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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飞快扫了一遍,嫌弃地收了回去。“这都记不住,找打……”他咕哝道。来了来了,又是这种表情,可算正常了!鹿白现在很肯定自己有受虐倾向。窦贵生横眉竖眼的时候不觉得难受,一不骂她,她倒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公鸡能下蛋了,世界不正常了,他们所在的这层空间要坍塌了,末世即将来临了,她要变丧尸了。诸如此类,等等等等。两人各怀心思,在路上不疾不徐地行了片刻,鹿白才想起一个问题:“先生,你也去疆台苑?”窦贵生扬起下巴,鞭子顺着鼻尖的方向延了过去:“去寻圣上。凑巧顺路罢了。”他无所事事,闲得发慌,吴玉却从天而降,给了他两本折子——北边的战报又来了。这种救命般的举动令难缠的老匹夫也顺眼了几分。他得了两军交战的战报,立刻揣在怀里,像周军已经取胜了似的,驾马飞奔而去。圣上说了,事关陈国,不论大小,都要高度重视,及时汇总,抓紧上报。这可不是逃跑,他又不是怕了,有什么可逃的。鹿白没来过猎场,不知道这顺路都已经顺得能绕地球一圈了,了然地点了点头。又走了片刻,她突然凑近了半米,两匹马紧紧贴在一处。“你是不是……”她做贼似的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窦贵生心跳如雷。她要是再敢问,他就……他就承认!到时看她还要如何,还敢如何?“是不是去找谢嫔娘娘?”鹿白自以为猜中,掩着嘴冲窦贵生挤眉弄眼。窦贵生:“……”“怪相!”他推开她的脸,咬紧牙根不再说话。鹿白权当没听见,自我否认道:“不对,太危险了,她不该来。差点忘了,我来之前还在营里见着她了呢。”为了自保,谢嫔强装无事来了秋猎,愣是没叫任何人知道她有了身孕。当然,要是她本来就不打算要这个孩子,还想借此做些文章,那就是另说了。宫斗的套路鹿白很是熟悉,且不太想掺和,转而问道:“你说,谢嫔娘娘这胎是男是女啊?”窦贵生现在倒不怕鹿白乱说了,再次提到“好哥哥事件”也平静了许多。自从上次出了那事,他便决心不再面会谢嫔,且暗中做了不少布置。但他们的关系还有待深究,暂且还不能动她。他瞧着她还有点期待的意思,忍不住笑道:“怎么着,皇子如何,公主又如何?难不成生了皇子,你还要去跟前伺候?”笑完觉得颇为生硬,赶紧拉下脸继续装深沉。鹿白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吗?”窦贵生一愣,立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胸腔中的气流盘桓了好几圈,他才镇定道:“是,这世上没人比我更关心谢嫔娘娘了。”鹿白“哦”了一声。等了片刻,他跟整日坐在村头说三道四的老太婆似的,意有所指,阴阳怪气道:“谢嫔娘娘聪敏过人,连圣上都赞她巧捷淑惠,着实叫人心生仰慕。”鹿白又“哦”了一声。“总之我死也不会看上你,赶紧歇了你那心思吧!”他指着鹿白的鼻子做出总结陈词。一点都不像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样子。鹿白点头:“我知道啊。”窦贵生:“……”你知道,你知道个狗屁!作者有话要说: 鹿白:对,你说的都对。窦贵生:……(不高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加钙海螺汤cca,阿饼第14章鹿白其实什么都知道。在那晚窦贵生没有甩开她的手时,她就已经知道了。但她并不认为窦贵生打算来真的,毕竟他心里头有个谢嫔娘娘呢。两人爱而不得,实在耐不住寂寞,便寻个解闷的玩意——对,就是她。常年握笔的手,墨香似乎已经透过皮rou,浸入骨髓。鹿白回忆起那晚指腹摸到的薄茧,闻了闻自己的指尖,除了一鼻子药味外,什么都没闻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像先生一样,出口成脏,挥洒自如呢?鹿白重重叹了口气。赵芳姑瞥了她一眼,颇为惊奇地打趣道:“小小年纪还叹上气了!有什么可愁的,说来我听听。”鹿白低头滤着五苓散的药渣,连连叹气道:“唉!芳姑姑,我觉得我挺没文化的。”赵芳姑捂着嘴忍了半天,才没让笑声跑出来:“这是怎么说的,内学堂的课都白上了?我听你跟殿下说得头头是道的呀!”那有什么难的,复读机谁不会当啊。鹿白继续唉声叹气:“那我也比不过窦公公呀……”赵芳姑心说奇怪,往常总是咬牙切齿的,今天提起窦贵生怎么这么心事重重。昨天从疆台苑回来,她就一直这样,长吁短叹,忧心忡忡,整个人都蔫了。“你跟他比什么,”赵芳姑安慰道,“哪有学生比先生还厉害的呢!”鹿白:“唉!”赵芳姑:“到底怎么了,又叫人欺负了?”鹿白:“……我有那么傻吗?”赵芳姑:“我看有。”鹿白:“……”做了半晌心理建设,提了好几口气,鹿白才以旁观者讲故事的口吻开了头:“那天发生了一件事。我去疆台苑,本来只是去看一眼就走,结果多耽搁了一会儿,回来就撞见窦公公,他与张将军还是庄将军的一道回来。对,就是禁卫将军,他问我是否回营,可否一起。”说到此处,鹿白终于忍不住代入角色,恨恨地跺了脚:“你说我搭那腔干嘛呢!芳姑姑,你可是不知道,回来路上这俩人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聊得这叫一个起劲!回了营才想起我还在屁股后头跟着。我连一个字,不,半个字都听不懂。真的,简直太叫人难堪了,这两人一定是故意的!”顿了顿,又垂头丧气道:“谁叫我没文化呢……”“就为这事儿呀!”甄秋掀了帐帘进来,笑眯眯地插嘴道。他似乎总是这样,有天大的事儿也能很快翻篇。“你接着学不就行了,我听说窦公公已经与周翰林当年不相上下了。你超过他,也就早晚的事儿。”说的也是。鹿白立马高兴了,捧着药碗精神抖擞地送去十六皇子帐中。她一直很好奇,如果命运的洪流在窦贵生入宫那年分了个岔,朝另一个方向拐过去,又当如何?他也许会考入国子监,再次拜到周翰林甚至林相门下,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再娶一个年纪相当的大家闺秀;也许会屡试不中,在乡间当一名私塾先生,每日教训完学生,回屋写两首酸诗,闲时种种花草,又忍不住为草木的荣枯黯然伤神。不论是千万种可能中的哪种,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