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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儿,动作莫名一致的双手负在身后,像囚犯报编号一样报出自己的名字,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花名册上登记下来。

黎川班上这节自习课,也在检查的队伍中,只是他刚刚去了三楼,现在才到二楼和其余人回合。

远远看到熟悉的两道身影,脚步停顿一拍,一言难尽地眯了眯眼,走上前,询问部员道:“他们俩怎么了?”

三个纪检部部员中,女生那个知道会长跟岑易关系很好,所以刚看到朋友进教室抓出来的人中有岑易,也吃惊了一下,现下被人问起,面色稍带尴尬地回道:“两个人刚在课上玩手机。”

黎川视线从岑易身上飘过,只觉得脑壳疼得厉害。

见部员们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他,等他发话,也不好明面上直接给人开后门,于是道:“你们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不用管我。”

那名登记花名册的部员点点头,继续对岑易和纪初谣道:“一人准备一篇一千字的检讨,下礼拜一到广播站念了再把手机领回去。然后最近学生会出了课堂纪律新规,你们这节课不用上了,去打扫明礼桥那边的过道。下次如果再发生这样的情况,除去检讨,打扫时间也要相应往后延长一个礼拜,以此类推,明白了吗?”

岑易拖着个腔,纪初谣兢业诚恳,参差不齐地应道:“明白。”

纪检部的人离开,黎川落在最后面,走到岑易边上特意停了停,将人拉出去两步,示意纪初谣的方向,低低道:“什么情况,你上课带她玩游戏?疯了是不是?”

“冤枉啊。”岑易面露无辜,“我这回完全是被人拉下水的好吗。”

黎川见他说话没分没寸,怕纪初谣听见,没好气地踢了踢他的脚,格外双标道:“反正抓都被抓了,你也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免得增加她心理负担。她刚转过来,也不清楚咱们这边的纪律风格,你稍微安慰着点,别让她多想。”

黎川多少知道点纪初谣小时候患有轻微自闭症的事,他们学生会抓过的那么多学生中,不乏个别表现优异的乖乖女,登记时也见过不少当场红着眼眶掉金豆子的。但他实在是拿捏不准纪初谣的心理抗压线在哪里,就怕人憋闷在心里越积越深。

最后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放弃道:“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让纪明熙知道,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岑易闲散地摆摆手:“行了,都知道了,你走吧。”

纪初谣靠在一旁砖红色的石墙上,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磨着地上的板砖,见黎川走开了,才直起身子问岑易道:“扫把在哪里。”

岑易愣了愣,倒没想到她对打扫明礼桥的处罚适应得还挺快。

三两步带路走到她前面,衬衣被长廊风吹得鼓了鼓,嗓音清凉:“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迟点会二更,不过码字速度慢,不确定几点能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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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岑易带着纪初谣来到走廊尽头,在茶水间旁,有一扇窄门,将门推开,巴掌大的空间里放着各式整洁的清扫用具。

岑易拿出两把扫把,递给纪初谣一把,和人朝玻璃栈道踱去。

纪初谣跟在他身后一米的距离。

铅灰色的流云悠然拂过天际,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岑易习惯性地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望着六七十米长的过道,轻啧一声,思考要怎么划分范围。

纪初谣却是盯着他挡在额梢的手背看了两秒,秀眉轻蹙,道:“我来扫吧,你找个没阳光的地方坐着就行。”

岑易讶异侧眸看她,注意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手腕微抬,顺着她的视线垂眸看了一眼,反应过来什么,虽然不知道她打哪儿知道自己阳光过敏的,失笑道:“最近天气好多了,还不至于那么不经晒。”

他说着将手放回身侧,自顾往下道:“我扫左边,你扫右边,你看行么?”

虽然嘴上说着不至于那么不经晒,但还是明明白白地把自己安排到了阳光少的那一侧。

纪初谣没有异议,点头道:“好。”

上课期间的教学楼安静无比,除了左右两栋楼里时而飘出的齐读声,就是底下树林里蛰藏的蝉鸣声与鸟叫声。

两人全程没有交流,泾渭分明地清扫各自的范围。

偶尔扫到中线,心照不宣地放慢速度,避免撞上。

诺顿中学占地10公顷,校园大到可能高中三年下来都未必能逛全,平日也有专门的清洁团队负责校区的整洁,一条过道下来,除了少许灰尘,扫不出旁的什么名堂。

岑易不一会儿就没了耐心,撑着扫柄站边上,懒得动弹。

纪初谣没受影响,扫把笔直地扫过一排又一排,力道精准的没有一丝偏移。

岑易极度怀疑,如果把她手里的扫把换成油漆刷,她可以分分钟不需要借助外力就画出板正的斑马线来。

可能是气氛过于低闷,纪初谣轻敛的眉眼显出几分沉寡,轻抿的唇线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岑易靠在玻璃上,换了个舒服的站姿,漫不经心地出声道:“还在想着玩手机被抓的事?”

很随性、很散漫的搭话,像跟人闲聊一样。

纪初谣没有避讳:“嗯。”

岑易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阿菜,你现在才十七岁,人生的道路还很长,未来像这样的经历只多不少,看开些。”

纪初谣愣怔,支起身来歪着脑袋看他,道:“我没有看不开。”

岑易挑眉:“那你刚刚愁眉苦脸个什么劲。”

纪初谣平静应道:“哦,我只是在想,手机被缴的话,如果我妈晚上过来接我给我打电话,应该挺不方便的。”

岑易笑了:“你就担心这个?”

纪初谣:“……不然呢?”

她顿了顿,诚挚发问道:“你不觉得翘掉一节外教课,其实也挺好的?”

岑易别开脸嗤笑出声,转头的动作勾勒出他精致姣好的下颌骨轮廓。

空气中四散飞舞的粉尘,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在纪初谣的眉眼间沁上一弯浅浅的光。

确实。他也不喜欢那个外教。

外头清风徐过,将婆娑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