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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也不敢造次。还好有人前去通传,回来时也把姜雪宁带了回来。“宁宁!”见到她出来,燕临情急之下,都没管周围是不是有人看,便拉了她的手来,上上下下地看她,“没受伤没摔着哪儿吧?”姜雪宁刚经过了那一场骤然来的惊心动魄,虽一路走过来,腿却有点发软,见着燕临都不大能回过神来。直听到他叫了好几声,她才眨了眨眼。只道:“没事,有惊无险。”人看着虽然没伤着哪儿,可一张巴掌大的脸上煞白得不见血色,神情也是恍恍惚惚的,一看就是受了惊吓。燕临的眉头非但没松开,反而蹙得更紧。他攥着她的手,只感觉她手指冰冷,一时心都有些揪起来,偏还要压低了声音哄她:“别怕,别怕,我现在来了。都怪我不好,原不该给伯府那些人什么面子,不该叫你到层霄楼等我,如此也不会遇到刺客……”姜雪宁怕的哪里是刺客?她怕的是那个别人怎么看怎么好、圣人一般的帝师谢危!且她回想二人方才一番暗藏机锋的对话,才发现,谢危竟然知道她与燕临的关系。下头人来报时只说是燕临要进来,可没提她一个字。谢危却直接看了她一眼,叫剑书送她出来。须知她往日跟燕临出去都是女扮男装,事情并没有传开。谢危从何而知?这时姜雪宁想到了很多可能,也许是从勇毅侯府,也许是从她父亲姜伯游那里。但总归对谢危来说,这是一件心知肚明的事情。那么前世的谢危必然也是知道的。如此,上一世谢危无论如何都对她敬而远之的态度,就完全能解释得通了:因为她负了燕临,间接害了勇毅侯府,甚至后来还重用周寅之!姜雪宁感受着少年掌心炽热的温度,仿佛也能感受到他心底那一片炽烈,抬头目光则触到他真诚而满溢着心疼地眼眸,一时竟有种不敢直视之感。因为她的卑劣。因为她的虚伪。燕临还在担心她:“今日你受了惊吓,该回家早早地睡上一觉,养养神。灯会我们便不去了吧。等以后什么时候再开了,我再带你一起。”说着他便要拉她上一旁的马车。姜雪宁心底却泛开了一片酸涩,反拉了他的手道:“不,我想去。”她强忍住那一点想要落泪的冲动,弯了弯唇,冲他露出了个笑容,想以此让他放心,告诉他自己没事。燕临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过了好半晌,他才跟着笑起来:“可是你说要去的啊!”话音刚落,他便上前了一步,竟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抱上了马!姜雪宁哪里反应得过来?眼睛一时睁大,没控制住自己,当即便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燕临!”燕临大笑起来,也不解释,接着便扶了鞍上马坐在她身后,一手扯着缰绳,一手甩着马鞭,半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直接打马而去!马儿撒开四蹄便跑。秋日微冷的风猎猎地打在面上,灌进人衣襟里,街道上稀少的行人和两侧鳞次栉比的楼台都飞快地从视线的两边奔过。姜雪宁后背紧紧地贴着少年已显宽阔的胸膛,耳边一时只有风声和他在背后那畅快的笑声,只觉一颗心跳得比方才遇到刺客和谢危时还要剧烈。好不容易她才缓过了神。一时没忍住:“你有病啊!”燕临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动,快意得很:“我有啊。”姜雪宁气结。燕临知道她害怕,可非但不让马的速度慢下来,反而还又催了催,让马儿跑得更快,只问她:“现在不怕了吧?”姜雪宁心说自己差点吓死了,就要回怼他。可话要出口时,却怔住了。是了。就在被他抱上马在这街面上飞奔的那一刻,先才在层霄楼里遇到的所有事都成了一片空白,被她抛之于脑后,竟全忘了个干净。姜雪宁反应过来,也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继续骂他。但下马时两腿差点软了没站住。被他扶着站稳后,又看他耸着肩膀窃笑,她一个火气上头就攥了拳头把这崽子锤了一顿:“还笑个没完了是吧?你再来一次试试!”她一个姑娘家,打人根本不疼。燕临从小有大半时间都被家里养在军营,武功练得扎实,哪里怕她这两下?就站在那边任她锤。然后还要捂一捂胸口,假得不能再假地装出很疼的模样:“哎呀,疼疼疼,好疼啊!”姜雪宁瞪他,干脆不揍他了。谁都知道他不疼。习武的少年胸膛也是硬邦邦的,揍他他不疼也就罢了,关键是自己手疼。索性转了身便往那热闹的灯会里走,道:“懒得搭理你。”燕临也不介怀,反而满面笑容地追上来,不一会儿就问她:“那边有糖人你要吃吗?“看,放花灯的,咱们也去放一个吧。“宁宁你看她们头上戴的那个,真好看,我给你买一个。“花灯花灯!“有猜灯谜的,快,跟我来!”姜雪宁生来实是爱玩的性子,重生回来之后,这才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门。刚开始时还有些不惯,但被燕临带着,左一句右一句地问,没一会儿便找回了少年时的那种感觉。穿行在人群里,无拘无束。这一方世界没有坤宁宫的逼仄,广阔无边,任由她这一条鱼在里面欢腾。于是她想起了自己年少时为何总喜欢与燕临在一起——她是乡野里长大的孩子,回了京城后却要跟着府里学这样那样的规矩,既担心自己不被“新的”父母喜欢,又担心被吓人嘲笑不如府里长大的那个jiejie,成日里不能出门,见到的人见到的事也总是那么几样,实在又压抑又乏味。是燕临给了她挣脱一切的机会。他虽年少,却随他的父辈走过了很多地方,有许多超乎常人的见闻,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