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k
ink
5.ink 在沙发上坐着等待，去了两次厕所，咬坏了两根指甲，在玄关门口踱步4次...... “叮咚。” 来了！ 激动的心情，打破了两年的死水一潭。 打开门，还是西装笔挺的负责人，有点怀疑最近是不是只有这一单生意，怎么送货上门都是负责人亲自来。 “您好，又见面了。” 他将身旁的比他还高的不知材质的银白色箱子慢慢推进门。 意识到里面是什么以后，love赶忙上前一起挪，生怕让他给碰倒了。 对love来说，milk是生活的希望，这是milk苏醒的希望。 负责人按了一下箱子侧边的按钮，箱子像开花一样缓缓绽放，里面蹲着的milk抱着腿抬起了头，看向love。 不......那不是milk，那只是一个机器人。 love摇摇头， 试图将脑海里错乱的思绪甩出，只是， 太像了，那张脸，那样的表情，甚至瞳色和肤色也做得别无二致，虽然love还是很容易能分辨，因为机器人没有milk那种灵动感，没有那样让她心动的眼神。 “现在设置初始程序，请问您想称呼她为什么？”负责人一边蹲下在机器人旁边，一边打开随身电脑，在机器人的后颈处按了3下，弹出来一小块皮肤，从里面掏出一根连接线插在电脑上。 “ink,i-n-k,ink。”love没有犹豫，这是早就想好了的。 inkpha是她们的起点，现在ink也要变成milk的起点。 负责人顿了一下，显然他知道，ink对她们来说，代表什么含义。 “好的，您希望她怎么称呼您？” “love。” 因为love只需要做自己，这是milk最喜欢的。 “好的，接下来录制您的声纹，以后您说的话，她都会录进自己的中央库，作为处理分析信息的一部分，嗯...可以理解为自动迭代升级，无限制。”虽然无限制这个说法，负责人有些心虚，但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例达到迭代的上限，所以这样说也没问题。 有些惊讶，但是想到这样的话调教会更加方便，所以也没什么问题，总不能想起来一句就扣一次后颈，太麻烦了。 按照指示录制好了，然后负责人仔细告知了一些包括充电，用水等日常需要注意的问题。 “最后，她...嗯ink的功能，除了不能吃饭上厕所，其他的跟人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身体强度是更大的，您可以放心使用。” 带着微笑，负责人离开了她家。 love觉得他最后的笑容有些奇怪。 但是ink... “ink，站起来。” love尝试与她沟通。 ink慢慢站起身面对她，脸上带着love最熟悉的笑。 救命，心脏不太好了，倒也不是心动什么的，只是觉得有点吓人，有点混乱。 一方面，她每天24小时都在期待，milk这么水灵灵站在面前，但另一方面，她又知道，这是假的。 如果她真的疯了的话，活在假象里也可以，但是她还没有。 他们甚至很贴心的给ink穿了平时milk最喜欢的家居服。 纯黑色T恤和宽松休闲裤。 转过身，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这是milk，这是milk，她能看见......” 觉得自己准备好了，转头与ink说话。 “肚子饿了。”love试探性地说。 ink好像眼睛深处闪了一下，仿佛触发了什么，突然变得十分灵动，走过来摸了摸love的肚子，轻轻地， “那我带你出去吃东西？”声音温柔又深情。 天哪，love简直要落泪了。 忍住快要滴下的泪珠，love心里明白她这是从自己提供的某段视频截取的反应，但是自己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了。 ink显然是不可能出去的，她出去肯定会被人看见，到时候全都要炸锅了。 love不允许milk的身上出现任何谣言。 “你会做饭吗？” “会，擅长甜品。” 意料之中的回答。 love已经开始适应，只是，对面的ink，链接的是milk，还是忍不住会想，她想看见什么样的我，我是装成以前跟她相处的样子好，还是，我做现在的自己就好了呢？ 现在的我，她会喜欢吗？ 醒了以后，她还会像从前一样爱我吗？ 纷杂的思绪和臆想像波纹一样散开，打不住，苦涩和酸楚在心底蔓延，无法控制地开始眼眶发热，像被锤了一闷棍，整个人情绪立刻低沉下来，开始担心自己的努力是否能达到预期，更害怕的是，如果milk不爱我了，甚至责怪我，我该如何自处。 低着头的时候，一双手臂将她圈住，力度和温度都恰到好处。 “love，是不开心了吗？”带着担心的milk的声音响起。 这技术真值100万美金。 love心里不合时宜地想，但是神奇的，钻牛角尖的思绪被强行搅乱了。 milk还没醒呢，自己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果然脑袋是要坏了吗? “没有......”love抬头，看着面前的ink，她的眼睛，透过眼睛，她看见了milk。 好想好想她。 “ink，你先在沙发上坐着，我出门一趟。” “好。” Ink笑着说，走到沙发边上，端正坐下。 milk坐着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她会把手放在...... 不能再想，love再也不敢多看一眼，拿着包出了门。 驱车飞快地到了医院，气喘吁吁打开病房的门，看见床上躺着的milk，感觉到心脏一瞬间平稳下来。 刚刚那种虚无和错乱的感觉，快要把自己逼疯了。 再多看一眼ink，她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沉浸在假相里。 脱下鞋子，love钻进了milk的被窝。 此时正值正午，护工特地将床搬到窗边，方便milk 晒太阳，看到她进来，很识趣地出去了。 被子暖暖的，带着阳光的味道，将四处弥漫的消毒水气味掩盖。 love搂着milk，头抵在她胸口，缓慢但仍旧有力的心跳安抚了她。 太过舒适，love久违的，沉沉地睡着了。 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你会怪我吗，想要用这种荒诞又野蛮的方式来叫醒你。 晚上回到家，打开灯，一眼看见坐在沙发上的ink，虽然有了心理建设，还是吓一跳。 “怎么不开灯？”下意识的，love这么问了。 问完了又觉得自己好笑，自己又没让她开，她怎么会自主行动。 “我下次在love回来的时候开灯。”ink过了2秒钟回答。 出乎意料。 love好像对ink的“更新迭代”有了认知。 “我有夜视功能，所以不开灯也没关系。”ink还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开灯。 “嗯...我去洗澡。”love有点震惊。 “好的。” 一直在洗澡的时候，love还在想，跟ink的生活，可能会超乎她的想象，并不是自己曾经设想的那样，让milk看着自己，而是切实的，让她参与进来，也许这样对milk来说，是更好的。 ink比想象要更加会举一反三，有的事情，love教会她，类似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动嘴，ink会自动在资料库里匹配，然后处理。 “晾衣服的时候，要把衣服反过来晒，”love便给她说，边示范。 ink在一旁点点头。 “下次洗衣机提示衣服洗好了我就拿过来，像这样，反过来晾晒。” “对的，真聪明。”love下意识的夸奖她，就像与milk相处一样。 等事情做完，拿着ink泡的茶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才后知后觉。 虽然心里知道她是ink，但是相处已经完全很自然地当成了milk，这正常吗？ ink已经完全适应了在这个家里生活，每件事都了如指掌，得益于机器人的属性，在时间把控和厨艺上，她甚至超过了love。 “脑子里大概有菜谱大全。” love一边吃她做的牛排大餐，一边有些羡慕嫉妒她厨艺的丰富，味道跟milk做的八成相似。 ink倒是不用吃，只用做一份。 milk也不吃，她过敏，所以love如果想吃牛排她也只会做一份。 在love吃牛排的时候，ink蹲在墙角充电。 是从小指打开一个小口，伸出两根触须一样的丝线，插入插排口。 那么大一只缩在墙角看着有点可怜。 “怎么不拿个凳子？” 又在下意识问没有意义的问题。 “我不会觉得坐着和蹲着有什么不同。” 虽然是蹲在那里，但是眼睛是时刻盯着love的。 milk也是，在做事的时候，除非是非常重要的不能分心的工作，都基本上随时注意love的动向，有时候甚至不用看，在舞台上，下意识能接住love的身体，就好像本能一样。 love总是会为这样的milk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