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痛吗？
03. 痛吗？
03. 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肩并肩坐在拉面馆里。 “恋爱咨询……？” Nice，今天答应与赤也一起去网球俱乐部果然没错，终于到这一天了。丸井正在努力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 和仁王那家伙打赌赢了，他才是赤也的恋爱导师人选NO.1！ 说真的，他也很惊奇，这个向来藏不住心事的直率后辈居然能忍这么久。 而且，这种兄长一样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啊——既因为自家养的海带终于会拱白菜了而欣慰，又因为自家的白菜要被拱了有种微妙的不爽，唉，不是网球部的同僚绝对不会懂的。 “不要说这么大声啊，丸井前辈！” “嗯嗯，喜欢我们经理对吧。” “……丸井前辈怎么知道的？！” 你每次练球失误都会偷看经理那边还能更明显吗。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吧，赤也……”他吐槽， “那个不重要，你先说说你现在是什么进度，让本天才来传授你一点恋爱秘技。” 说到这个，满脸通红的切原又垂头丧气了。 他能想出来的努力，无非就是想方设法到处偶遇，多说几句话也好。然而每次见到对方，他要么像个呆头鹅什么都做不了，要么就表现得很逊。 “歌田前辈除了网球部最喜欢去图书馆，但我去了就想睡觉；想给前辈带她喜欢的HIGASHIYA羊羹，结果迷路到需要前辈来找我；还有，只是想帮前辈的忙搬器材，差点扭到腰还被真田副部长训……” 丸井噗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我记得那个！赤也你真是天才！” “丸井前辈！！” 啊啊，炸毛了。丸井连忙开始安抚那团因为不满变得更加蓬松的海藻。不过，果然高估赤也了，还进度，这不是什么都没能做吗…… “别灰心啊，我觉得……嗯，歌田说不定挺在意你的呢，只不过你没发现罢了。” “真的吗真的吗……？！” “唔。”看着后辈立刻变得亮晶晶的绿色眼睛有点压力，“她很关注你的进步啊，不是最近训练还夸了你吗。” “我说的不是这种啊，丸井前辈！” 但是……真的，歌田前辈一直对他很温柔。 进入立海、进入网球部，最开始只是为了成为NO.1而已。然后，只有网球、游戏和食物的他的世界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会频繁地想起一个深蓝色长发的纤细身影。 看到那双紫色眼睛的时候，心脏会砰砰跳得比刚打完比赛还快。 想帮助她。想供她驱使。想保护她。 丸井托着腮看笨蛋后辈脸红发呆的样子，脸上清清楚楚四个大字：左边写着“歌田”，右边写着“绘里”。 “……这么喜欢歌田啊。” “那当然了！因为歌田前辈——”切原不假思索地承认，然后卡住了。即使是粗神经如他，当着前辈的面承认心意也会不好意思的。 因为歌田前辈是能够完全包容他、相信他的人啊。 那件事以后，他就知道了。 >>> 某天练习中，他又一次无意识进入了恶魔模式。等清醒过来，发现想要制止事态继续恶化的歌田绘里最终被他的指节发球打伤了手腕的，那件事。 “——请让我和赤也君单独谈谈吧。” 因为这句话，切原赤也不安地在社团活动室里独自坐着，等待深绀色长发的少女处理好伤口。 听见她轻轻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切原急切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时，歌田绘里怔了一下。 竟然还在恶魔模式。 很少从这么近的地方和那双变红的碧色眼睛对视。冷白色的皮肤，卷曲翘起的黑发，这样的他看起来非常摄人。但她一点也不害怕，心中的情绪更多的是…… 是什么呢，歌田绘里忽然想到之前网球部全体正选合宿时看的一本电影（注①）。 是文太和赤也喜欢的奇幻动作片。拥有特殊能力的男主角可以从自己的手背上伸出骨爪，也可以快速痊愈，是十足的战争机器。于是，每次为了他人和自己战斗时，他的手都在一次次地受伤和痊愈。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手，只是看起来。 女主角曾经问过这个男人：“痛吗？” 绘里也只想问一样的问题。 “之前，去莲二家的民宿时合宿看的电影，赤也还记得吗。” “…………啊？”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开头，切原满脸困惑，不知道她为什么此时提起这个，但还是点头。 “当时琴问罗根，‘每次骨爪伸出来的时候，手会痛吗？’而这也是我对赤也的问题，每次恶魔模式的时候，痛吗？” 切原张张嘴，但没有说出口。不是没想起来，恰恰因为他回忆起了当时电影里男主角的回答：“每次都会痛。” 凝视了少年三秒，然后绘里说：“笨蛋赤也。” 总是很守礼节的歌田前辈，第一次像其他前辈那样叫他“BAKAYA”，他却一点也不想反驳。 像一记没能接住的巧妙短球，落在他的场内。 “那么，来回归正题吧。”绘里把手放在桌上，露出了包扎的部位，“放心，没有伤到骨头。” 他默不作声地死死盯着少女的手腕。 没有什么比这块白色的纱布更令他后悔的了。 前辈的手、总是给所有人及时递上毛巾和水的手、为网球部写出那么多厉害程序的手…… 少年像个犯错的大型犬那样闷闷地垂下了头，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咕噜声。 “歌田前辈……非常对不起……” 然而出乎意料，她一句也没有责备他。 “其实我一直觉得，赤也想要不顾一切去赢得胜利的这种心情非常可贵。胜负欲是好的网球选手必要的养分。” “你知道我一直有在评估部里所有人的五维和成长曲线的，你想看看你的吗？” 电子平板上的界面有点复杂，数字很多，一时间难以完全理解。但切原能看懂的是，进入立海的两年里，自己的五维和成长曲线增长了一——大——截。远远胜过外校绝大部分选手。 “看吧，你就是这么强。未来的你还会变得更强，我对此毫不怀疑。” “所以这么强的你不需要让对手受伤，也一定会赢。” …… 胸腔中有什么在震动。 眼睛热热的，但是在前辈面前掉眼泪也太逊了，忍住啊切原赤也！！ “以及。” “看到我受伤的时候，有后悔过吗？” 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拼命点头。 那双眼睛，已经重新变成了美丽的碧色。 “那我很开心。说明我在赤也心中是重要的存在呢。” “那么，站在你对面的人，或许对某些人来说也很重要，他们也会伤心。” “……就像如果赤也是今天被打伤的人，我会很难过一样。” 她最后对他粲然一笑。 >>> ……唉，好喜欢前辈。 从回忆中抽回思绪的切原把目光放回桌上，忽然大叫一声：“啊、丸井前辈好狡猾！竟然趁我发呆的时候都偷偷吃光了！” “咨询费啦咨询费。”丸井口齿不清地摆摆手。不过他还是有良心的，一边大嚼一边继续手把手传授恋爱教程： “你别想着直接告白，太冒进了！先从发邮件开始。普通地聊天气，比如下雨了，关心她有没有带伞，没有的话不就可以一起走了吗？” “既然你不喜欢图书馆，那换个方式接近她嘛！比如约她出去吃东西，顺便聊聊她喜欢的书，这样你也不会睡着。多问问她喜欢什么，别只提网球和游戏。” “训练的时候表现得更帅气一点。” “我跟你说，女生都喜欢甜食。我下次给你做个蛋糕让你送给歌田得了，省得你又迷路……” 风卷残云。 丸井满意地抹抹嘴：“记住了吧？创造机会、勇往直前、循序渐进！总之，本天才这么多次的恋爱经验绝对不会错！” 本来到这里，一切气氛都很好。 偏偏切原没过脑子来了一句：“那前辈都是怎么分手的？” “……赤也！！！”丸井扑了上去。 本次恋爱咨询，以切原赤也抱头鼠窜而告终。 - 注①：不说应该也看得出来，电影是X战警www 隐藏情节：看完电影只有Akaya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