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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就滚落下来。“呦呦。”阮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瞥见那只草编兔子,眸色微沉,“该吃饭了。”“嗯。”阮呦点点头,木偶放好,跟着他身后出去。李氏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式,不过阮呦面前特意摆了几个碗,是特意给她熬的补身子的药膳。阮呦知道这些药膳都是大户人家才能吃的,这样一盅不会低于半两银子,阮家现在也没多少银两,阮呦心底愧疚却也知道不能不吃。不然娘会伤心的。她乖乖地吃掉,一口不剩。一家人吃了饭就要守岁,陈娘子给了阮呦阮惜红包,讨个好彩头。阮呦坐在火盆旁边吃着点心,看着外面热闹的夜色,李氏笑着过来,手里拿着木匣子。“呦呦来看看喜不喜欢?这是娘和你义母今日给你挑的。”李氏坐在她身边,打开木匣子,里面躺着一对银丁香耳坠,“翻了年,娘的呦呦也是大姑娘了,你小时候怕疼娘便没给你穿耳洞,只是大了可不行,你看看哪家的姑娘不都有耳洞?如今咱也买得起耳坠,小姑娘家就得打扮得美美的才是。”这个世道,再穷苦的人家都会扎耳洞。阮呦微愣,盯着里面那么对耳坠。忽得又想起那日阿奴哥哥盯着她耳朵隐忍又克制的眼睛,想起他说“不喜欢。”阿奴哥哥不喜欢她有耳洞。阮呦的脸颊唰的一下变红,她还想起那晚阿奴哥哥将她抵在墙上,轻轻的,细细地咬着她的耳坠,喘着气,在她耳边说喜欢她。断断续续的。那日她已然失去神志,才忽略了他的话。阮呦面色忽得转白。她想起阿奴哥哥说了什么了,他说他喜欢她。阿奴哥哥是喜欢她的。那为什么,为什么后面会那样,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无助,绝望,还有那呆滞神色,阮呦只觉得心疼。阿奴哥哥离开的身影更像是落荒而逃。可他在逃什么?他说不行,又到底是什么不行。“呦呦。”李氏见她面色发白,心里不忍,估计这丫头还是怕疼,也是以前见了村里的几个丫头扎耳洞,流了好些血,回来之后就怕得很,求着自己说不想扎耳洞。“呦呦要是怕疼那咱就不扎耳洞。”李氏安慰着她,“娘的呦呦生得好看,就是不戴耳坠也好看,没事的,咱不扎了。”阮呦扑进她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撒娇,“娘,我不想扎耳洞。”李氏见果然如此,倒也不强迫她,只笑着点头,“那咱就不扎。”“谢谢娘。”阮呦脸贴着她的胸口,轻轻道。—大年一过,阮家盘的铺子就开张了。那铺子店面不大,只够摆三四张小桌子,正好阮家卖的也都是可以带走的吃食。早上卖的早点是李氏自己琢磨出来的吃食,都很新奇少见,有煎蛋饺,油酥饼,红豆味的豆浆,甜豆浆和南瓜豆浆,糯米团子胡麻鸡块,咬一口流沙的咸甜味包子。晌午卖的是刀削面和馄饨煎饺,都是用大骨和鸡rou做的高汤,熬得泛白,喝上一口喷香四溢,冬日又暖融融的。晚上不开张,忙累一天也好休息休息。且买得多了,还会送些竹编的篓子。李氏手艺没话说,但凡来吃过的决计会来第二次,她心思巧,又时不时想出些新的样式,做得又精致好看,常常让客人欣喜不已。这样一来,阮家食肆很快就火爆起来,每日不到午时就卖得一干二净。阮家人人都很高兴。家里花钱的地方多着,阮雲要科举,读书的事本就废钱,乡下好多人为了供个读书人,那都是勒紧裤腰带一大家子供,穷上好几代才能供出个读书人来。像在凤阳村里,那是一个村子的人出钱供程方南念书,都指望他高中科举,将来做大官了,恩庇乡人。再有,阮呦这身子骨差,每两日一副药膳就得花好多银子,所以阮家食肆能赚钱,大家心理都高兴着。年后沐休结束,阮雲又该去明洞书院进学了,阮呦腾出手给他做了两身衣裳,云袖和衣角都用苏绣绣了四君子,腰带特意绣着仙鹤祥云,典雅素净的衣裳多了几分繁华的韵味。阮雲本就生得出色,眉眼柔和,君子如玉,穿上阮呦做的衣裳更是俊秀得不像话。“哥哥这样出去外面的小姑娘肯定都喜欢盯着哥哥看。”阮呦眉眼弯弯,满意地看着兄长。李氏嗔她一眼,“就你对你哥哥好。”阮雲也笑起来,揉了揉阮呦的脑袋,“那有什么,我也对呦呦好。”阮呦和他对视一眼,抿着唇笑。两兄妹的关系打小就好得不行。李氏自然高兴,一家人就是要这样和和睦睦才好,家和万才能事兴。阮雲走后,阮家上下就又跟忙起来,阮呦前些日子就将给毓秀阁东家小姐的衣裳送了过去,也领到了三十两银子,这回接的是绣一件屏风,是张家老太爷那边要嫁女儿,这屏风算是嫁妆,绣庄给特意给装了些她金银丝线,说要绣百子百福图。因着要求高些,出得价钱也高,也能赚个三十几两。这是屏风费劲些,图案复杂的得绣个二十天才行。阮呦跟陈娘子坐在炕上,描好花样子才开始绣。不知道绣了多久,眼睛有些发干,陈娘子就让她停了针线,“这会子时间也够了,你去外面转转,松松眼睛,看你娘她们回来没。”“欸,我这就去,义母也休息会吧。”阮呦听话的将针线转进篓子里,起身出去。正巧见李氏和阮父提着东西回来。“呦呦,昨儿你哥说吃不惯书院里的饭,这会儿也快下学了,娘都给他做好了温在锅里,你跑一趟给他提过去吧。”李氏将提前做好的饭装进食盒里交给阮呦,她还得做下午要买的吃食。阮呦应声,戴上毡帽提着盒饭出去。明洞书院在汴城城南,离阮家有一段路程,她还得搭一趟牛车才能过去。牛车停在山下,阮呦便让他过会再来接自己,提着饭盒上去,书院外有好几个来送吃食的小厮和姑娘。门口的大婶子常年拦着她们,不让进,得挨着报要来找什么人,是什么关系才成。主要里面都是年轻的男子,怕出了什么错事,到时候累及书院名声。“你找谁?”王大娘问道,眼睛瞅着她。没有穿得花枝招展,头上带着毡帽,遮住了脸,黑纱之下影影约约能看见不错的容貌,手里捧着食盒,看起来是个规矩守礼的。她心里就满意几分。能进明洞书院念书的,不是学识好,就是家世不错,每日打扮得莺莺燕燕花枝招展妄想攀龙附凤的女子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