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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仅是一两杯有毒的酒造成的。“有什么药效?头晕吗,手抖吗,浑身无力吗?”鹿白半是关切,半是好奇,什么药对太监也有用啊!其实还有个问题:想那个吗。她忍住了没问。窦贵生被她气笑了,哑着嗓子道:“身上一股臭味,离我远点。”鹿白闻言低头嗅了嗅:“早就散了啊……”窦贵生喉中发出一个咳痰似的冷笑,听着怪恶心的。鹿白皱眉,没头没脑道:“怎么被你吃了?”“不都是你害的。”窦贵生强撑着翻过身,甩给她一个后背,恨恨道,“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鹿白轻轻晃了晃他的肩。明明那肩膀比太子的结实,但她就是不敢使劲,怕一不小心就把这玻璃人的玻璃心晃碎了。“我错啦,”鹿白绕过肩膀,强行跟他面对面,“先生,我真错了。”她把瓷瓶塞到窦贵生手里,攥着他的指头好几秒,才让他牢牢握住:“提神醒脑的,太医署给十六殿下开的方子。味道有点冲,你先含一颗,别咽。”“什么好玩意儿呢……”窦贵生用鹿白听不清的声音抱怨了一句,挑了两颗含到嘴里。那么难吃的东西入了口,他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鹿白怀疑他压根没吃,掰开他的嘴,非要检查一遍。窦贵生被潮水吞没的思绪时不时冒出头,剧烈地挣扎一息,扑腾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蠢货,也不看是谁的脸就乱摸。静静坐了片刻,鹿白突然真诚发问:“先生,他们都说你喜欢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她抱着膝盖坐在他身旁,离他一个指头的距离都不到。窦贵生看帐篷尖尖的圆顶,看桌上的茶杯,看被子上的水渍,就是不看她。“到底是不是啊?”鹿白着急了,动手扯他的袖子。她执意要知道这个跟直觉截然相反的结果是不是错的。窦贵生还是那个盛气凌人的答案:“你瞎了,还是我瞎了?”然而情势所迫,底气全无。鹿白:“……”一会儿喜欢谢嫔,一会儿又喜欢她,一会儿承认,一会儿又拒绝,老太监的心思真难懂!纠结片刻,她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先生,”她突然光芒大作的眼神吓了对方一跳,“我能不能亲你一下?”如果不确定一个人是否喜欢你,那便亲他一下。不过不确定你是否喜欢一个人,那便再亲他一下。鹿白脑中仿佛有人吹着喇叭,拉着横幅,敲锣打鼓,兴高采烈地为她喝彩:鹿女史真是落实行动的标兵,践行真理的先锋!窦贵生终于抬起了眼皮。睫毛轻颤,一片阴影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袭击了他。人的记忆通常都跟嗅觉联系在一起,情感尤甚。热恋是玫瑰味,成亲是红烛味,分手是酒味,敬仰是墨汁味,哀痛是白菊味,恐惧是血锈味。可鹿白吻他时,窦贵生半点味道都没闻到。她身上干干净净,像一团秋季傍晚水塘上方升起的雾气,倏地飘过,倏地散入黑夜,倏地消失。一丝味道都不留,一丝痕迹都不剩。窦贵生突然有点心慌。他会不会有一天忘了她,连同她的味道一起遗落在孤独岁月的残影里?在可以望见的未来中,她会不会像一团水雾一样离开他?四片唇瓣相贴。比相贴再进一步时,鹿白吃了一嘴醒脑丸。肩上猛地被人推了一把,鹿白仰面摔在床上。窦贵生“呸呸”两下吐了药丸,百米冲刺似的跑了出去。鹿白只觉得莫名其妙,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才懊悔地长叹一声:“我还没谢他呢!”方法蠢了点,结果是好的。方才的事实证明,除了醒脑丸真难吃外,她真是半点感觉没有。虽然但是,她决定不讨厌他了。他也算救了她一回,扒裤子的仇暂且搁置,容后再议吧。落荒而逃的窦贵生一直跑到了湖边,蹲在水边抠嗓子,但什么都没抠出来。太子吃了这苦药,没多久就吐得稀里哗啦。可窦贵生没吐,他有种更奇怪的感觉。说不清。也许换个角度,俗套的故事在鹿白这里同样适用——一个女人因为某种机缘巧合,毁了一个老太监的清白,迫于无奈,这个老太监只得嫁给这个女人。一开始虽然别别扭扭不肯承认,但日子久了,终会日久生情。他终会爱上她。作者有话要说: 窦公公:……嫁???鹿白:唔(陷入沉思)**榜单字数总在阻止我日更的步伐!我恨!(所以本周可能会歇两天)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颛生_第13章太子妃惊马一事闹得人心惶惶,但人们并不意外。秋猎、祭祀、寿诞、新年……此等活动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宫斗战士们卯足了劲儿要大展拳脚,拼死厮杀,斗个你死我活。不奇怪,一点儿都不奇怪。太子妃似乎被吓傻了,躲在帐内闭门不出,太子只得留下陪她。皇帝一早起听窦贵生提起此事,得知太子妃没事,便随口应了一句,高高兴兴带着九皇子出去围猎了。霍皇后射猎不太擅长,骑马技术却不错,宫内有座极大的跑马场,便是皇帝专门为霍皇后建的。于是她也一道去了。一家三口,兴高采烈,都跟没事儿人似的。皇帝自有禁卫跟着,轮不到窦贵生cao心。但他却丝毫没闲着,天没亮就伺候皇帝沐浴更衣,把昨日经由吴玉收上来的折子都一一讲给皇帝听,听候指示。送走了皇帝,他赶紧用朱笔拟了领导批示,叫司礼监众太监送走;再未雨绸缪地准备起几人围猎回来的沐浴衣物;接着,马不停蹄地巡视了一遍女眷们的守卫,坚决杜绝昨晚的情况再次发生。忙忙叨叨,一刻也不敢停。因为一旦停下,暗中窥伺已久的凶兽便会立刻将他拖入记忆的深渊,把他变成另一个软弱、无助、卑微、可耻的人。那一定不是他,窦贵生心道。昨晚的都是幻觉,想象,南柯一梦。对,就是这样。这念头字字在理,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说服。窦贵生顿时浑身一松,退烧似的出了满身大汗。昨晚在水边吹的一宿冷风,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头痛,在恭桶边呕吐的眩晕,以及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似乎都顺着这一身汗流到衣服上,被水冲了个一干二净。现在他又变回窦贵生了。晌午时分,皇帝一行三人仍未回来。窦贵生燃了枚烟弹,凝眉远眺。片刻后,山林中传来禁卫的信号烟,表示他们平安无事。他有点烦躁。圣上还不回来,他能做的事儿都做完了,洗澡水都烧了三遍了,现在到底干点什么好呢?窦贵生在营地里转了一圈。后宫娘娘们穿着骑装,嘻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