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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她闻言心喜,缓了缓冷冰冰的脸色,看向真宁楹说道:“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meimei,幸亏你认出来了,不然今日非叫这妖物得逞了。”真宁楹愣了愣,厉声喝道:“宁杳,你眼瞎啊!”宁杳没理她,反而凑到假宁楹身边“jiejie、jiejie”的说话。假宁楹心头满意,再看天衍宗弟子团团围了对面的真宁楹似乎打算列阵伏妖,她更觉自己的真身份已成定局,微翘起唇角,极是隐晦地露出一抹浅笑。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这个meimei可帮了大忙。假宁楹明显松了口气,望着天衍宗弟子布阵也慢慢放下了警惕,宁杳与她并肩立着,落在后头的手往兜里摸出了菜刀。这把菜刀是扶琂给的,虽然样式丑了点,看起来就跟铺子里挂出来卖的一样平平无奇,但是从上回杀姜缀玉和这次在酒馆打元织云,她可是发现了,这把刀锋利得很,保守估计也是把上品灵器。且这刀身上没有丁点灵力波动,在修仙界简直就是暗杀的好东西。假宁楹现在的修为也是开光期,除了封玦,在场就没人能打得过她。真jiejie正常情况下倒是能打个平手,加上其他弟子相助全然是有胜算的。可麻烦的是这真假两个一旦再次开打混在一起,凭rou眼没办法分辨出来,所以不能让她们凑在一处。封玦现在夹在两个西有翠之间暂时没空,她就只好往假的这边走把两个人分开再搞点儿偷袭了。宁杳心神安定,她下手一贯利索,快准狠一个不少,对着假宁楹后腰处一刀横砍过来。假宁楹注意力都在天衍宗弟子和真宁楹身上,压根儿就没把无法修炼的宁杳放在心上,疏忽之下真叫这一刀切切实实地劈在了身上。假的惊叫,宁楹这个时候也缓过神来了,纵身上前一剑斩下。一个身上有伤,真假好分辨的很,师姐弟们齐心协力不多时就全然解决。那假的在众人注目下原地化作了破碎的光沫,彻底消失不见。“身上没有妖魔的气息,真是怪事,”宁楹蹙眉,收了陵光剑,“听闻殷都城公门侯府中近几天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真假难辨,甚为棘手。”风师弟也说道:“是,除了最早的北国公府大小姐一例,至今听说不下十起了,连我们修道之人也神不知鬼不觉地遭了算计,想必幕后之人定不简单。”宁楹沉思须臾,回想起刚才的事儿,看向宁杳问道:“小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宁杳当然不可能说真话,那是秘密,谁也说不得。她只道:“猜的,我也说不出来个什么,就是感觉她不怎么对劲儿。”走过来的风师弟笑着说道:“这是姐妹情深,心有灵犀。”宁楹舒了舒眉认同他的说法,转眼看向还在纠缠的封玦和西有翠三个,“风师弟说的好,不过大师兄,你怎么回事啊,半天了都还分不出?看来有的人啊……”她言语未尽,暗含深意,封玦也只当没听见,但正在对着冒牌货的西有翠却切切实实把她的话听了进去。这宁家两姐妹见面的次数有限,往日在宗门也并不亲近,可宁杳今日仍能一眼就认出宁楹来,而她与大师兄呢……分明是多年深厚情谊,他却压根儿就辩认不出来,还任由冒牌货胡作非为!西有翠心里头不由涌出了些怨气,下一刻又忍不住慌乱。大师兄对她是不是……难道说秘境七年,真的太久了吗?可七年与修士而言分明只是眨眼间啊……“小妹,你和妹夫先回去歇着吧。等明日一早,我们一道往王宫去一趟,这事儿不小,须得和国君通口气。”宁杳:“我也去?”“对,你得跟着我,一是为防再有假的来寻事,二是城里不安宁,你单独行动我不大放心。”宁杳想了想,“好,我知道了。”回到屋里,宁杳去厨房提了些水在侧间洗漱,扶琂往长榻上铺了被子,将滑下的白缎又系牢实了些。两人住在一处,沐浴休息其实都不大方便,不过都是脸皮厚的,凑合凑合过也勉强。宁杳从侧间回来,坐在梳妆台前用灵力烘干了头发,又拿着梳子扒拉了两下,看没什么问题了才上床去。扶琂简单收拾过后歇在榻上,他看了看放下的浅青色纱帐,停了片刻才揽着被子睡下。城中灯火已经灭了,暗夜下整个殷都笼罩一片静谧沉沉之中,独独草叶间的虫鸟还不眠不歇,窸窣作响。乌云被风吹得散了散,月亮也明亮了些许,如水倾泻,透过片片槅扇,拉长了在窗前落下的人影子。“你醒醒,你醒醒啊。”声音低低的就在耳边,早就发觉有人靠近的扶琂微动了动眼帘,偏偏头坐起身来,嗓音微哑含着将将醒来的睡意,“夫人?夜半三更的,你怎么还没睡啊?”宁杳坐在他身边,侧眸看了良久,方凑近了些小声回他的话道:“我睡不着。”扶琂嗯了声,“那你可以出去玩会儿刀。”宁杳摇头,“深更半夜的,玩儿什么刀啊。”扶琂又说:“那你可以去吃草,外面多的是,吃饱了撑着就能睡了。”宁杳拒绝这个提议,“草的味道一点儿不好,涩的很。还不如我亲亲你,你再开花给我看好了?”扶琂本来正无聊理着衣摆,听见这话动作蓦地一顿,倏忽转过头来,下颌紧绷,面沉如水,“你说什么?”他语声低沉沉的,像死死压着什么。宁杳却没再说话,她抿起点儿笑,目睫中凝了一簇亮光,往他这边靠了靠,挨近来捧了捧他的脸。那掌心是微微暖的,指尖轻柔地摩弄着眼角的白缎,有说不尽的缱绻之意。“前辈……”她松下手,落在他的肩头,又往胸口处的里衣衣襟去。就在这时,扶琂却骤然掐住了她的脖子,白缎下漆黑的双瞳眯起,眉间掠过一缕阴戾,狠声道:“怎么,真把自己当杳杳了?要演戏,姑且陪你玩玩儿,但假货就要有假货的自觉,有些话可不是你能说的,有些事也不是你能做的。”“你叫谁前辈?”他冷然道:“花给你看,你也配?”“你、你咳咳咳……”扶琂色似冷霜,半面阴翳。宁杳刚才就迷迷糊糊听见些动静,这下声音越发大了实在扰人,她腾地从床上起来,掀开帐子往外面伸了伸脖子,不想却见榻上坐了两个人。她愣了一下方哈欠连天地问道:“哎,谁啊?你、你们这是……”扶琂顿了顿,听见她的话声已然灭了气火,敛去表情,立时一把将手里的人甩到地上,那人往后滚去砸倒了不远处的矮凳,发出咚的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