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祁颖颖从酒店里出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九点多。 昨晚上联系了蒋文瞻，明天一早差不多这个时间段来接她回去。 她也不清楚蒋文瞻是怎么跟宋晴说的，她自知这趟回来认生父其一，二她母亲也是希望她在蒋家能有一席之地。 但愿吧，根本也没多少把握，她也不能过多的奢求什么，本身她就跟这位生父无感情，更不会多期待什么。 祁颖颖把手里的一次性电子烟丢了。 她是被母亲养的很好，可谁不想有父爱？她不缺钱，甚至都不知道多少钱才是多，或者少。 可她就觉得这一点意义没有。 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可她根本买不到真爱。 想起这个，她苦笑一下。年纪轻轻也不想懂这么多，可惜旧金山没有爱。 — 早上他俩一道进的校门林清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俩人竟然没迟到，还都上完了早自习。 一直到大课间，林清才打趣蒋珩：“转性了？阿珩，我记得你以前可从来没这么早到过。” “以后没意外都会来。” 就这么一句话，周围人有的没出去跑的都频频回头看他俩。 眸子里多少都带点震惊。 林清觉得不对劲，蒋珩什么时候愿意学习过？难不成…… 林清认为：“总得有个理由吧？” 理由？需要吗？ 周诺就是理由。 蒋珩把课桌上的书收起来，准备拿出下节课的课本。 他基础不算差，很多都是高一学下来的东西。 他理科方面稍微用心就能突出些，文科只需要下点功夫。最起码的东西，他能教给周诺。 蒋珩不觉得比许嘉屹差劲儿。 一个是发奋图强，一个是只要态度加用心就能成事的人，根本不需要许嘉屹那些狗屁东西。 “得，阿珩，我真的越来越看不通你了。”林清不明白，到底是恋爱脑，还是真心喜欢上周诺了。 不是前段时间刚吵没几天又和好？ 闹不明白，也就看不懂蒋珩。 时间稍纵即逝。 上课铃声响起。 高考最后的冲刺，已经不会讲新的东西，而是不停的刷题做题，反复说知识点。 林清就这么观察了蒋珩一节课。 他花了一节课的时候，才把高一比较复杂难懂的知识点，题记本子上。 手机就在课桌里。 蒋珩拿出来，屏幕上赫然出现“诺”的消息。 他沉了会儿才回过去：？ 周诺发来的是个表情包，表情包有点可爱，他下意识的把这么可爱的表情包当作周诺。表情包是转圈圈，脑袋里就出现了正在转圈圈的周诺。 周诺一张照片发来：厉害吧！我可是会了个数学题。 蒋珩先是回复厉害，又接着点进去放大看图片。 数学题不算难，看来周诺也够聪明。 后来周诺在发表情包，他就觉得又是她本人。 是挺可爱，也挺能撩拨他的心。 想起周诺，蒋珩再也学不下去了。 干脆不学了，把本子书一合，看起了手机。 后边儿林清一看，我的珩哥回来了。 — 司机带祁颖颖到了蒋家门口。 路上祁颖颖有打听过生父跟蒋母的喜好，走的时候路过钦海市比较有名的地方买了些礼物点心。 她不是那种能跟祈母一样的人，她对她的教诲，祁颖颖也完全没听进去。 司机去把车停好，祁颖颖从车里下来。蒋文瞻二人是不会迎她进去的，她也没打算蒋母给她好脸色。 但一直到一楼客厅，蒋母二人站在她面前，她才觉得顾虑太多。 宋晴一身温柔居家太太打扮，完全不像新闻里写的那样，什么雷霆手段。不然什么人能嫁到蒋家吗？ 宋晴也是刚从公司回来没多久，匆忙打扮出来刚好迎上刚进来的祁颖颖。 她先前见过她，只不过很多年了，看她变化大的厉害，还是心里感叹，女儿养得不错。 “你好。” “阿姨你好。” 两个声音同时间响起，宋晴微微一笑，点头示好，又立即喊了阿姨过来，问祁颖颖：“我今天公司有点忙，你刚回国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下阿姨。” “好。” 宋晴把她带到二楼的一间客房，家里卧室不多，很多间都被改成了书房外加健身，会客的地方。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麻烦阿姨就可以了，在这儿住着不习惯跟我讲，我给你安排。”宋晴让阿姨把她行李箱放好。 两人一起下了楼，蒋文瞻这会儿已经在客厅了，手里拿着iPad，正翻看着财经新闻。 见俩人来了，ipad收起来，蒋文瞻站起来：“走吧，御宴楼。” - 御宴楼。 刚来菜差不多已经上齐。 蒋文瞻在外跟老板一同讲话，包间里，祁颖颖隔了个沙发坐下。 宋晴刚挂了个电话接着又来了个电话。 还是没接。 屋里瞬间没了声音，气氛尴尬。 祁颖颖为了好印象没敢看手机。 宋晴看了一眼祁颖颖，了然：“吃吧，文瞻得过会儿。” 祁颖颖虽然说好，但还是等宋晴先动的筷。 等到祁颖颖送进嘴里几口菜，宋晴问道：“吃得惯吗？” 祁颖颖如实说：“吃得惯。” 宋晴也不想客套了，在祁颖颖来之前，她已经调整好自己，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第一次见面礼。”宋晴从包里拿出个礼盒，礼盒包装十分简约，外人看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盒子。 祁颖颖双手接过。 宋晴说：“打开看看。” 她打开，一枚蓝宝石映入眼帘。 价值720w人民币的蓝宝石。 祁颖颖见过太多奢侈品，这一刻她只觉得身上的MLB弱爆了。 但还是强忍心里的喜悦道了声谢。 第一次见面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祁颖颖知道被重视了，但… “喜欢吗？”宋晴有在观察她拿到这份礼物的面部表情，一丝一毫都未放过。 小姑娘给她带来的感觉还算不错，就算物质也正常，人都是有欲望，见到好看的东西都是想要拥有的。 “喜欢。”她点着头，嘴里说着：“这个太贵重了。”她还是需要推脱一下。 “不用。”宋晴说，“给你的你收好，小姑娘很适合带这些东西。” “谢谢。”祁颖颖就没在推脱，快速收起来，然后又鼓起勇气开口：“阿姨，我来不是为着这些东西，我只是想要能在钦海…” “小姑娘，钦海不是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你还小，有些事情要考虑好。这样吧，你来我一定欢迎你，想要在钦海立足，或者在想别的，前提一定要有能力。”宋晴手里的筷子放下来，神情专注的打断她的话。 她不管这个小姑娘想干什么，想要什么，如若威胁到蒋珩在蒋家的地位，她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她不适合钦海，这个层次，在钦海不靠他们，早晚会被外面的老骨头吃的什么都不剩。 水太深，作为女人来说她不愿意。 作为一个母亲的话，她只希望她不要接触这些。 祁颖颖知道现实残酷，蒋文瞻又无意铺路给她，不然她也不可能在成年以后才能回到钦海。 她能回来的原因不光靠她母亲，她现在能回来看来不光蒋文瞻，更多的在于蒋母宋晴。 祁颖颖结舌，她心机不深，她也不愿意一辈子活在母亲的指导下，她得有她的人生。 祁颖颖说：“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没有那么多的话。 接下来俩人相安无事的吃着饭。 蒋文瞻终于回来。 或许他也觉察气氛不对劲，也只是坐下来，除了吃饭，就是有意无意地盯着祁颖颖看。 他忘得掉那个女人，忘不掉他的孩子。终究是自己的骨rou，看她还是带点怜爱。 她母亲选错了人，他也没能履行一个丈夫的责任。本就是他的错，却还是要一个孩子来承担。 20几年未相见，他也没怎么接济过她们一家，甚至都很少打钱，更别提会面了。 他象征性一句：“饭的口味还对味吗？” 祁颖颖意识到蒋文瞻是在问她，嘴里嚼的饭连忙咽下去，然后说：“很好吃。” 蒋文瞻说：“颖颖这次来玩玩再走吧。” 宋晴放下筷，也说：“把生日过了再回去吧。” 祁颖颖心里是不想回去，但他们竟然记得她的生日。没拒绝，说一声“好”，又道了句“谢谢”。 蒋文瞻就问：“喜欢什么礼物，待会儿我们去选。” “刚刚阿姨给过我了，我很喜欢，不用了。” 蒋文瞻笑笑说：“这怎么能行，那是阿姨送的，我的是我的。” - 下午放了学，周诺约着蒋珩要去吃饭，正好蒋珩有话对周诺讲。 难得一次俩人约在素食餐厅。 蒋珩对面周诺在吃草。一大盘子的生菜，也不沾酱，就这么生吃。 蒋珩看不下去了，一把端过来。 周诺没料到，撇撇嘴：“端过来。” “属羊的？你吃草？” 周诺无视蒋珩的冷脸还是端过来了：“心疼直说。” 蒋珩确实心疼死了：“没营养的东西端远一点。”接着跟服务员要了一道主食。 周诺嘴里塞着生菜嚼着，听着蒋珩说：“还学吗？” 她把嘴里的菜咽下去，抽张纸擦擦嘴：“你说呢。” “不急就跟我去一趟钦海。” “什么事儿？” 主食这时候上来，蒋珩给她点了份面，炒面。 等服务员走远一些，周诺把炒面推他面前，嘴里嘟囔：“太油了你吃。” 蒋珩说：“我meimei生日。” “你meimei？”周诺好奇了，“哪个meimei？我怎么没听过？” “私生女。” — 第二天一大早，周诺起大早就准备往蒋珩那儿赶。 刚到楼下就看到站在她家单元门口叼着根烟。 夏天天又亮的早，蒋珩叼的那根烟许是他抽了一口大的，这会儿正往外吐着。烟雾糊了他的脸，只看见侧脸轮廓利落干净。 周诺并不是颜控，但她现在已经能想到蒋珩年纪再大大能帅成什么样？ 他这副样子都可以去当男模了。 不，当男模确实委屈他了。 她还觉得如果有朝一日混不下去，可不可以拿他颜当饭吃。 正想着，蒋珩突然走过来，手搭上她的肩。 周诺抬头，蒋珩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脸红了，她竟然也会害羞？ 蒋珩挑眉来了兴致：“没见过这么帅的？” 周诺不悦，手拍掉他的手：“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蒋珩轻笑，没说什么，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周诺往前面奔驰车里带。 带到车边，蒋珩还很绅士的给周诺开了副驾驶门，然后绕到主驾，拉开车门坐进去。 周诺把安全带系上，好奇道：“你有车？还会开车？” 蒋珩也扎上安全带，然后启动车子，挑眉勾唇轻笑：“帅吗？当你在夸我了。” “少自恋了。”周诺翻个白眼，还是觉得这车坐着真舒服，不愧是e300l。 路上，周诺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劲儿：“你家这么有钱开e300？” “喜欢这车？” “不是。”周诺说，“好奇你家多有钱能开上e300？” “开e300就叫有钱了吗？”高速上蒋珩猛踩油门，“试试推背感。” 飙到150，已经过了限速路段，他还能继续，但副驾驶周诺惜命： “你等等慢点！我没坐过这么快的车！慢点！我还想多活几年！” 车速降下来：“别怕，我开慢点，在高速上这个速度也不是很大。” “那你喜欢这台车吗？”周诺发现是没感觉，静下心来，“我觉得奔驰内饰好看。” “女孩子都喜欢内饰好看的。” “那你们男孩子买车讲究什么？”周诺问，“反正我觉得这车就很好了。” “2.0t，马力258。” 周诺：“不懂，反正这车标大，够帅就行。” “嗯，你喜欢吗？” 周诺喜欢：“喜欢，内饰又豪华，外表又好看。” 蒋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专注的开车。 周诺不问了，不影响他开车了，座椅放倒，在副驾睡了起来。 不知道多久，蒋珩的手机响了，他没着急接，先是瞥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周诺，看她迷迷糊糊的醒了，才接起： “到哪了珩珩。” “剩半个小时。” 宋晴：“开的慢点，不着急。” “嗯。” 宋晴：“对了珩珩，晚会儿到了你先休息然后去香奈儿专柜取个我定的东西。” “好。”回完蒋珩直接给挂断，把车速又降了下来，“饿了吗？后面有吃的，在你后边座位底那里。” 周诺不饿，倒是把座椅调回来关心他：“你饿吗？你饿你吃什么我帮你吗？” “我想吃你。” — 半小时后，抵达钦海。 这会儿功夫蒋珩是累了，车开的疲倦，又碰见早高峰堵车。钦海人也多，路上全是电动车，只能一直等一直等。 周诺副驾又玩的无聊，瞥见倚着座椅的蒋珩，看见他累了，闭着眼睛。就把后边儿一包他买的东西拿出来。 她撕开个面包袋子，面包有点大，又掰成两块一块往他嘴边送。 他睁开眼睛下嘴咬一口，挺香。 周诺看他吃的香，也咬一口，当即说道：“你买的真不错。” 蒋珩被夸，心里高兴，想起什么，正好绿灯亮起，变个道，往车快的道上走。 一路走到钦海市道，车拐进个气派的大门旁边儿的地下停车场，仅接着再稳稳停入地下负二层，二人从车里出来，周诺跟他在身后，顾不上好奇，走两步就到了电梯口。 等俩人进去，电梯门一关，周诺一转身看着镜子问他：“这是什么地方？你家？” 蒋珩轻重捏的好，自然不会把她往家里带，不合适，也不准备撒谎，就说了：“自己住的地方。” 周诺没懂，11楼电梯停住，开了门。蒋珩从兜里掏出来一串钥匙，开开门。 入目是鞋柜，鞋柜对面是厨房，很大，里面竟没有要用的必需品。 再往前走就是客厅，空间很大，餐厅也是开放式的。 周诺猜是公寓，但不是复式。 打量了一圈，装修风格太过简约，黑白搭配看起来太过素。 周诺先是坐到沙发上，然后等蒋珩上完厕所又去落地窗前站了一圈。 11楼中层，外面不远处就是马路跟一连串的商场。 周诺预感是在钦海市的最繁华地带。 蒋珩出来以后，走到她身边坐下来，说：“休息一会儿吧，一会我叫你，晚会儿商场十点开门我去取个东西。” 周诺也累了，点点头，闭上眼，就要往后一躺，突然被蒋珩公主抱起。 他还挺暴力，卧室门被踢开，但是放她的动作很轻，然后拉开了橱柜的推拉门，把一床用透明带子放好的夏凉被拿出来给了周诺。 他昨晚上通过电话叮嘱蒋母，要她把钦海市中区那套房子整理出来。虽然隔一周就会有人去打扫整理，但还是应了蒋珩的话。 窗户关好，空调打开，调到适宜的温度。 周诺沾床就睡了，被子也只盖了肚脐。 他躺下没多久又起来把窗帘拉上。 遮光效果很好，屋里瞬间黑了。 这样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的，俩人硬生生睡到10点。 周诺醒来以为天都黑了，手一摸，眼一睁，发现蒋珩并不在身边。她喊他的名字，又连忙起来往客厅跑。 “怎么了？”蒋珩刚把门关上，手里提着份外卖。 “没见着你。”周诺见到蒋珩那刻心安下来，看着蒋珩提着份外卖放到客厅茶几上。 接着又见他快速解开，把饭跟两瓶水拿出来：“紫菜包饭可以吗？先垫垫肚子，我待会儿带你去吃。” “好。” …… 临近十一点，俩人下了楼，来到负2，坐上车，开出国际嘉苑。 转个弯的事儿，再开进商场里的地下停车场。最后一起从电梯里出来到上面，一楼的门店最大的那个就是香奈儿。 周诺跟蒋珩走进去，蒋珩手机拿出来，给柜姐看了一下，柜姐了然，去到了后面。 宋晴定的东西这边儿缺货早上刚送来。 周诺则在一旁低着头看着专柜上摆的包 “喜欢这个？” 蒋珩刚说完，另一个柜姐就走过来，说：“你好，喜欢背一下试试效果。” 蒋珩拿起来这个包，是一款手柄加斜挎包。他看不懂包，但觉得周诺背上这个的话，和她今天一身黑色小香风千金穿搭一定很搭。 周诺也没有扭扭捏捏，先是提着手柄到镜子跟前看一下，挎上满意。 蒋珩就在身后，看她喜欢没问价格，直接说：“包下。” “好的。”那边柜姐走过来拿过包，过去开始包装。 “很贵吧？”周诺逛过这些奢侈品牌，周艳喊她买一个，她只觉得自己还驾驭不了这些包。 “送你就不贵。”蒋珩说。 包跟蒋珩刚说的那个缺货的香水一起送过来，蒋珩结完款，没作停留走出去。 周诺在他身边看他手提着个大礼盒，问他：“包？” “香水。”蒋珩忽然又走进圣罗兰。 柜哥热情招待，蒋珩示意他跟前那个YSL的高定香芋紫礼盒。 两层。 一层好浪漫的樱花，二层里面有一只口红跟一瓶小样香水。 周诺看着蒋珩给她买的口红礼盒，全程话都没说，走出了YSL才道：“谢谢你，但我真不缺口红，前段时间我妈刚从国外给我寄过来一组。” “那是阿姨的，不代表是我的。”蒋珩淡淡地说。 不经意的回答在周诺心里泛起一段涟漪，她突然就觉得蒋珩还挺大气，作为男朋友属实拿的出去手。 蒋珩也从不吝啬对周诺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