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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来吧,带着她一起走。”“是。”酒七答应她,想到什么,从胸襟掏出一封信,“大人还给您写了一封信。”“酒七jiejie念给我听吧。”阮呦道。酒七将信封拆开,薄薄的一页纸上只写了一句话,她微愣住。“阿奴哥哥说了什么?”阮呦好奇地问。酒七整了整神色,“夫人,大人说,说你想做的。’”“做我想做的。”阮呦轻声念着。她想做什么呢?她想家人幸福安康,想阿奴哥哥平安归来。她知道自己不能留着燕京,留着这里,阿奴哥哥就多了一份顾虑,她会拖累他。她想帮他。可是又该怎么做呢?恍然间,思绪一闪而过,阮呦抓着酒七的手,“阿奴哥哥有很多钱吗?”酒七点头,“富可敌国。”从前陆家的留下的财物到如今锦衣卫抄家得来的,数不胜数,燕京不会有人比大人更富。阮呦得到答案,嘴角忽然翘起来,梨涡浅浅,又问,“那我们养得起那些难民吗?”酒七微愣,隐隐约约明白她的想法,呼吸变得短促起来,她振作精神,“夫人尽管吩咐,有我在。”“告诉那些难民,苏绣阁的主家是我,我是青州盛瑛的夫人。”阮呦低眉沉思道。如今在城门外设粥棚救济百姓的只有苏绣阁一家,对于那些难民来说,苏绣阁的主家是活菩萨,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只是设粥才刚刚开始,时机还不成熟。“等再过一段时间,燕京就不设粥了,告诉他们,我在青州,让他们来青州,青州能给他们饭吃,能让他们安居乐业,青州,是他们的庇护所。”第112章天还未亮,队伍就出发了,黑压压一群人影围拱着十几辆马车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凌晨的天气微凉,从窗外偶尔传来一点冷风,让人情不自禁打颤。周围很安静,只能听见脚踩在地面摩擦出的莎莎声。轿子里亮着明黄色的灯,谢娉婷抓着阮呦的手心微微生汗,她靠在车厢上不敢闭眼,心跳得很快。阮呦靠在她肩上阖着眼睛,她睡得不安稳,轻轻动了动,盖在身上的一层薄纱顺势滑下。谢娉婷伸手替她盖好,才撩开车帘看外面。山林树木都隐匿在暗色之中,只依稀看得清模糊的线条,黑黢黢的,像是蜿蜒盘旋的巨蛇,下一瞬就会从林子中冲出,张开血盆大口吞噬她们。山谷无风,万籁俱寂,然而这更像是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暗色中涌动着隐晦的,不明的躁动,隐隐约约要爆发出什么。“呼”的一声。出了山谷,强劲的风猛然吹了起来,莎莎莎的声音像浪潮一般从远处传来,树叶在颤动着,颜色似深似浅。“嘘。”一道黑影忽然遮住视线,谢娉婷抬眸就看见一张清冷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只朝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伸手将帘子放了下来,切断视线。谢娉婷抱着阮呦,不敢出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变大,很快,响起厮杀的声音。刀光剑影在被灯光照亮的车帘上晃动,乒乒乓乓的声音交错,混乱不堪。阮呦被惊醒了,却什么也看不见。“谢jiejie!”她有些慌乱叫唤一声。谢娉婷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蹲下身,“我在,呦呦,别怕别怕。”“外面出事了?”阮呦紧张地问。谢娉婷眉间满是害怕,却勉强忍住,她做jiejie若是害怕了,只怕呦呦会更怕。“没事,有酒七他们在。”谢娉婷死死地抿着唇,小腿打颤。她抬起头,忽然间,“噗”的一声,一抹深红色的血飞溅在车壁上,外面一道黑色的人影直直倒下。谢娉婷抑制不住尖叫一声,又赶紧捂着嘴,脸色煞白。酒七将阮呦所在的马车护得如同铁壁,她一身暗夜服隐匿在黑暗中,与夜色相融,但凡靠近马车三尺的人,瞬间头身分离。还是三伏天,外面nongnong的血腥味很快散开来,传进马车,铁锈味充斥鼻息,谢娉婷捂着唇隐隐想吐。她是闺阁中长大的女子,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眼下形势严峻,她能做的就只有在这车厢里躲着,死死地闭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变亮了,谢娉婷猛地发现外面没有什么声音了,又恢复一片平静,就好像方才的厮杀不过是臆想出来的一场幻境。马车动了,车轱辘压过凹凸不平的地面,车身摇晃着。阮呦和谢娉婷从方才惊魂不定中缓过来。“酒七jiejie。”阮呦唤了一声。“属下在。”车厢外有人回应,声音是酒七那独特的清冷的声线。“你受伤了吗?”阮呦蹙着眉,面露担心。酒七神色微愣,半晌,胸口激起一圈温热,暖融融的。“属下没有。”“你过来一下。”阮呦不信,倏地一下掀开车帘。酒七依言靠拢,瞧见她伸手拉她,然后皱着鼻头闻了闻,脸色微白,“有血腥味。”酒七嘴角弧度微扬,“是敌人的血。”她声音平稳,跟在马车旁的脚步也很正常,的确不像是受伤了,阮呦这才放下心来。“可知道方才来的那拨人是谁的人?”阮呦问。酒七眸色微冷,“是燕京姓柴的人派来的,夫人不必担心,不过来多少人,属下都会让他们有来无回。”“接下来的路也不会平静,夫人和谢姑娘只要躲在车厢就好,属下会护你们平安的。”眼红大人这笔巨产的可不止姓柴的那一家。去青州的路途艰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月走来,阮呦和谢娉婷几乎习惯了半夜外面响起的厮杀声,几乎能够安然睡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在赶路了。很快入秋了,天气微微转凉,夜里偶尔下几场细雨,白日还是闷热,夜里却冷得人发颤。阮呦已经换上稍厚一些的秋衫,偶然下车来走一走,或是与队伍的人一起用饭。“树叶已经开始泛黄了。”谢娉婷望着不远处的杏树,叹了一句。她们走了很久。“今岁北地冷得太快了,”谢娉婷又轻声嘟囔着,“也许这就是乱世的征兆吧,是这个天气就在暗示咱们,天下要乱了。”阮呦吃着饭,安静地听她说话,闻言抿了抿唇,眉目间隐隐不安。她看不见东西,睡熟醒来都是无边的黑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又走了几日,马车的速度忽然放慢下来,车厢变得不在摇晃,许是到了官道。阮呦是被远处的喧嚣声惊醒的。那喧闹声气势磅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