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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横着走无妨。她是不介意她任性,但不是不介意她蠢!郑秋媛呆愣地看着国公夫人,她头一回见娘发怒觉得有些陌生,心底有些发怵。娘从未对她如此凶过,心底委屈至极,她哼了一声,推开迎上来的侍女,“滚开!”郑秋媛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守在外面的侍女提心吊胆起来。不过一会儿,屋子里就响起噼里啪啦摔碎物件的声响。她发了一通脾气,却没有消下火气,心底只觉异常的烦躁,什么东西硌在心尖上,上不去也下不去,乱成一锅粥。偏生这个时候肚子又饿了。“红芍,去传膳!”红芍立在门外,眉头蹙着,正担心姑爷的安危,冷不丁被点到名字愣了一下。她进了屋子,低眉顺目地应声,心头疑惑。郡主在宫里还未用过晚膳么?转身时又瞥见郑秋媛比起往日更丰腴了一些的面颊,有些吃惊。郡主和公主身材比起那些人都要稍稍珠圆玉润些,但府里饮食有节制,郡主的吃食也都由公主控着,这段时间也不知怎么的,郡主胃口大好,夜里时常加餐,不知不觉下来,比起往日好像胖了些?“奴婢这就去吩咐小厨房给郡主做饭。”她欠了欠身子,退下去,声音里却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轻快。她容貌比不上郡主,但她身姿比郡主纤瘦。姑爷同她温存时,可是说最爱她纤纤细腰的。红芍脚步轻盈的迈向小厨房,低垂着眼帘遮掩住眸底的笑意。吃吧,吃吧。到时候长成国公爷那样了……就算她是郡主,姑爷也会更疼她的。第57章夜色寂凉,一道身影从马背上利落翻下,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锋利的弧线,男人的身材高挑挺拔,月色勾勒出的面庞冷淡而艳绝。见他来了,守在门口的牢狱腆着笑脸迎上来,“大人吩咐的事已经安排好了,这事朱大人也已经通知小人了。”陆长寅淡淡,黢黑的眸与泼墨一般的夜融为一体,凉飕飕的。“大人可要看戏?小人已经给大人备好了位置。”老余头殷勤地道,“您尽管放心,那个位置只有你能看见里头的事,里头的人是绝对发现不了您。”他面上带笑,心底却止不住发寒,又对那程方南生些许近乎没有的同情来。那小子也是不长眼,得罪谁不好要去得罪这位阎王爷?即便太后出面保他,明面上不做他,暗地里可不是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论玩阴的,这世上谁能玩得过阴险狡诈的锦衣卫?陆长寅轻挑眉梢,嘴角牵起笑,见老余头识趣,他微抬起手,身后的锦衣卫就顺势扔了一块金属状的东西过去。“接着!”老余头手脚麻利地接过,待看清是什么了,心中一喜,脸上的笑更热情了,正想张嘴拍几句马屁,就被头顶不大不小有些低沉的嗓音打断。“废话少说,带路。”“是是是,大人请跟我来。”他躬着身子带路,耳畔却不断回味着方才那声音。如同在耳畔开了一炮,闷闷的响声,分外慵懒。陆大人,刨去那种心狠手辣的性格,其余的都实在出色,论样貌,燕京之中除了封都督怕是无人能及。也难怪——咳听说昭妃之前对他也有那么点模糊不清的意思。不过官家绯闻,还是少八卦为妙,不然哪天他脖子上的物件就被身后这位爷砍下来了。毕竟,这位爷砍了不下百人的头。他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瞄了陆长寅一眼又心虚地收回眼神。顺天府的牢房脏乱又简陋,走廊上点着蜡烛,视线却仍旧一片昏暗,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攒动的暗影,鼻息间萦绕着酸臭味,角落出还有老鼠啃着木柱子时发出的悉悉索索声。程方南缩在角落一处,眉头夹得很紧,身边的人挤来挤去,时不时蹭到他身上,传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恶臭。他屏住呼吸,目露嫌弃地往边上避了避。这些人却像牛皮糖似了又贴了过来。他从小到大养尊处优何尝受过这样的苦,心底便对郑国公府有了一丝恼意。他还真是太看得起国公府了,连这么一点小问题也摆不平!自己竟然会和这么多人犯人关在一起。“喂!新来的,你什么意思?”身侧忽然想起雄浑的嗓音,震得人耳膜发疼。程方南还未开口说话,就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络腮胡男人抓着衣襟拎了起来。“你刚才什么眼神?嫌弃爷?”程方南脸色稍稍发白,稳住心神,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这位大哥,你冤枉在下了,在下并无此意。”他指了指胡须汉子的手,笑得谦和,“还请大哥松开我。”另一只拢在衣袖中的手却暗暗捏紧。等他出去了,再要他好看。络腮胡汉子微眯着眼睛,倒是没想到他这般能忍,“少跟爷扯这些文绉绉的,你知道爷最讨厌的是什么?”“爷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披着人皮的畜牲。”他嗓门巨大,哑着声音笑起来,嘎嘎嘎的笑起来,粗咧咧的嗓音有些刺人耳膜。“瞧你这副小白脸的样子,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是个靠女人吃饭的软蛋。”程方南面色渐青,眸中露出几分暗恨。他咬着牙,将怒意忍了过去。今日的一切都是拜阮呦和锦衣卫所赐!若不是阮呦刺伤了他的人,锦衣卫不可能那么容易抓到他们的人,还有那个跟着阮呦身后的会功夫的女子……又是他们,坏了他的好事!陆长寅,阮呦——为什么总是他们……“给爷闭上你的狗嘴滚一边去!还要不要人睡觉了?”另一侧闭着眼睛打盹的刀疤脸忽然睁开眼睛,声音里充满火气。络腮胡男人刀疤脸挑衅的声音激怒,松开程方南衣襟,走过去,“你他娘让谁闭嘴?欠收拾了?”“cao你大爷!有本事你就上,看谁收拾谁——”“他奶奶的!爷爷今天就教你做人!”两人瞬间扭打起来,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激烈,咚咚咚的声响听得人心悸,连着牢房的木柱子都在振动着。程方南见他们打起来了松了口气,想往边上靠过去,避开他们。走廊上的烛火却忽然灭了,视线遁入一片黑暗。黑暗中看不清楚是谁,忽然有人一把将程方南的衣领拽住,拖了过去。他心跳得飞快,张口就要呼救,却被人堵着嘴,噼里啪啦的拳头落了下来,一下又一下,力道很重,痛到他几乎难以呼吸。“救命……救命………”他张口呼救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