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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低下头,地面上几滴湿润的痕迹还未干,他抿了抿唇,心底悲凉又震惊。大人……哭了吗。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俩人之间有点点小虐,之后就是大甜啦。然后恭喜评论的宝贝们猜对了,青州是阿狗的地盘。至于加更==带带最近超级吵架忙了,不但要上课还要准备专四考试,然后还要给表姐的同学的弟弟补习?累得要死,存稿越来越少了,暂时不加更哦第72章“姑娘。”酒七低叹了口气,看着那抹单薄的身影心中不忍,她攥住拳头紧了又松,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出口。那是大人的心结,她一个做影子的,除了遵从大人的吩咐,什么也不能做。她也不知道大人若是娶了阮姑娘,到底是对她好,亦或是毁了她。“酒七jiejie,”阮呦抬起衣袖抹泪,勉强弯了弯唇,眉眼间多了几分憔悴,“你也回去罢,从今往后我都与他再无瓜葛了,酒七jiejie也不必待在我身边。”她有些累了,这样忽冷忽热,追着一个人跑,追了三年。酒七身形顿了一下,问她,“姑娘不要我了吗?”她心底早有准备,她本来就是大人放在姑娘身边的人,姑娘决心与大人断了联系,那么她……也自然没有理由留在这了。阮呦忍住几乎涌出眼眶的泪意,扭过头背着她,“嗯”了一声。她自以为很镇定。酒七走到她面前,见她一双通红的眼,心底掀起点点涟漪,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绪填满胸口,她只知晓自己好像不高兴,但这些情绪不是一个影子应该有的。这样的感觉她第一次有。酒七轻叹一口气,用手帕替阮呦擦泪,她低头看着她,见阮呦已经呜咽得不成声,清冷的眼眸中夹着有几分不舍,她转身离开,“姑娘日后万万保重。”“酒七jiejie。”阮呦叫住她。酒七回过头,就见阮呦打开木箱子,从里面翻出几件衣裳和鞋,还有一个荷包,她吸了吸鼻尖,小跑着过来,“我原是想在酒七jiejie生辰的时候再送。”她将包袱塞给酒七,又取下腰间的荷包揣进包袱里,低垂着头道,“荷包里装了些银子,酒七jiejie要照顾好自己。”酒七端着沉甸甸的包袱,抿着唇,喉咙发干。“姑娘保重。”她的手轻轻按在胸口,嘴角轻轻扬起浅浅的弧度。胸口胀胀的,有什么热热的划过去。她在大门前跪下,伏地磕了三个头才起身,转身离开。走在空无人际的胡同,酒七仰头看着微微泛白的天际,静静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隐匿于黑暗。她又要开始成为一个影子了。一个活在暗处,不见光明,没有情绪的影子九十七。—翌日清晨。李氏舀饭的时候习惯性舀了满满一大碗,放在桌上却不知该给谁吃时才意识到饭桌上少了一个人。她仔细去回忆却出乎意料地忘记了是谁,无论怎么也记不起酒七的脸来。“那孩子哪去了?”她喃喃问道,“呦呦?”她转头去看阮呦,就见她眼眶发红,眼睛是肿的,阮家顿时都慌了神,放下手中的事,围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了?”“那孩子呢……”相处这般久,阮家的人不单单只忘了酒七的容貌,连名字也在一瞬忘记了,那孩子从来就是个不起眼的,平凡普通,即便时常在身侧,只要她不开口说话,没有人会注意到她。酒七jiejie说,这是她们做影子的必须会的,就是让人忘记他们。生与死都无所谓,反正……只是一个影子罢了。“酒七jiejie回去了。”阮呦轻轻咬着唇瓣。是叫酒七啊,李氏回忆起名字,愧疚难当,“回哪里去了?”阮呦抿着唇没有说话,抱着李氏大哭起来,“娘。”李氏见她哭得厉害,抽着泣,几乎喘不过来,心疼得如同刀割般,也跟着红了眼,忙急着哄她,“呦呦,怎么了?受了谁的委屈?”“谁欺负你了,义母这就拿刀去,怎么也要宰了他给呦呦出气。”陈娘子亦是心急如焚。“娘……,”阮呦依偎在李氏的怀里哽咽着,“张家的亲事娘安排吧,呦呦都听娘的。”李氏却没有半分高兴,她眼下见阮呦如此反常,更觉得出了什么大事,但不管怎么问阮呦,她一个字也不愿多说。陈娘子扯了扯李氏的衣袖,拦住她,不然她再继续问下去,“让呦呦一个人静静罢。”李氏只好抹泪答应,将阮呦送回厢房,伸手将门替她掩上。阮惜不愿走,他乖乖地坐在阮呦身边,有些笨拙地拉着她的手,轻抿着嘴,“jiejie不哭。”“惜儿给jiejie看画。”他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唇红齿白,那双漂亮的瞳孔明明不谙世事,却装满对她的担心。阮呦心尖发酸,低眸看着他期盼的眸光,收了泪,轻轻笑着点头,“好。”在她一点头,阮惜便眉开眼笑,忙小跑着去自己书房取了一大卷画册来,献宝似地递给她。阮呦轻轻翻开厚厚的一卷画册,愣了神,眼眶又渐渐模糊起来。画中的女子着一袭红衣,撑着纸伞立于灼灼红梅之下,云鬓如墨,眉眼含春,顾盼生辉。这是三年前的她。或是雕花窗棂边,画中人手执绣棚,低垂着眉眼,岁月静好。或是秋千下,风姿绰约,弯眉喜目。或动或静,或喜或悲,全都是她。“惜儿。”她盒上画册,轻轻唤了阮惜一声,鼻音nongnong。“我画的是jiejie。”阮惜伸手抱住她,“走的时候,惜儿答应过,要画jiejie。”所以他在临州的时候,想jiejie了,又见不到jiejie,就画了jiejie。这样可以天天看jiejie。阮呦呜咽着,她何德何能有这样好的家人守着她,护着她。“jiejie不要哭了。”阮惜一字一句地说。他听说,女子都是女蜗娘娘的眼泪做的,是下凡来还泪的,还了泪也就去天上做仙子了,他不想jiejie去做仙子。“嗯,我不哭了。”阮呦轻轻地笑,“惜儿画得真好。”阮惜听了她的夸奖,也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当天晌午。阮家人便见阮呦已经好好地出了屋子,虽然神色有些憔悴,但人好好的,也就都齐齐松了口气。只是觉得阮呦看起来没什么,却总是忙碌得很,手上就不曾闲过。方绣完衣裳,又忙着去画稿子。李氏怕她累着,想让她歇息会儿,却被陈娘子拦了下来,“你让她忙罢,她只有忙着,才不去想那伤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