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望瑶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薛大人除了公务,心思大多都花在了给妹子治病上,这才诸事都耽误了。”

“什么病?”她愣了下。

楚怀婵犹豫了下,最终没说实话:“不大清楚。”

孟璇见她欲言又止,最终却改口说不知道,眼神微微变冷,一见她转头看过来,又赶紧堆上笑脸迎她,又瞎扯了半天,最后才找了个夜深的由头说也该回了。

她送孟璇出去,孟璇也没推却,两人一并往外走,到门口,孟璇劝她不必送了,余光微微瞥了眼那摞纸,再次看了眼她圈出的“佟记医馆”的名字,才转身出门去了。

楚怀婵立在门口看她走远,好半天才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世事竟然如此荒诞?

这位二姑娘才刚挂念上她的新情郎,她二哥却已经把她这位未来情郎列入危险名单了,说不准哪日便要下手。

她摁了摁眉心,想着孟璟虽不管这些破事,但牵扯到薛敬仪,等他回来还是要同他交代一声,总不能放任自家妹子跳进火坑吧。

孟璇出了栖月阁,又去东池边立了会儿。

湖面平静。

天光全黯。

她怔怔看了好一会儿,漫不经心地吩咐丫鬟:“明早去趟佟记医馆,替我约次诊。”

第55章佟记医馆

楚怀婵是第三日申时到的佟记医馆,这位佟大夫在宣府还算颇有名气,犹以善治骨伤闻名。但她并不敢贸然把人给孟璟带回府里去,怕伤还没治好,她便先被孟璟一掌给劈死了。

她今日不过是先过来探探情况,穿得很是朴素,作市井打扮,更只带了时夏一人,两人扮作姐妹,说是伤筋动骨,脚伤虽好,但骨头里边一直隐隐的疼想找大夫问个究竟。

毕竟孟璟当日交代过那么一句让她不要出府,她虽一路出来也没见有人拦她,但毕竟也是偷偷摸摸跑出来的,花了好些功夫。她本想着出来一趟不易,要顺路探看好几家医馆,不料这医院竟然开在小巷里,一路过来几乎不见行人,她一时倒有些怀疑是不是消息有误,但她想着来都来了,还是去探探虚实,不料进门后,却发现小小一方医馆竟然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家传医馆里只有一个大夫,药童让候着,她俩只得坐在一侧,百无聊赖地等着。时夏瞧着一群伤筋动骨直叫唤的病人,直犯嘀咕:“小姐是不是糊涂了,二爷不是外伤么,这一天到晚没个消停的,应该没伤到骨头吧?”

她低头,静静看着手帕上的那朵玉兰,她甚少做绣活,觉着费眼,有那个功夫不如拿来多看几页书,独独手帕是要亲手绣的,不会经旁人手。

这朵玉兰倒也不是全开之态,反与孟璟那晚画的那朵睡莲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将绽未绽,雅致风流。

她瞧了半晌,伸手抚过花瓣纹路,淡淡道:“不是为外伤来的。”

时夏这才明白了几分,问:“是五年前的旧伤么?”

“是啊。”她低低叹了口气,心说她其实也知道多半是白跑一趟,扶舟虽令人犯困的本事一流,但毕竟师出名门大事上也不含糊,若非他悉心调理,孟璟又是个对自个儿狠得下来心来的人,就她那晚看见的陈年旧伤,完全足够令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颓废半世,永不见天日了。

更何况,说难听点,孟家说是宣府的土皇帝也不夸张,此地的大夫怕是没有一个当年没为孟璟这伤效过力的。

但转念一想,兴许这些老郎中医术突飞猛进,如今又有法子了呢。

人么,总要常怀希望才能有柳暗花明的希冀不是?

她垂眸看向外间的日影,今日日头不大,是深秋季节里难得的好天气,既晴朗,又不算晒。

风日正好,她右眼皮却没来由地跳了下。

她转头去看厅中情况,已快到申正时分,先来后到,她俩因鬼鬼祟祟偷摸出府多花了些时间,本就来得最晚,又作市井打扮,自然没有优待,确实是等得有些久了,但她想了想,还是继续候着。

等快到酉时,厅中总算没有其他人了,她这才准备上前问询。

大夫垂首看了眼药方下压着的小像,冲药童微微点头,药童会意,朝外做了个手势,立时有一醉汉进得门来。

这人酒气熏天,人方进屋,楚怀婵便皱了皱眉,但她想着孟璟还是忍了,只是她还未及开口,大夫先一步说腹中不适请她稍待,人有三急,她也无法,只得重新坐回去。

这一来,醉汉便看清了她的脸。

柳眉杏眼,并非艳丽妖娆之美,然清丽自有清丽的柔婉,举手投足间便是女人最为极致的韵味。再加不点而朱的唇,更是清丽婉约上再添一分勾人之态。

那醉汉打量了她许久,见两人装扮都一般,酒劲上头,居然也就狗胆包天,目光直楞楞地盯在楚怀婵脸上。

美人自有美人的烦恼,她又不算是那种安分到一年也出不了一次府门的大家闺秀,也不是没遇见过这种棘手情况,当下一见这眼神,顿时便明白过来形势不对,立即去寻药童,哪知原本候着的两名小童此刻也都不见了身影。

巧合众多,况这害人法子如此拙劣,她心下一凛,已经明白过来一二。

然而拙劣自有拙劣的好处,若是背地里来些更为阴狠的法子,她兴许还有转圜之法,但眼下这等最不入流的法子恰恰是对付她的最佳选择,她赶紧递了个眼神给时夏,随即起身准备撤退。

她刚站起身,那醉汉被她这动作刺激到,哪能容人逃脱,顿时扑过来,她往后一步,手握上椅子扶手,五指一点点握紧,待得此人到近前时,迅疾将椅子兜头砸下。

那醉汉伸手去摸了摸痛处,见见了血,咧嘴冲她笑开:“不知是哪家夫人?模样这般俊,脾气却这般差?”

他边说边逼近,楚怀婵尚在寻化解之法,他人已扑了过来,她眼看避之不及,时夏猛地将她往旁一推,自个儿却生生被那醉汉困到了椅上,醉汉见着她,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道:“这个也还不错。”

醉汉猛地一脚踹向凳脚,将时夏摔进了角落,他先看了眼时夏,又转头看向楚怀婵,最终觉着还是后者更美些,跌跌撞撞地向楚怀婵走过去。

楚怀婵方才被时夏这一推,虽避过了那人,但自个儿也摔在了地上,手肘掌心瞬间破了皮,细小的血珠子缓缓渗出来,手心起了一层湿意。这会儿已是来不及起身,眼见着就要落入贼人之手,门口忽地闪过一道身影,她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醉汉便已倒下,倒地时头磕在小方几的角上,顿时见了血。

她看过去,见来人竟是薛敬仪,手中一把三弦琴砸在那人头上,生生劈坏一把好琴,只剩一把乌木琴头苟延残喘。

她愣住,旋即下意识地低头看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