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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就这么放了。这可不得了啊!第二日上朝,吴笠高呼一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罗御史右腿一跨,出了列来。兴平帝一看见他就忍不住瞪眼,每天就他事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能扯一兜子。罗御史才不管这上头的眼色,他做御史,是随时准备着装柱明志的,这点儿小障碍哪能拦得住他啊。他呈了呈折子,往上一递,便将昨日之事道了个究竟。满朝文武听得一愣一愣的,王大人更是惊然出声,哎哟,侯爷和宁大夫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撞到罗御史这老头子手里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一个是当朝侯爷,一个是尊位国师,无媒苟合,这说出去,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来接郗耀深的北岐使者,今明两日就要到了,真叫他们听见风声,这还有什么脸面可说!诸位大人弓着腰垂着头战战兢兢,生怕上头的兴平帝突然发难,大发雷霆,牵连到他们身上。谁知等了许久也未闻响动,罗御史偷偷往上瞄了一眼,却发现龙椅上的人面色平静,恍若未闻。兴平帝看过去,掀起眼皮子说道:“罗御史胡说八道些什么,国师与悯之本是夫妻,说什么无媒苟合,你这两嘴皮子一抹,尽往人头上瞎栽话呢?”罗御史两眼一睁,愕然,“什么?不可能!”两人本是夫妻?放屁!这京里的哪家公梦侯府成亲了,他会不知道?“怎么就不可能了?”兴平帝重重冷哼了一声,“盯着人家老夫老妻的,你也不嫌臊!”罗御史:“……”谁知道有这么一茬的?!这别不是陛下为了护着这二人的名声,故意说这样的话吧?罗御史越想越觉得在理,神色一正,“微臣冤枉啊,陛下,您就站出去问问,这满京上下谁知道他们成亲了?这样的事情哪能张嘴胡说的?”兴平帝只觑了他一眼。长公主驸马魏仲达站出来,应声道:“我。”太子也在旁笑着说道:“孤也是知道一二的。”王大人神色一凛,“我也是晓得的,罗大人啊,你这胡乱掺人的习惯可要不得。”罗御史:“……”莫不是我真错过了什么?今早朝这一闹,宣平侯早和国师成亲了的消息就如一阵风呼啦啦地传了个遍。有人茫然,不是,上回宣平侯不还扔了人来着?这也是夫妻情趣?有人不解,什么时候成亲的?我们怎么不知道?各方反应不一,个个被这消息震得七荤八素,更有好事者上宣平侯府,特意找老夫人问了话。裴中钰早与这边通了气,楚老夫人微微一笑,点头应对,“早几年的事儿了,不是在京里办的,前些日子什么表小姐的事儿,也是自家闹着玩儿的,传言啊当不得真。”这一言,便岔开了宁家孝期和前些日子的流言风语。上头皇帝和这儿都有了准话,不是真的,那也是真的了,你再不信,那也得信了。圣上的金口玉言,容得了旁人质疑?只宣平侯府里养病的楚二夫人,听到这事儿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就这样一出,两人的事情算是彻底过了明路,侯府人多眼杂,总不舒服,裴中钰便把自己平日须得着的东西全搬到了十四巷来。宁莞坐在梳妆台前,去过玉梳绾了妇人髻,裴中钰将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放进宁莞的柜子里,转过头看去,出了会儿神。从今天开始,同行同坐同息同止。真像是……一场梦啊。第92章此事尘埃落定,宁莞便将大半心神都放在了正安书院上。在占卜星象一途有天赋的人尚还没找到,这个也急不来,她也就暂且放在一边。这日是正安书院正式开始的第一天,宁莞早早就去了,郁兰莘刚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一看见她就想起这两日京里的热闹,忍不住啧了一声,环了环肩,“怎么你一个人呐?”“北岐来人,太子殿下硬拉他处理事儿去了。”宁莞回了一句,问道:“何夫子在什么地方?”郁兰莘往柳树边的一排学舍指了指,“在那边,不是要教认字吗?钟声早响了,现在这个时辰,已经开始了。”宁莞:“那你怎么在这儿?”她记得郁兰莘不是也领了十人来着。郁兰莘绾好自己的鞭子,挑眉道:“我这不是忙嘛,辰时就要带着早课,转不大开,就叫满袖先去看着人了,反正就教人认几个字儿,她好歹也是跟着我学过的。”满袖是她的侍女,太师府的头等丫鬟,算起来可没少替她抄书。宁莞一想,说道:“这样看,还是得多招些夫子进来。”郁兰莘深以为然,自揽了任务道:“这事儿交给我来办,保准儿下午就能找到合适的。”郁大小姐对正安书院有极大的热情,要说起来,从小到大,她可最是讨厌夫子的,每每叫她背书,罚她抄书,她还没办法整回去,此之种种可谓是叫人切齿。但……现如今自己当夫子,这感觉就大不一样了。总归很不错就是了。郁兰莘抬抬下巴,叫手下人出了书院。她自愿去,宁莞乐见其成,去找了何夫子。何夫子在教人认字,用着白在板子上写了又方又正的“天地”二字。屋里十人分坐两列,桌前各摆了一块湿帕子,一块板子和一木盒子白,各人面上新奇,洋着喜色与惊叹,却也端端正正坐着,目光灼灼地望着前方。读书是个奢侈事儿,父母多看重以后摔盆送终光宗耀祖的男儿,让她们进书院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若非束脩全免,即便是报了名,家里人也承不起那个负担,不肯叫她们费这个时间的。如今连笔墨纸砚都省去了,如何能不叫人欢喜。宁莞只看了一会儿,就叫薛夫子暂代了何夫子,然后与何夫子一道去了饭堂后厨,琢磨菜谱。宁莞在这方面想了很多,但她确实厨艺不通,只能张着嘴,凭印象说些建议。何夫子不愧是前朝御厨的后人,宁莞没提个什么,她很快便能摸索出需要的配菜与调料。她们这一整日都待在后厨,灶里的火就没歇过。做废了的菜不少,或有些咸,或有些淡的,便想着放在饭堂台案前,免费给人供取食用,也算是给一个月后何夫子的厨艺班提前打个“广告”。这些菜在宁莞与何夫子看来算不得极佳,但胜在新奇,倒抵了味道口感上的一两分瑕疵。正是酉时二刻,塔楼上敲响了钟声,学舍里诸人收拾好板子白,依次洗净了手,结伴往饭堂去。陈三月一身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