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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服的裙摆(纯爱趴2)

    

校服的裙摆(纯爱趴2)



    独白

    黄昏过去,夜色来袭,明亮的灯光关照着陆呦呦小小的次卧。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陆呦呦背下最后一句诗,转头望向坐在旁侧认真聆听的沈妤卿,跳跃问道:“沈老师,家里有酒吗?”

    沈妤卿挑眉,听她把住了半天的宿舍称之为家,迟疑回道,“有几瓶之前老师留下的红酒。”

    “那我们可以喝一点吗?”陆呦呦手指比“C”,做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咧嘴冲她讨好的笑,“我好想体会下这种同清风明月一醉消愁的豪迈感情。你看月亮也升起来了,明天还是星期天,我们就开一瓶尝尝嘛。”

    “不可以,”沈妤卿不同意,好看的眉毛蹙起,语气带了点职业习惯的语重心长,“你还未成年,再说现在是我给你辅导功课的时间。”

    “一点点,今天周六我都这么用功学习了,就放松一下,”陆呦呦眨眼,嘟着嘴巴卖萌,“好不好嘛,沈老师。”

    沈妤卿不赞同地摇头,“我可不想在你被你mama送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被我带坏。”

    陆呦呦听后急切地挨在她身侧,拉着她的胳膊甩了甩,“要保密哦,沈老师,连同喝酒的事情,你就答应我嘛。”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还真是让人麻烦。

    沈妤卿头痛,看着少女甜笑着朝自己撒娇,盯着她明媚如花的脸庞半晌,想到自己在初中这个年纪就会喝酒的事,妥协道,“庆贺你第一次住校,我们喝一点,只此一次。”

    “好耶!”陆呦呦振臂欢呼。

    “惯会撒娇,你还真是选择性结巴。”沈妤卿摇头无奈,只觉熟稔后的小兔子分外难搞,起身去橱柜拿酒。

    陆呦呦听后红着脸挠了挠下巴,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安静地看着沈老师窈窕的背影。

    她得在沈老师身上确认一件重要的事,那当然最好能喝酒壮壮胆啦!

    精致的小杯盛上了红酒,淡红色酒液轻轻波荡,陆呦呦冲天上的月亮举了举,又低头碰了碰沈老师的酒杯,欢快道,“敬明月,敬自由,敬沈老师,干杯!”

    说完,举杯一饮而尽,也不怕呛着喉咙。

    沈妤卿来不及阻止,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不懂她莫名的欢喜。

    那双水润的杏眸看了过来,视线灼热。沈妤卿垂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无奈地耷拉着眉毛,只好跟着她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微苦醇香。

    陆呦呦满意了,拿起酒杯再倒,两个小杯又满了。

    “你不能再喝了。”沈妤卿按住她。

    少女拨开她的手,学着古人晃脑袋,露着洁白的牙齿,一本正经地甜笑,“这杯要单独敬沈老师,敬我们上天赐予的缘分,敬沈老师和我的小秘密。”

    “不过沈老师的是大秘密,嘿嘿。”

    少女又笑着补充道。

    听她开玩笑取笑自己,沈妤卿红了耳梢,低语:“你喝醉了。”

    “哎呀,哪有酒量这么浅的人,”陆呦呦仰头潇洒地又一杯一饮而尽,“我觉得我还能再干三杯!”

    喝完又盯着沈妤卿看,沈妤卿被她盯得没法子,碍不过她眼巴巴像想啃骨头似的小狗眼神,跟着又喝了一杯,起身道,“真的不能再喝了。”

    这酒确实有点上头,陆呦呦放下酒杯点头,神经兮兮地对月朗诵:“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昂首挺胸,似是抒发心中豪情壮志,一派我已成苏东坡的入魔样。

    沈妤卿怕她吵着邻居,把她往身边拉,轻声哄她,“真喝醉啦,我们不学习了,你去洗澡吧。”

    陆呦呦点头说好,笑嘻嘻地带着衣物进了浴室。

    红酒上脸较慢,陆呦呦在浴室里晕乎乎地洗完了澡,心中还在想着关于沈老师的事。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偶然,三次就是必然。

    第三次相遇即命运的必然。

    她性取向是女生,初次的春梦加性幻想对象是沈老师,加上她遇见沈老师的这两天得了失魂症,所以抛开沈老师的身体结构不论,她怀疑自己喜欢上了寥寥见了几面的沈老师。

    这没什么大不了,陆呦呦给自己暗暗打气。

    屁股都给沈老师看了,这要搁在古代,她早被许配给沈老师了。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沈老师随沈老师。

    许老师这么漂亮,这么温柔,这么有能力,不属于下嫁,这属于上上嫁了。

    她穿好睡衣,眼神闪烁,握着小拳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狠狠龇了龇牙,像一只亮出乳牙的小奶狗,一本正经地小声中二道:

    “现在只剩最后一件事了。陆呦呦,你要明确你自己的心。”

    一通心理建设,自吹彩虹屁后,在红酒的作用下,陆呦呦双颊酡红,昂首阔步地去找等她洗澡的沈老师。

    “沈……”声音骤然小了下去,推开轻掩的门,看到了蜷在床上闭眼睡觉的沈老师。

    陆呦呦踮脚走近,小心地用毛巾拢着自己的湿发,朝床上躺着的沈老师细细打量。

    乌黑长发披散在肩,侧脸轮廓柔和明晰。她的眉毛细长微弯,眼睫又长又翘,鼻子秀挺,鼻尖细看下有一点小痣,双颊浮现了一片红晕像是打了朝霞似的腮红,花瓣似的嘴唇紧闭着,唇瓣微艳又饱满。

    她是一个被蔷薇花环绕的睡美人。

    凑得近了,能闻见属于她的香气,似乎整个人也被这清朗软柔的香气萦绕包裹。

    机会来得真是猝不及防。

    陆呦呦心里的那只小鹿开始欢快地跳跃跑动,在她的心头肆意地撒野,发出呦呦的清亮鹿鸣。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睡美人被惊醒了,一睁眼,眼神迷蒙转清醒,看见少女正俯身站在她面前凑得很近。

    一双杏眸很亮,眼神灼灼的盯着她看,带了点她读不懂的情绪。沈妤卿愣了片刻,低问道:“怎么了?”

    “现在几点了?”陆呦呦答非所问,也没有带上对老师的尊称,

    沈妤卿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回她道,“九点二十分。”

    “哦,”陆呦呦起身,转身擦了擦自己的湿发,语调意外地有些冷冰冰的,“该你去洗澡了,沈老师。”

    瞧着她瘦削的背影,沈妤卿疑惑地抚上唇,为方才遗留的温软触感感到奇怪。又见陆呦呦表现自然,不似之前被撞破糗事的惊慌紧张,只好把疑问抛在脑后,怀疑自己自作多情的多想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陆呦呦关好门,找了个空白的本子,提笔郑重地在第一页写下:

    【

    晚上九点二十分,我爱上沈妤卿的时间。

    从这一刻起,我决定,努力让沈妤卿也爱上我。

    】

    告白

    沈妤卿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月。

    尽管她也很欢喜能够跟年少的陆同学相处很好,帮助她的学习和生活,没有代沟的相互讲述生活的趣事。但这份欢喜下,又带给她新的苦恼。

    她苦恼于每天叽叽喳喳像只鸟雀的陆呦呦欢快地朝她卖萌撒娇、索要亲昵的抱抱,甚至最近两天变本加厉地兴起了亲吻脸颊的晚安吻。

    她苦恼于每次洗澡后,总是在沙发等着她的陆呦呦回头望过来的眼神,那眼神愈加放肆,将她从头扫到尾,还没等她询问,自己却先红了脸一声不吭。

    她苦恼于每次茶余饭后、每次辅导功课、每次她微笑的时候,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看向她的时候蕴满了星,深邃柔和到不可思议。

    她苦恼于……她很矛盾的喜欢上了这份苦恼。

    这应当被扼制,她想。

    于是,她竭力远离她,似乎这样就能远离这份苦恼。

    月色温柔如水,蜇虫在草地嘶鸣。

    陆呦呦坐在窗前伏案默写,旁侧是坐立不安的沈妤卿。

    “沈老师!”陆呦呦放下笔,眼疾手快地在沈妤卿起身欲走时拉住她的手,带着微微怒气的语调将她定在了原地。

    “沈老师最近为什么总是想避开我,”陆呦呦将她重新按在座位上,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她,“昨天也是,今天也是,不是说好不过分避嫌了吗?”

    “我没有。”沈妤卿躲开她的视线轻声辩驳。

    “你有!”

    陆呦呦恼怒时也会脸红,拧着秀气的眉,猫儿似地危险的弓起了身。

    “你知道了?”又摇了下沈妤卿的肩,咄咄逼人地问。

    “我不知道。”

    沈妤卿冷了脸,再次否定。

    “我还什么都没说!”陆呦呦更气了,偏过头想与她对视,看见她毫无波澜的眸子,问,“你就一点不好奇,一点也不想知道个明确答案么?”

    沈妤卿看她脸上红扑扑一片,圆睁的杏眼潜藏着暴风雨,情绪分外不冷静,硬着头皮答道:“我不想知道。”

    陆呦呦心头的小鹿差点被这句冰冷的话给蹦跶死了,拿出抽屉里写了半个多月的本子塞到她怀里,抖着声音强作镇定,“您最好看看,看看……”

    沈妤卿猜到明确的答案就在本子里面,但她不太敢翻,指尖在其上踌躇着不动。

    她不想、不能、也不应当知道这份答案。

    陆呦呦抓着本子帮她翻了页,手指颤抖着指了过来,“看!你看!我陆呦呦生平勇敢一次就要勇敢到底,不需要什么委婉的退路!”

    明知不该看,眼神还是晃到了娟秀的字体。

    沈妤卿心念一动,顺着字迹看了下去。

    第一句话,就看得她的心高高悬起,在风中摇摆不定。

    【晚上九点二十分,我爱上沈妤卿的时间。

    从这一刻起,我决定,努力让沈妤卿也爱上我。】

    她的心,也随着“爱”这个字眼,变得酸涩又柔软。

    遏住情绪,暂时放空,再往下看去。

    翻页写了一首小诗,尾句画了一颗小巧可爱的心。

    【在梦与虚无之间

    你的面庞,你的声音

    穿插进我不眠的钟点

    你那乌黑的长发

    是夏日的闪电

    以甜蜜的强暴的力量

    起伏于我单薄的脊背

    梦里温热的流水

    在双腿间静静涌淌

    虚无中构成了你我

    夜色中湿润的岸边

    横陈着被浪拍击的身躯

    梦游里的海岸,一如所见?】

    阅读理解成绩斐然的沈妤卿看得烫红了脸,只觉一颗心又进了这诗中的海水里,泡得酸酸涨涨,染上海岸的咸苦微涩。

    陆呦呦见她看到小诗红了脸,在一旁解释道,“沈老师,这是因为我总是在梦里见到你时写的,梦里的你比现在要热切得多、勇敢得多。沈老师知道我每晚的春梦都是你吗?”

    沈妤卿脸上的红烫到了耳根,“啪”地一声关上本子不敢再看,眼神闪烁。

    “我知道了,就这样吧。你先睡,我会处理这件事的。”

    “处理?怎么处理?”陆呦呦抬着眉毛惊呼出声。

    沈妤卿冷声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你要把我推开?把我从生命中割离,同我当陌生人?”陆呦呦惊疑。

    沈妤卿攥着拳头,狠下心,脸上故作漠然地没有表情,一派对陆呦呦冷淡疏离的架势抿唇不答。

    陆呦呦见状气急,胸脯剧烈起伏,一只手猛烈颤抖,另一只手连忙掐住。受伤的眼神像只小兽,看得沈妤卿躲闪不及,只听她在耳边凄凄惨惨地开了口:

    “人人都说沈老师是学校里最温柔的老师,可沈老师偏偏就要摆出最冷漠无情的样子给最喜欢沈老师的我看,抱不能抱,手不能牵,现在连说话也全部成了敷衍之词!甚至还想把我永远地推开!”

    “你就这么无动于衷么?你就这么不想再见到我么?”

    “沈老师,你好狠的心呐——”

    第十章      爱意

    陆呦呦哀声控诉,双眼睁得发红,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再抑制不住,又不想被看到糟糕的一面,捂着脸抖着肩哀切地哭泣。

    沈妤卿听她哀声控诉,又见她恸哭流泪,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脸跟脖子都是通红一片。从未见过朝气蓬勃的少女这样痛苦的哭泣,看着看着,心头顿时一紧,被人用拳头攥着似的,泛起尖锐的疼,跟着也默默流下两行泪来。

    夜晚静谧,连虫子也知道在这时安静,抽泣声显得尤为明显,哀伤在房间内迅速蔓延。

    过了半晌,陆呦呦平复些情绪,睁眼从指缝中看见沈老师居然在哭,立马放开手抽着鼻子纳闷道,“被伤心的是我,你、你哭什么?”

    “我不知道,”沈妤卿摸着脸上的泪看了看,也觉得莫名,坦白道,“就是见你伤心地哭了,也觉得很难过。”

    陆呦呦听后心头高兴了几分,心中的小鹿悄悄摇了摇短尾巴,破涕为笑着向她嘟嘴道,“快别哭了,看你哭,我的心更难受得紧。”

    沈妤卿闻言擦了擦泪,好言劝她,“你不哭,我也不哭,自然都不难受了。”

    沈妤卿暗自垂泪的样子像极了病态的捧心西子,陆呦呦想把自己这颗心献给她捧着,又怕她就只会干捧着,半点读不懂其中心意,真是把人气急。

    “哎呀,沈老师,有时候我也恨你像根木头!”陆呦呦娇声吐槽。

    说完,用衣袖使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拉住沈妤卿的双手放在自己腿上,兔子眼通红地看向她,含着哭腔哽咽道,“沈老师,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那语气又卑微又希冀,声调稚嫩软糯,听得让人止不住的怜惜。

    脑中又想起自己曾说过的话。陆同学这么可爱,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也许是一语成谶。

    沈妤卿听后垂下脑袋,在陆呦呦眼前露出乌黑的发顶,抽出手缓慢上移放至二人中间,葱玉般的食指与拇指稍微分离,向她比了一个“C”。

    正是之前两人喝酒时的惯常手势,表达了“一点点”的意思。

    就一点点喜欢么?

    陆呦呦看懂了,不满地噘嘴,没好气道,“沈老师,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胆子比我还小?”

    抬手抓着她举在半空的手,将这个“C”拉扯得更大,横放着,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虎口上。

    一张小脸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乌黑眼睫上仍沾着泪花,眸子湿漉漉的,浸润了满满的爱意与欢喜,轻声开口道:

    “你的‘一点点’,就装下全部的陆呦呦了。”

    沈妤卿听着,抬头看了眼她脸上的神情,心头更酸,忍不住又红了眼,流下两串晶莹的泪。

    她知道了,她这次真的知道了。

    陆呦呦喜欢自己。

    自己也喜欢她。

    真是罪过。

    沈妤卿闭上眼,细细想着。

    十六岁的少女和二十三岁的老师,自己还是个异于常人的扶她。

    伦理、道德、世俗观念,这些东西,年少萌芽的爱意,抵得过么?

    “沈老师?”

    见她一直闭眼流泪没有回应,陆呦呦担忧地轻唤。

    沈妤卿沉浸在两情相悦的欢喜与世俗桎梏的悲哀之中没有应答。

    陆呦呦见状急了。

    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她才不要沈老师一个人陷入自己的世界中还不带她!

    她心脏乱跳,脸上红霞乱飞,按住沈老师的肩膀伸长脖子凑上唇瓣与她亲吻。

    正如所想的那般柔软馨香,用力舔了又舔,只觉刚刚差点死翘翘的心都变得甜甜的活泛起来。

    狗啃似的,毫无章法,咬得嘴唇生疼,也唤醒了沉浮之间的沈妤卿。

    沈妤卿愣了一瞬,接着眨了眨眼,缓缓张开唇瓣,放任她乱舔的舌头进了自己的口腔。

    唾液分泌,气味交缠,荷尔蒙上升。

    柔软的舌头滑过贝齿、舔过上颚,与另一片软舌相互纠缠,密不可分。

    良久,憋不住气了,陆呦呦恋恋不舍地退出来,双眼迷离地拉出银丝,瞧着自己把沈老师的唇瓣吻得更像娇艳欲滴的花瓣了。

    美滋滋地,表现在了脸上。

    “您闭着眼,可不是让我亲的吗?”第一次舌吻的陆呦呦后知后觉地害臊了,无比感谢前一刻勇敢的自己,心头有点小得意,眉眼弯弯道,“我、我看您亲、亲得也挺高兴的。”

    “现在,我们亲都亲了,沈、沈老师,你必须对我负责!”

    她的结巴总是选择性地在伶牙俐齿之后出现,沈妤卿怔愣地看着她羞赧的笑容片刻,也轻轻笑了。

    眉毛跟着弯了弯,一双秋水剪瞳仿若今夜温柔如水的月色,将人看得溺毙过去。

    陆呦呦好想像她心中的小鹿一样翘着蹄子撒欢,她好快乐,好欢喜,所有的悲伤转眼成空。

    沈老师因她哭而哭,因她笑而笑。

    她心中无比确信,沈老师也喜欢自己。

    她下了决心,今天不要一个人做春梦,她要抱着沈老师睡。

    月儿高高挂着梢头,隔壁阳台上的胖多rou贪婪地吸收月光。

    待二人各自平静后,陆呦呦去洗澡,沈妤卿抱着陆呦呦的本子回到卧室。

    打开本子小心翼翼地翻到最后一句,只见其上同样小心翼翼地写着话:

    【爱的礼物无法给予,只能等待爱人收取。】

    一颗摇摆不定的心,倏而勇敢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