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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了阮家姑娘,否则那样凉薄冷清的人,能面不改色挑断人脚筋的狠人,又怎会有如此深情温柔的一面。瓷勺撞在碗边,发出清脆的声音,屋外的风大,吹动木窗咋咋作响扇动着,纱幔飘逸着摇动着。砰的一声,木窗吹得阖上。屋里已不见人影。—张府。张家大夫人此刻在小花园剪花,她手里擒着剪子,走了几圈挑了几朵上好的牡丹花剪下来,递给身后的知巧。“过会儿就把这些花摆老爷书桌上,也好应应景。”知巧抱着细口宽底的白瓷青纹花瓶,见她挑的这些大富大贵的花儿,神色有些僵硬,想到老爷嫌弃的眼神,她眉眼闪烁了下,有几分不认同,到底还是忍下来没说什么,转了口,“夫人,大少爷这些日子念书辛苦,到不如放在大少爷的书房里也好让大少爷看书看累了赏赏花,歇息片刻。”张夫人一想,点点头,“你说得是,那这花就放颜哥儿屋子去罢。”她将最后摘的一枝插进花瓶里,满意地看了看,才往自己的院子走,“让桃儿叫厨房给我蒸碗芙蓉米糕端过来。”“欸,奴婢这就去。”知巧行了礼就抱着花瓶退下去了。出了花园,她才稍稍缓了口气,瞥了一眼手上的花,心底吐一口气,这花要是送进老爷的书房,不知道又得闹多大的脾气,到时候两口子又是争休不止。老爷自诩清流,向来厌恶大夫人身上的铜臭之气。她抱着花瓶去程方南的院子,就正好见知苏坐在凉亭绣着鞋垫。“知苏。”知巧唤了一声。“jiejie,”知苏回头,见她来了,连忙笑着起身。“这是在给大少爷纳鞋垫?”知巧瞄了一眼,若有所指。知苏脸红了一下,娇嗔一声,“jiejie。”她将怀里抱着的花瓶递给知苏,想劝什么,“拿去放大少爷屋子里罢,你啊………”知苏抿了抿唇,“jiejie,我打小就在大少爷身边长大的,我喜欢大少爷,就算被主母打死也没事。”她低着眸,“大夫人她们都不是真的关心大少爷,只一味盼着大少爷科举考中,但那科举多难……jiejie没有见过……大少爷为了这事已经偷偷哭过很多次了,只有我知道,知道大少爷有多苦……”“再说,其它府邸的公子谁身边没有几个通房侍妾,就咱们张府的规矩奇怪……大夫人出生的刘家,刘老爷不也是有好几个侍妾么……”“而且……大夫人不是也将平哥儿留下来了么?”知巧叹了一口气,也不劝她了,总归这条路是知苏选的,她这个做jiejie的,除了帮也不能怎么样了。知苏抱着花瓶还未走近书房,就从窗户外瞧见张颜此刻正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头愣脑的。知苏笑了笑,跟门外立着的小厮打了招呼才抱着花瓶绕到张颜身后,她脚步放得轻,张颜没有发现。她将花瓶放在案几上,绕到张颜身后,想拍他吓呵他。冷不丁瞧见张颜面前摊着一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什么字,她不识字也就没在意,伸手拍他的肩膀,叫了一声,“少爷!”“啊!”张颜吓了一跳,身子一抖,下意识将宣纸遮住,回头看知苏,“知苏,你怎么来了?”知苏眯着眼睛笑,踮脚去看被他挡在身后的纸,“少爷写了什么呢,怎地这般心虚?”“我、我没心虚。”张颜底气不足,脸有些红。知苏似发现什么有趣地,缓缓逼近他,“没有心虚?那公子遮掩什么?”她撅了撅嘴,露出三分俏,“知苏又不识字,公子防知苏做什么。”张颜这才想起的确是这么回事,也就僵硬着站直了身子,不再避讳,他轻咳一声,“我、我没想防着你……”“肯定是公子没有好好温习,乱写其它的,奴婢这就去告诉大夫人……”知苏转过身作势要走。张颜忙伸手拉住她,“知苏,好知苏,我真没有,你别去娘那说,到时候惹得娘生气了。”“那公子且告诉知苏写了什么,奴婢再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帮公子遮掩下去。”知苏眉眼灵动。“我……我写的是……阮姑娘。”张颜脸色通红,哀求道,“好知苏不要告诉我娘,她肯定会发火的。”知苏听见那名字,眉头不动声色地蹙了一下,她抿了抿嘴,转了转神色,有些严肃道,“少爷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张颜脸上忽然就添了些烦闷无奈,神色颓然,“我自然知晓。”可他没信心,几次临堂考核,他的成绩都不好,明明他白天黑夜苦读书,同夫子做经义策论时却怎么也不知晓如何答。知苏神色一转,手按在张颜的身上,引着他坐下,“夫人和老夫人老爷,哪个不重视少爷这回的科考?要奴婢说句难听的,夫人这回却是不对了,什么时候相看亲事也不能这个时候相看啊,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别到头来扰了少爷的心,耽误公子的科考之事?”她低眉顺目,声音柔和,“公子博学多才,原能中举,要是到了霉,被人克了,分了心神,科举不就成了一场空?奴婢还记得前些日子公子倒霉的模样呢。”“这些都是奴婢凭空猜测的,可若少爷这样有才华又勤奋刻苦的人都没能中举,那不是被克的,还是什么呢?奴婢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缘由了。”张颜愣在原地,他抿着嘴,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心里隐约觉得这样不对,却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外面忽然sao动起来,张颜和曦儿对视一眼俱出去,张颜揪住一个小厮问,“怎的了,出了什么事?”小厮朝着他行礼,“大少爷,阮家的公子来了,就在前院同老爷和夫人说事。”阮雲来了!第84章他来做什么?!张颜的心跳漏了一拍,直觉是不好的事,忙整了整衣襟就往那桐亭院赶去。他几乎顾不得什么君子风仪,赶到时院子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略整了整头发。正打算推开门,那门就自己打开了,阮雲从里迈了出来,朝着他点头弯了弯唇,端得是君子如玉,温润有礼。张颜忙朝他拱手作揖,方想开口叫他,却又见他已经大步离去。弄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张颜只好进院子。张夫人和张老爷都面色微沉的坐在位子上,神色皆有些呆。“娘,爹。”张颜唤了一声,“儿子方才看见阮兄出去,他来可是与爹娘说什么事……”张老爷回过神来,站起身怒瞪他一眼,“丢人的玩意!你这废物!”“你骂他做甚!”张夫人拦着他,“当初那件事他又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