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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记得那句娟秀纤细的、似乎又含着一丝颤巍巍的话。【能喜欢我一点点吗?】他怎么能不喜欢她。如果你生命里最美好的东西,是那个小姑娘向你投注而来的、执拗又明亮的眼神,你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她。苏乱将光溜溜的苹果搁回盘里,她最后还是没成功。“你醒了。”她说。陈程痴痴的望着她:“我以为你不想救我。”“你是故意的,也不是致命伤,躺几个星期就好了。”苏乱冷漠非常,“用不着表现出生离死别的样子。”陈程仰起头,他捂住眼睛:“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沉默了半天:“我承认确实有故意的成分,但我真的……很想对那天的事情说对不起——不过好像一点用都没有。”苏乱:“的确。”只为了他自己心安的话,这种废话还是不必提了。他推开她,用那样恶毒的话逼走她。是为了让她离自己远一点,他害怕被那样明亮的光灼伤。更害怕她知道了他这层漂亮的皮囊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以为他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她,其实不是,他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小姑娘躲在人群的后面。总是低调沉默,可她眼里的神采非凡,握住笔的时候,像是握住了一个世界。“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欠我两条命吗?”苏乱突然说,“第一次,是在那天结束之后,你应该知道是哪天,齐子涵回去之后,砸掉了所有的画板,烧掉了所有的画,她再也不肯碰一下画笔。因为你不仅羞辱了她的爱情,还羞辱了她唯一的爱好。当天晚上,她就发了一场大烧,差点烧死过去,如果不是保安发现了,她可能就这么死掉了。”陈程僵硬的转过头来,他的表情一片空白。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整个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第二次,她救了你,但你不知道是齐子涵救得你。她被白晴推进湖里,她拼命求救,白晴不救她。本来你有机会来救她的,但白晴让你忽略她,她说齐子涵没事,所以你也就当她没事。结果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冰冷的死在水里。”“你看,齐子涵最心爱的画画都被你毁了,她再也无法拿起画笔,她的初恋更是兵荒马乱血雨腥风,毁灭的干干净净,但她明明应该很讨厌你,可她还是要救你。”“她救了你,还了解到你家里的情况,犹豫了好久,才决定资助你,因为即使你对她说了这么恶毒的话,她还是觉得你像是白玫瑰一样纯洁的美少年,而且你这么聪明,有资格得到帮助。甚至为了顾及你的自尊心,她还要偷偷的资助你,不让你知道这笔资助来自她。”苏乱的话轻且慢,她取出那副白玫瑰的画。放在了他被被子挡住的膝盖上。白玫瑰含苞待放,陈程颤抖着触摸上那副画,还是如出一辙的风格,温柔且多情,是春日里初初的花苞,情人凝视的眼波。美好的连呼吸似乎都是如此的轻盈。少女的初恋,纯洁的像是白玫瑰一样,她觉得她喜欢的人也像是白玫瑰。但最后她却只能死在冰冷的水里。连仰望春天的资格都没有。“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不配拥有她的爱,她也不会再爱你了。”这世上也不会再有一个人,像是那个傻姑娘一样喜欢他,想把整个世界都给他分享了。你看,他弄丢了全世界唯一一束光。所以,他将永远陷入黑暗中。苏乱走的时候,隔着门,她听见了痛苦又撕心裂肺的低吼。陈程死死地攥住了那副画,他拼命低下头去,亲吻画上的玫瑰,连伤口裂开了,殷红逐渐渗出来都不在乎,疼痛似乎因为麻木了。因为有更大的、更深邃的、且更为剧烈的疼痛盖过了身体上的疼痛。可无论如何,玫瑰都是冰冷的。那朵花并不爱他。永远,也不会再爱他了。☆、学霸的白月光第十八章齐远其实有很多话想问meimei,她那副画是画给谁的,她为什么会在那里,为什么那个少年会突然发疯。但他最庆幸的是他赶到了,meimei小脸苍白,肯定被吓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子?!齐远非常的愤怒。但是meimei只是小幅度的拽了拽他的袖子,慢吞吞地说:“我饿了。”像是大号的软软甜甜的糯米团子。简直是犯规的暴击。只是问题来了,兄妹俩望着厨房互相对视了一番,就连刚刚还兴冲冲挽起袖子的齐远都默默的缩回了手。苏乱戳了戳他的手臂:“你会做饭不?”“……不会。”“那你一个人怎么住的?”苏乱睁大了眼睛,“你是神仙,会辟谷吗?”齐远欲言又止。那当然是万能的外卖。这个话题还是不要和meimei提了,非常的容易踩雷,因为当初他闹着要从家里搬出去的时候,meimei就是这么冷冰冰的看着他的。当然事后他觉得非常蠢——主要是他没把meimei一起带出去。齐家的房子当初非常的冷清,因为齐父常年的不回家,家里只有佣人和meimei,齐远一回想起母亲还在世时的欢声笑语,就忍不住触景生情。所以他选择了逃避。这真是软弱的做法,害得他差点失去了meimei。最后的解决方法是酒店外卖,等派送人员出门之后,苏乱兴致缺缺的看着那一桌菜。“阿姨肯定会生气。”苏乱戳了戳盘子里的溏心蛋,“浪费粮食,不肯吃她做的饭跑去叫外卖。”“但这个点把阿姨叫回来也不太好吧。”人家自己也有家庭呢。苏乱瞅了瞅他,发现这个时候齐远意外的很体贴:“爸爸说要再请两个营养师,然后再雇厨师,还要把花园翻新请园艺师来打理。”齐父突然对这些事爆发了极大的热情。苏乱猜测他是开始怀念亡妻还在世的时候了。齐远蹙着眉头不说话,他看起来特别的犹豫,苏乱以为他是在犹豫请人的事情:“家里一下多这么多人,是不是不习惯?”无论是齐远还是齐子涵,都不喜欢家里有太多陌生人。他们一脉相承的有特别强烈的领地意识,如果非要给自己画一个圈那么范围相当的小。“我是觉得,”齐远犹豫了一会,他低着头:“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爸爸要是知道你这么说肯定会特别高兴。”苏乱咬了一下叉子。结果齐远不吱声了。苏乱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