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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抛去脑后,乌云果然追不上他们,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扯住他的衣摆,没有什么是不能过去的。他可以不想,不思,纵容人骨子里的野性,万般杂念俱如路边草,成为马蹄下的过客,唯有天高海阔能够入眼。但这一切终有尽时。纪潇仅用了小半个时辰,便跨越了两座城,赶在降雨前到达了客栈。司棋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到自家主人和齐王同乘一匹马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纪潇先一步下马,快走到门槛时,又回过头来:“明日依旧如此,不算委屈你吧?”林今棠垂眸恭顺地说:“林某之幸,谢过齐王。”然而第二日,纪潇坐在玉狮子上等了半天,等来一个独乘一匹马的林今棠。她着实恼火,语气凉飕飕的:“怎么?昨日是敷衍我不成?”林今棠道:“您莫生气,只是我觉得,今日我可以跟上。”纪潇不知他哪来的自信,冷哼一声便不想再管。反正离京城也不远了,要是跟不上,他就一个人在荒郊野外自力更生去吧。谁知启程后,林今棠还真没有掉队。虽然依然在队伍最末缀着,但好歹是跟上了。半路歇息时,纪潇勒马回头,见林今棠的姿势、握缰绳的方法似乎都是学着自己,仅那么半个时辰的飞奔里,他便能学会骑快马,这倒是叫人刮目相看了。姜喆也惊奇地道:“林郎,你进步挺快啊,莫不是齐王教的?”林今棠没理他,实在是一旦理了,准得招来更多的话。“齐王真是平易近人,昨日本来是我要去接你,可齐王又说,他下令快马加鞭甩开了你,就不该劳兄弟们再折腾一趟,他自己去。其实我们都是下属,替他办事不是应当的吗?”就算没人应,姜喆也自顾自地说起来,“不过听说,以往在前线,他还亲自给士兵盛过饭来着,可惜我们团一直是云麾将军独自带,什么时候我也能得一回齐王的恩宠就好了,你说我若是假装枪术不好,找齐王请教可行?”林今棠幽幽地说:“齐王可能会把你刚升的职撤回去。”姜喆:“……”昨夜歇息的县城离西京按马车算有两个日夜的路程,他们快马加鞭,一天便赶完两天的路,在申时半便入了京城,随后便直接分道扬镳。林今棠回林府时,正门大开着,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气势汹汹地守在门口,观其衣貌绝不是林家能养得起的。司棋天天在外跑腿,也算见多识广,惊讶地说:“那好像是……南平侯府的家丁。”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设存稿箱,结果锁在小黑屋里出不来TT☆、茯苓南平侯府气焰嚣张,堵了别人家的大门,还要做拦门狗。林今棠被家丁们架起棍子隔在门外,说是林府今日有贵客,不招待别人。看门的门房战战兢兢探出个脑袋来,喊了一声:“三郎君,您回来啦?”那几个家丁面面相觑:“这是你们家的郎君?”“是是是,三郎君,您快进来吧。”家丁这才绕道,只是看林今棠的眼神都充满敌意。林今棠扫了眼两侧的人,淡淡点评:“人仗狗势。”南平侯的家丁们立刻便要发怒,司棋连忙大喊了一声:“你们做什么,要闯进别人家打人?你家信不信我告官去!”家丁们这才忍了下来,他们主子惹事行,他们给主子惹事那不行。等林今棠进了门,才有人反应过来:“他刚才也没骂我们是狗啊?”另一人斜他一眼:“还不如骂呢。”这下可好,不仅骂主子是狗,还损了他们这帮被“狗”驱使的人,这四个字太狠了。**“南平侯的长子挑衅,约二郎君比骑射,二郎君一激动便答应了,结果这孔放耍诈,射伤了二郎君的膝盖,现在还找上门来,污蔑咱们二郎君说什么……射伤了御赐的马,先不说这有没有的事,二郎君哪知道那是御赐的马啊。”门房追在林今棠屁股后面,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一股脑儿地把事情经过吐出来,“三郎君,这可怎么……哎,三郎君您去哪儿啊,正堂不在那边。”“我不去正堂。”林今棠说。“您不去?那您,您这是要回涵轩堂。哎呦三郎君,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等等再回不行吗,这事儿您得管管啊。”林今棠奇怪地问:“我管有什么用?”“有没有用,您也不能不露面啊,咱们府上能当事的男主人只有你们兄弟三个,二郎君受了伤,大郎君读书不能被这些事儿打扰,就剩下您了。”林今棠脚步一顿:“长兄现在还在读书?”“是,在书苑呢。”门房苦着脸说,“老夫人说不能去打扰大郎君。”林今棠冷笑了一声,讥讽的神色在脸上稍纵即逝,随后转身朝着正堂的方向去了。到了正堂,恰好听见老夫人关氏歇斯底里的声音:“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故意射伤我玄儿的膝盖!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啊!”“老夫人这可就颠倒黑白了,要不是林今玄射伤圣人御赐的马,我又怎么情急之下射偏了箭?说到底,这是林今玄他心怀鬼胎、自作自受,这伤了御赐之马的事你们合该给个交代吧?”“放屁!明明是你自己纵马撞到箭上去的!”老夫人急得跳脚,已顾不得用词,“你都是设计好的!你就是想害我们家!伤了他的腿不成还想让他背黑锅,我呸——”“哎我说老东……老夫人,你这没凭没据的可不能乱说啊,不然我可告你诽谤了啊。”老夫人自然没凭证,一切都是听林今玄口述的罢了,她激怒之下,余光瞅见旁边哭啼的儿媳,一把将王氏推到了地上,大骂道:“你这没用的!干站着做什么,你儿子出了这么大事,你这做娘的一句话都憋不出来?”林今棠就是在这时进了门,一手将王氏扶起来,一手把从屏风后面跑出来想要帮忙的小妹拦住,正正看向那位在别人家中叫嚣的不速之客。南平侯长子其人,长得刻薄,眼神猥琐,一脸纵欲相,强加“风流”二字都觉得污了这个词。林今棠强行帮林敏儿转了个身:“别看,污了眼睛。”林敏儿见是他,忍不住落了眼泪:“三阿兄,你回来啦……”林今棠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将她推回屏风后面。孔放眼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你谁啊?”林今棠不答反问:“你方才说,我二哥射伤了御马?”孔放那略显歪斜的鼻子里哼出尖刻的一声:“原来是林今玄的弟弟,我还道是哪家重臣的郎君,敢对着我这么狂?”林今棠不理会他的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