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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卷 32 再回大院

    

最终卷 32 再回大院



    不再受困于“雷峰塔”禁锢的薛泽是什么样的?

    盛书意觉得是洒脱,更为松弛慵懒的中年“太子爷”。

    没错,是太子爷。

    盛书意想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他出现在京区那大院门口,被警卫员拦下的场景。

    毕竟年轻的警卫员们也不认识薛泽,时过境迁,又过去十几年,大院里住的大人物们也都换了几批人;他下车扫眼那条梧桐大道,浅笑着靠在车身上,拨通陆家老四陆曜的号码:“几个意思?”

    瞟眼藏于树间的隐形监控摄像头,他笑容越浓:“非得让我开车闯进去?”

    是盛书意下车扯了下他的衣角,提醒他不要把话说那么冲。

    陆曜是十几分钟后赶来的,警卫员们早已给他们放行。

    车停在过去的薛家大院门口,临近四月,那棵由薛泽亲手种下的合欢树正是发出嫩芽的时候;这家估计是刚办完喜事,门口的红色“囍”字还未揭下,合欢树上也挂满红色灯笼。

    薛泽在门口仅停留片刻,便牵住盛书意的手朝陆家大院走去,期间的巷子里,有那么几个老人,在看到他后,那神色先是震惊,然后又逐渐展露笑容。

    其中一个驼背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还冲薛泽招手,   那手……明显微颤着。

    盛书意没跟过去,留在原地目送薛泽走过去跟那几位老人打招呼。

    不知道他过去后跟那几位老人都聊了些什么,驼背的老人握住他的手,声调略微高了些:“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其他几位老人也都跟着点点头。

    进陆家后,那个驼背的老人也跟来了,这次离近,能明显看出来他眼角的湿润。

    “高叔,我老婆。”薛泽握住盛书意的手,第一次在这个大院里,向过去曾照拂过他的长辈,光明正大的介绍:我老婆——盛书意。

    “高叔好。”盛书意也跟着喊了声高叔。

    高礼祥更是激动的湿了眼眶,“我早就见过你这孩子,在医院那会儿,薛泽刚出车祸,你这孩子走在王民安前头……”

    往日一幕幕恍若浮现在眼前,已到古稀之年,经历过暗潮汹涌的明争暗斗,送走了一个又一个老熟人,过去眼皮子底下牙牙学语的孩子们也都到了中年,高礼祥不免感慨:“能再见到你们,也算是不往我一直耗在这儿那么久。”

    他说:“哪天我要是下去见到了你爷爷他们,也能挺直了腰板了跟他们下棋喝茶了。”

    原本,盛书意以为只不过是老人们团聚时常说的一句话。

    结果第二天,那个大院里来人送丧贴,98岁的高礼祥——病逝了。

    那一刻盛书意才终于体会到书中常说的:有些老人晚年疾病缠身,痛苦不堪的苦撑着,并不是他们有多留恋这人世间,是他们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总想着能多陪他们一天,是一天。

    ——我们总认为自己长大了,成年了,也中年了,殊不知在这些长辈的眼里:仍旧把我们当孩子。

    所以,当再次见到薛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那个大院里,还跟陆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喝酒,聊天,作为最后一位被薛老爷子“临终托孤”的高礼祥,有种心愿已了,人生再无任何遗憾的满足感。

    林英也一样,在参加完高礼祥的葬礼,众目睽睽之下,由薛泽推着轮椅离开陵园,身边跟着的是四个身姿挺拔的儿子,以及几个孙子,她骄傲的昂起下巴,仿佛要告诉所有人:薛泽这孩子,也等于是我儿子,你们谁也别想再打他主意。

    用陈燃冉的话说就是:那一刻的薛泽就像是卧薪尝胆几十年的越王,他终于用自己的方式,水漫了金山,把那些老年“法海们”彻底隔绝在金山外。

    ……

    现在再回想起来,盛书意觉得还是她不够了解薛泽。

    因为这么多年来,除了在感情事上,只要涉及到这类大事,薛泽比任何人都沉稳。

    他从不会只站在自己的利益去看待那个圈子里的纷争,也不以个人的得失埋怨过制度,他总跟江雨和秦科他们说:我们的国家就像是刚出生的孩子,需要经过牙牙学语,更会摇摇晃晃的扶着墙往前走,只有走稳后,才能奔跑,跑起来,才能发展的迅速;但是在奔跑的过程中,也会有疏忽大意,不小心栽跟头的时候;就跟人一样,都得慢慢成长,遇挫,再到总结经验,积累经验,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大人。

    而这个成熟的过程——就得交给时间。

    事实也证明,薛泽回来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就像:合欢树3—4月发芽长叶,6-7月开花,8—10月结果。

    无论经过怎样的风吹雨打,花终会开,果总是结。

    盛书意突然意识到:人生好像也是这样,每个年龄段都得经历不一样的风吹雨打,可是无论雨有多大,下多久,总会有停的一天。

    但是这些人生感悟,也只有步入中年后,才能感受到。

    因为所有的感悟,都必须亲自去经历,才能知道人生这条路,会像书上写的那样:大胆的往前走吧,花路终会盛开。

    所以有些时候,她不免会想:那我跟薛泽的花路?什么时候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