大懂得遮掩,喜欢便要护在身边,在意便要全表现出来,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捧在手心里。可惜她配不上这样的喜欢。姜雪宁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忘了说话。沈玠则觉出了几分微妙,忽然道:“今日谢先生要在文华殿开日讲,我们也要去的。这时辰了,燕临你不该同我一道进宫吗?”姜雪宁这时才反应过来。她自然是要回府的。可骤然重生回来,脑子里面乱糟糟一片,尚待梳理,却是不愿被燕临送回府去,便道:“宫里的事情自然耽误不得,燕临,我今日也想自己回去。”当年的她,性情是出了名的娇纵一半是因为她父亲姜侍langxin中有愧,不大敢管她这接回京的女儿;另一半都是燕临惯的。所以她要自己回去,其实本不需要理由。果然,燕临也真的没问为什么,像是早已经习惯了她的任性与娇纵,反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宁宁,所以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