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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总悟应该不常吸烟,神乐与他相处几个月,从未在家中看到烟盒。戒烟是件难事,成瘾者常依赖烟草麻痹神经,压力越大,就越难戒断。

    总悟还未将怀中的人捂热,电子体温计发出“嘀嘀”的警报声。神乐拿出来一看,37度9。

    神乐起身去拿感冒冲剂,药箱放在茶几上,只不过几米的距离,但她忘记总悟是个磨人精,好不容易圈住她,才不肯撒手。

    神乐低声劝着,像哄小孩:“你感冒了,必须得吃药才行。”

    总悟将脸埋在她的腋窝,法兰绒材质的睡衣顺滑而柔软:“我不吃,吃药容易犯困。”

    神乐哭笑不得:“现在是晚上,上床睡觉也没关系的阿鲁。”

    总悟却闷声说:“我怕一觉醒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神乐向他承诺:“我还没找好新住处,这几日都不会搬走阿鲁。”

    总悟的身体这时才卸了力,恹恹地倒在沙发,他确实是生病了,不是装疯卖傻博取同情。神乐端来泡好的感冒药,将杯沿贴上总悟的嘴唇。

    药剂的味道虽然不苦,但总悟还是有些抵触。喝完神乐给他一片薄荷糖,知道他讨厌嘴里有异味。

    清凉的硬糖还没完全融化,神乐拿出口罩,本想给总悟戴上,却被反客为主,总悟将橡皮筋套在她的耳后,勒出一道红痕。

    总悟将神乐凌乱的发丝往脑后剥,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和因为过瘦而深陷的双眼,亲吻她被口罩遮住的下半张脸。

    明明感受不到对方的呼吸和温度,无纺布摩擦着皮肤,甚至带来粗糙的刺痛,但神乐还是环住总悟的脖子,仰头闭上眼。

    总悟的额头比刚才更烫,手指却是冰冷的。神乐抓住他的手臂,睡裤已经滑到腿窝,阻止的动作犹如螳臂当车,总悟嘴唇粘住她的耳廓,舔着含着,神乐的理智被他一口口地吃掉。

    冷空气刮着皮肤的rou,嵌合的部位倒是热情似火,烫得神乐的心尖跟着颤抖。她小声说:“我们不可以再做了……不可以……”

    总悟掰着她的腿,进得更深,将粘腻的水液搅得到处都是。低烧使他说话都带着一股热气,喷在神乐裸露在外的皮肤。感受到她无规律的紧缩,总悟笑得痞里痞气:“既然不可以的话,还死死咬着我不放?”

    “你……!”

    神乐红着脸扭腰想抽离,却被总悟抱紧。一个翻身,两人从沙发滚到地上。总悟用手护着神乐的后脑勺,将人团进怀中,避免她受伤,自己倒是被地板磕得呲牙咧嘴。

    见神乐眼中闪过忧虑之色,总悟抚着她柔顺的长发,轻声哄着:“没事,这轻轻一下摔不死人。”

    总悟的身体虽然抱恙,心中却很畅快,吻她吻得更深、更密。两人卡在沙发与茶几形成的密闭空间,肢体也被迫交叠挤压,两人仿佛要融为一体。

    总悟最后一下往里顶,呼出胸腔中一大口浑浊的空气。神乐挺直单薄的脊背,细腰被总悟拢在掌心,小腹微微地隆起。两人分开时,泄出一滩粘稠浑浊的水。

    总悟仍爱不释手地捏着她的柔嫩,神乐被口罩闷出满脸的汗与泪,淌在她小小的下巴尖。周遭弥漫着浓重的腥气,地板上溅满两人的体液。

    他毫不介意地坐在湿答答的地板,仰起头颅,仍在回味方才的美妙。神乐踹他的屁股:“起身啦,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要不是看你生病了,我才懒得收拾阿鲁。”

    总悟得了便宜就卖乖,起身搂住神乐的腰,低头又去蹭她的脸:“原来你还是心疼我的,我好开心。”

    神乐忍住内心的悸动:“谁心疼你,我是担心出租屋的地板,万一被水泡坏了,我还得额外赔钱阿鲁!”

    总悟将她的身体掰过来,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乐乐,你愿不愿意复合我都无所谓,我们还是住在一起,你想做的时候就做,不想做的时候就不做,我不会过分打扰你的生活。”

    神乐冷声道:“就算是我交往了新的男朋友,你也不在乎吗?”

    总悟低头,试图掩盖阴沉的情绪,但他还是做不到,咬牙切齿:“……不行,你不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神乐叹气:“说到底,你还是执念作祟。你有没有想过,其实离开我,你会拥有更好的生活?”

    总悟笃定道:“绝对不可能。”

    神乐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我从前以为离开你,我的世界就会崩塌。可是你看三年过去了,我变得更好了阿鲁,能养活自己,谁也不能牵绊我……”

    总悟打断她的一番陈词:“所以我也变成了你美好生活的阻碍?”

    神乐微愣:“那倒也不是……”

    总悟苦笑道:“别想哄骗我,我知道你一直在迁就我。如果你想走……那就走吧。今晚就当成一场春梦,也到梦该醒的时候。”

    神乐低头清理好客厅,预备回房间,见总悟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不言不语。她拿来一床厚毛毯,给他裹好,劝他早点休息。总悟说:“你先睡吧,我想一个人坐会儿。”

    神乐只得回房间。平日房门紧锁,今天却偷偷打开一条缝,每隔半小时,她就会起身偷看客厅的情况。

    过了十二点,神乐渐渐犯起困,这一觉就睡到次日清晨。她假借去厨房接水的名义,想看总悟的病情有没有好转,却见他像一尊大佛,双目紧闭,岿然不动。可嘴唇白得像涂了一层面粉,脸色青中带紫,绝对不是普通的感冒症状。

    神乐以为自己足够镇定,带好了证件和钱,抽空还给领导发消息请假,将一切安排得有条不紊。

    但当看到总悟被抬上担架,身上粘着仪器的贴片,她的大脑瞬间空白,坐在前排的副驾驶位,双手紧攥安全带,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经医生诊断,总悟患上的是由病毒性感冒诱发的心肌炎,幸好送医及时,病情没有进一步恶化。

    医生开了住院单,让神乐先去缴费。总悟捂着胸口,轻声地安慰道:“我没什么事,你办完手续就赶紧去上班吧。”

    神乐怒道:“还上什么破班!都怪我……把你害成这样阿鲁……”

    眼看着神乐的眼泪又要掉下来,总悟的左边胸口传来一阵绞痛。医生不耐烦道:“别浪费时间了,家属赶紧去办手续,免得耽误治疗。要是留下后遗症,想后悔都没地方哭。”

    神乐赶紧抹掉眼泪:“好。”

    对于医院这一套繁琐的缴费流程,神乐办理起来倒是轻车熟路,拿着一摞单据发票回到医生办公室。

    住院部在另一栋楼,从急诊部走过去,尚且有段距离,还需跨过一道长走廊。神乐刷了一辆共享轮椅,非得让总悟坐着,总悟却闹起别扭:“我没那么脆弱。”

    神乐按着他的肩膀:“要你坐你就坐阿鲁!”

    总悟拗不过她,本来还低着头,怕遇见熟人被嘲笑,但看到“同病相怜”的病友们——不爱惜身体而得病的笨蛋丈夫,以及默默推轮椅的倒霉妻子,与他们是同样的配置。总悟自动代入这样的角色扮演中,忽然又挺直胸背,安然享受周围人的注目礼。

    神乐没有总悟的小心思多,她快步将总悟推进病房,紧接着是一连串的抽血和检查。结束后总悟平躺在病床,手上挂着吊瓶,胸口贴满电磁片,进行实时心电图监测。

    总悟隔壁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爷爷,是心内科的钉子户了。他见自己的邻床换了一位年轻人,很是诧异:“小伙子,年纪轻轻就得心脏病了?”

    总悟说:“心肌炎,不算什么大毛病。”

    老爷爷说:“刚才替你忙前忙后的小姑娘,是你的妻子吧?”

    总悟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现在还不算,目前她还是我的女朋友。”

    老爷爷啧啧两声:“你小子好福气啊,有一位体贴入微的女朋友,你可一定要珍惜。”

    总悟笑道:“我知道的。”

    过了半小时,神乐提着大包小包走进病房,手脚麻利地整理布置。护士推来小车,分发这几天要服用的药物。

    神乐剪开铝箔板,将药片分装在一次性水杯中,又用记号笔在杯子上写好用法用量,摆在醒目位置。

    老爷爷打趣道:“你是不是经常生病呀,瞧你女朋友比护工还专业,绝对是护理你护理出经验来了。”

    总悟说:“我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生病住院呢。”心中也疑惑,他以为神乐只是擅长照顾人,但确实是过分“细心”了。

    而不管是老爷爷的多嘴,还是总悟撒谎说自己是他女朋友的事,神乐都不甚在意,当下一切以病人为重。

    刚才主治医生找她谈话,说总悟的身体有几项指标飘红,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多半是因为精神压力大,再加上作息不规律而诱发的病症。医生叮嘱神乐要病人好好休养,切记不要让他劳心费神。

    神乐领了医嘱,默默吞进腹中,瞧着总悟的脸色有所缓和,自己吃点小亏,倒也没什么。

    检查和治疗的时间通常集中在上午,下午只用服药和测量体温和血压。轻度的心肌炎更多需要卧床静养,总悟有好几个周末的加班没休息,调休加上年假,他暂时申请了两个礼拜的假期。

    总悟目前是部门里的底层员工,虽然脏活累活做得多,但还没到承上启下的地位。对于项目组而言,只是少了一个做累活的劳工,可有可无。他告假后,倒也没有几个工作电话拨进来。

    神乐的处境却大不同,好几个客户需要她去协调跟进,工作和休假的分割线并不明显。她坐在病房里没几分钟,就有热线sao扰,避免吵到病人,只能站到楼梯间去理论。

    回到病房,她从托特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摊开放在大腿上。总悟已经睡了一觉醒来,神乐的手指仍在敲敲打打,屏幕的亮光凝成一道光斑,占据她的双眸。

    总悟伸手扣上电脑,将轻薄的钢铁机器从她手中抽离。神乐抗议表示不满,总悟说:“你想和我一起住院呀?”

    神乐嗔道:“我还没忙完手里的活呢,别胡闹了阿鲁。”

    总悟说:“你都请假了,你们老板还来压榨你,实在是没人性。”

    神乐抢回笔记本,重新开机:“要不是公司钱给得爽快,我早就跑路了阿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