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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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张巧嘴的暗恋记录》 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辟雍新学年的第一节经学课。 今年考进来了不少学生,袁氏,刘氏,诸葛氏……还有个什么乱七八糟氏? 总之,今年的学生没一个看着聪明的。 那乱七八糟氏的公子就坐在桌案前,一边百无聊赖地翻着书页,一边喋喋不休地讲着什么。 张邈微微探着身子看过去,才发现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女孩子,由于体型稍小一些,被乱七八糟公子完全挡了个严严实实。 女孩子乖乖地坐在乱七八糟公子身边,听一句点一下头,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她无意间抬头,撞上了张邈的视线,微微有些诧异,随即朝他这个方向点了点头以示见礼。 张邈却移开目光,坐直身子。 他不喜欢乖乖女。 而且这个女孩子长了一脸呆相,只看了一眼就能让他的厌蠢症犯了。 这一届的学弟学妹没一个好玩的。 他转了过去,这边周瑜却顺着meimei的视线看了过来,他没找到和meimei打招呼的人,转而又道“还有,这学宫好是很好,但是人太多太杂了,听说里面还有酗酒的泡茶的,今年还有个靠关系进来的傻子,你一定离这些人远一点。” 女孩子看了看后面趴在桌案上专注啃手指的傻子,顺从地点点头“知道了,哥哥。” “许攸——许攸!” 趁着夫子不注意的功夫,隔壁位置的袁绍使劲儿用手扒拉着懒洋洋神游天外的张邈。 张邈往堂上看了一眼,见孔夫子正低着头书写,便趴下来问“怎么了?还有,我是张邈。” 袁绍“嗯?张邈不是坐我身后吗?” 张邈微笑“别上学了,找根木棍敲着回家吧。” “算了不管了。”袁绍小声道“把昨天的功课给我抄抄,我没写——” 张邈呵呵道“有求于我还这么理直气壮呀?” 袁绍便道“请你去酒楼吃饭。” 张邈咂咂嘴“我又不是你那贪口腹之欲的弟弟,我要你腰上的那个玉佩。” 袁绍有些犹豫,这玉佩是他花了重金买来的,他可喜欢了,自己还没戴多久呢。 但想想孔夫子手里那不留情面的刻了字的戒尺,袁绍心里有些发怵,立刻解了玉佩递给他“把你写完的功课都给我,全部!” 张邈乐呵呵地把一摞功课塞给他,接过玉佩看都没看一眼,就把上面的南珠装饰拆了下来,玉佩丢回去给袁绍。 袁绍大喜“你不喜欢呀?那太好了,其实我有点舍不得。” 张邈撇他一眼,哼哼道“舍不得就拿回去吧。” 袁绍“这不是白给我抄功课了么,许攸你真是个好人。” 张邈微笑。 张邈心想真是不亏得你是个瞎子,不识货的东西。 这颗珍珠也就扣子那么大,但却是罕见的孔雀绿色,形状是最完美的正圆,珠光温润细腻,可是上乘的好货。 他盯这颗珍珠好几天了。 一拿到自己喜欢的珍珠,张邈课都没心思听了,欣赏了一整节课珍珠,把这颗可爱的珍珠在桌子上滚来滚去。 下课之后,曹cao过来邀请他一起出去玩,张邈看都不看他,捧着珍珠起身就走“我不去,我要回去欣赏珍珠了,孟德,你们别回来太晚,我不希望我睡觉的时候被一群喝醉的疯子吵醒。” 他和曹cao住在一个院子里。 曹cao“我们今天不喝酒,只是出去野游。” 张邈“早点回来,我不希望因为夫子发现你们夜不归宿而被连坐。” 曹cao对他指指点点地走了。 张邈把珍珠穿在一根丝线上,边往宿舍走边转着玩儿。 他越看越觉得这颗珍珠可爱,决定回去把它加工一下做成一条手串。 “你就做主石,我回去找些金珠来配你。” 张邈想象了一下做出来的成品,美滋滋。 “看到没,这又是个傻子。以后离远一些。” 刚听到这句话,张邈就被人撞了下肩膀。 来人停住脚步,垂着眼帘,平淡地向他施礼“抱歉学长,没看到你。” 撞他的正是那个乱七八糟公子周瑜,和他那个双生子meimei。 meimei也学着周瑜的动作对他行礼。 张邈只看了她一眼,便笑吟吟地把视线移到了周瑜脸上“我道是谁这么冒犯,原来是周学弟。 周瑜也笑“只顾着和meimei聊功课,忘记看路了。没想到张学长也贪图玩乐忘记看路,真是抱歉。” 张邈呵呵道“瞧学弟这话说的,跟学长我的成绩排名次次垫底似的。” 俩人和对方嘴了几个来回,谁也不让谁。最后还是周瑜的袖子被拉住拽了拽,他才勉强收住,转而对张邈道“抱歉了张学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便对meimei道“小广,我们走。” 张邈轻哼一声,揣着手也走了。 晚上洗漱过后,张邈磨了新的珍珠粉与护肤的雪花霜调在一起,仔仔细细地涂了手脸与脖颈,终于美美睡下…… “不对!” 张邈惊坐起,翻身点了灯在梳妆台上翻找着。 他的孔雀绿大珍珠呢?! 怎么不见了?! 什么时候脱手的?! 然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珍珠的影子,张邈虚脱地扶着桌子坐下,傻眼。 完了,珍珠掉了。 他撑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确定是在遇到周瑜的时候弄掉的。 于是当即就披了衣服拉开房门往外冲。 袁基正坐在院中喝茶乘凉,见他风风火火地撑着伞往外冲,便问道“孟卓,你去哪里?夫子快来查寝了,孟德还没回来,你怎么也要出去了?” 张邈“我要去找真爱,跟夫子说我被郭嘉学弟绑走夜游去了。” 袁基“? 循着回来时的路线,张邈提着灯笼一路低头,偶尔到草丛里翻翻。 越走他是越心凉,这条路干干净净,别说找颗珍珠了,就是找只蚂蚁都难。 找到最后他已然心死,rou体还在翻找走动,灵魂早已为自己丢失的大珍珠祭奠。 几乎就要彻底放弃折回去时,他却忽地发现,小路的尽头一道微弱的暖光,正在忽闪忽闪地跳动。 张邈心头一跳,提着灯笼走了过去。 越往前,那道暖光越耀眼,张邈摁住期待到鼓动不止的心口,停下脚步。 在他脚下,是一道纤细绰约的影子。 下一瞬,影子动了。 本应该在女子宿舍就寝的刘广不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就提着灯笼坐在廊下,本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双脚,听到了脚步声,便抬起头来。 见到张邈来了,便向他微微颔首“学长。” 张邈道“……小广学妹,你怎么在这里?” “我叫刘广。”刘广起身,走到张邈面前后,放下灯笼,就开始在荷包里翻找东西“我来等学长,这个是学长的吧?今日与学长分开后捡到的。” 细瘦的手摊开,在掌心里安静躺着地正是那颗孔雀绿南珠。 张邈眼前一亮,伸手就要去拿,但指尖触碰到的前一刻,还是觉得不妥,于是将帕子垫在自己摊开的手上。 “多谢学妹。” 刘广将南珠放进他的手心,轻声道“物归原主了,如此,我便回去了。学长再见。” 说罢,提起灯笼便要走。 “学妹留步。”张邈走上前去“学妹等了我多久?你怎么笃定我一定会来找?” 刘广微微低着头“哥哥说,学长对珍珠尤其喜爱,这颗珍珠品相极佳,白日里我看到学长对它爱不释手,若是发现丢了一定会来寻,便等在这里了。” 张邈感激道“真是多谢学妹了,今日若不是有你,我可能就要难过的彻夜难眠了。” 刘广微微一笑,对他颔首,转身又要走。 她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张邈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夜路,于是便跟上去“我送学妹回宿舍吧。” 刘广道“有劳学长了。” 为了避免有心人说刘广的闲话,张邈将自己的灯笼压低了些,远远跟在刘广身后几步,一路无声地将她送到女子宿舍,目送她进了院门后,才原路折回。 他回去的时候袁基还在院子里坐着,见他笑吟吟地回来,便笑道“孟卓可找到了?” 张邈“找到了找到了。” 为了避免再出现丢失的情况,张邈一进屋就找了银珠配饰把南珠穿成了一条手串,牢牢戴在手腕上。 明天一定要戴去给袁本初瞧瞧。 这么想着,张邈终于美美入睡。 然而第二天,他却起不来了。 昨晚找珍珠的时候他衣服都没有穿好,再加上刚沐浴过,猛地吹了风,当晚就起了高热,差点一个人死在宿舍里。 还是孔夫子以为他翘课,亲自带荀彧来逮他,在门口死活叫不应,找人砸开门才发现,他瘫在床上已经烧到快没气儿了。 这一病又是停了好几天的课,期间袁绍来看望他,一边把自己整理出来的重点笔记给他看,一边叹道“现在正是初春,又是换季的时候,学宫里已经有好几个人生病了,许攸你本就体弱,还是要多注意保暖,切不可贪凉。” 张邈垂着眼帘,用勺子在汤药里搅啊搅,闻言,终于还是叹出一口气“天可怜见啊。” 袁绍还搁那傻呵呵道“是啊,多可怜啊,等你们病一好马上就要去补考。” 昨日他们才考过试,张邈病了不能出考,只能等补考。 要是补考不过的话,就会被劝退回家去。 张邈又是一声长叹“我说你。” 袁绍“嗯?什么?” 张邈“呆瓜。” 袁绍“好端端地骂我?你等着,我这次超常发挥了,这次一定会进前二十!” 张邈跟他讲话都觉得费劲,随便聊了两句就把人赶走了。 他歪歪斜斜地倚着方枕,一边翻看着由几种笔迹拼成的重点笔记,一边盘着那条孔雀绿手串。 本来看的认真,满脑子都是不能袁基那家伙,可看着看着,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脸。 一张被橙色烛火映的格外柔和的脸,火光在她眼中跳动着,在那双平静的眸子中添了几分灵动。 她当时在看什么? 地上的虫子? 那天她也穿的很单薄,身体会不会也因此不适? 张邈忍不住笑了起来,叹着气摇起头来“张孟卓啊张孟卓,你自己都要自身难保了,又去cao心别的人做什么?” 等到他的病大好,已经是两天后了,当天张邈就揣着笔墨往补考的课室去。 然后大老远就看到了先他一步走进去的周瑜。 张邈微微挑眉,心想真是现世报啊,令他补考的罪魁祸首也要补考。 要不是他撞到了自己,珍珠能掉吗? 珍珠不掉,能让他出去找吗? 他不出去找,能病到现在吗? 现在周瑜也要补考。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进门之前张邈还想着怎么挖苦他两句出口病中的恶气,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紧接着是周瑜担忧的询问“今天的药吃过了吗?” 刘广的声音细细传来“吃过了,只是有些呛风而已。” 周瑜“再吃一颗梨膏糖吧。” 听到这里,张邈迈步进去,一眼便看到坐在背风的角落里安静吃糖的刘广,她比着上次瘦了一圈,脸颊的rou都陷下去了,露出尖尖的下巴。 看来他想对了,那天回去之后她也受风着凉了,并且一直病到现在。 张邈飘然而至,坐在刘广前排的位置,摆好笔墨,揣着手等夫子来。 身后的周瑜还在和刘广说话“从前你身体那般健康,怎么现在一病难再好呢?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吗?” 刘广笑了两声“我从小就体质就不好的呀,哥哥。” 张邈听见她喉咙里发出呼呼的气音,心道果真病的不轻,咳的嗓子都哑了。 周瑜对刘广紧张的不行,看着她吃了梨膏糖不够,又去自己位置上拿外衣要给刘广穿。 张邈就在这个时候转了过来,小臂搁在桌面上,露出一截毛绒绒的袖口“刘学妹,你也缺考了?” 他笑吟吟地跟她打了招呼,又嫌弃地用下巴朝梨膏糖的位置抬了抬“这玩意儿吃了没什么效果,听你咳的气息都是浑浊的,不如喝点正经化痰止咳的药。” 他正要说自己有一张特别管用的药方,想当做谢礼给她,就见刘广的本是直视他的眼睛稍稍上抬了些。 张邈收住话头,转头一看,刚刚去拿外衣的周瑜正站在自己身后,阴测测地盯着自己。 张邈惊了一下,心说这人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他坐直身子,对周瑜道“学弟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在关切同窗罢了,学妹这是还没好透吧,怎么就出来补考了?” 周瑜将外衣披到刘广身上,扭头就开始呛张邈“meimei的身体一直都挺康健,只是那天遇到了张学长,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就病了,紧跟着张学长也病了,瞧这事儿闹的。” 他就差指着张邈的鼻子说刘广就是沾了他这病秧子的病气才突然生病的。 张邈稍稍用袖口掩着唇,呵呵笑道“时运不好罢,就像那天,我也是为了找被撞丢的珍宝出去了一趟,回去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平时晚上我也会出来走走,怎么偏巧就那天受风病着了呢。” 刘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算是听出来他俩早互相阴阳对方了。 她现在脑瓜子嗡嗡的,一点都不想听他俩在这拌嘴,正好瞧见孔融的身影从窗外走过,于是便道“哥哥,学长,夫子来了。 周瑜瞪张邈一眼,扭头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孔融进来在所有学生脸上扫了一眼,一边低头整理考卷,一边道“张邈,你去陈院长那里去。” 张邈坐直身子“可是夫子,外面风那么大,我现在就是个纸糊的喇叭,夫子就让我在这里考吧。” 孔融开始拍桌子了“那就回你的位置去!到现在还面朝后干什么?我在后面吗?!” 张邈哦了一声,面朝孔融坐的板板正正,一副乖顺听话好学生的模样。 孔融轻哼一声,开始分发考卷,发到张邈的时候,他道“你这几天缺了很多课,为师不想看到你的成绩一塌糊涂。” 张邈吭叽两声“学生尽量。” 发到刘广的时候,孔融往她桌子上的梨膏糖看了一眼“补考成绩不合格直接劝退。” 刘广“是,夫子。” 孔融“考场不许吃东西。” 周瑜为刘广辩解道“夫子,她的病还没好,梨膏糖是止咳的。” 孔融“不许顶撞师长。” 周瑜“……” 张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孔融“不许笑!” 张邈“哦……” 这次的考题没什么难度,张邈快速地写完文章,本想等着时间结束再趁机给刘广推荐一下自己的药方。 然而他的病才刚好,身体还虚着,这才放下笔没一会儿,就已经打不起精神来了。 没办法,他总不能为了等着和人聊两句天而难受地一头碰晕在考场上。 于是张邈提前交了卷,撑着绸伞离开考场。 “学长白日撑伞是为了遮阳,那晚上为什么也要撑伞?” 懒洋洋地不知走了多远,身侧冷不丁多出一个人来,正好奇地看着他。 张邈正走神着,完全没听见她靠近的声音,这冷不丁的一句让他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他捂着心口,对刘广露出嗔怒的神情“学妹怎么跟你哥一样,走路都没有声音?” 刘广掩着唇咳了两声“学长还没回答我呢。” “月光也是会把人晒黑的呀。”张邈摸摸从伞沿垂下来的绸带与珍珠挂链,又用手拢在嘴边小声道“和我住一个院的学长,天天在月亮底下喝茶,现在人比着刚开学的时候暗了不止一个度啦!” 刘广忍不住笑了“学长倒是爱惜自己。” 笑完,她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张邈笑容一顿“是那晚为了还我珍珠才病的吗?” 刘广犹豫着点点头“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这样吧。”张邈道“学妹毕竟是因为等我那么久才病的那么严重,我回去找几张治风寒咳嗽的药方,差人给你送去,还希望学妹不要因此怨我。” “学长言重了,那晚我也只是出来走走,顺便还学长珍珠罢了。”默了一瞬,刘广又低声道“只是我哥哥他……” 看出来了。 周瑜对她太过保护,几乎是当成眼珠子护着,时时刻刻都要看着她,这才开学一个多月,所有人都知道周瑜跟他的双生子meimei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了。 “送药方到底有些不合适。”张邈改口道“我毕竟早学妹一年入学,不怕被笑话的说,学长的成绩挺不错,到时候学妹若有学业上的难题,都可以来问我。” 话音刚落,周瑜就出现了,他刚好听到这句,当即不冷不淡道“这就不劳学长cao心了,meimei的功课向来都是我辅导的。” “呦。”张邈以袖掩唇,撩起眼皮瞧他“周学弟,你也提前交卷了?这是要回去盯你meimei喝药?” “毕竟meimei第一次生病,还是要多看顾着点比较好。”周瑜抱着手臂,直直看向他“不像学长,估计连怎么抓配药材都已经很熟练了吧。” 张邈呵呵笑道“瞧学弟这话说的,学上久了谁能没点病啊?学长还算好的,只是病在身上。” 他抬高调子,故意道“有些人啊,可是连心和脑子都病的坏透了!” 刘广眼见着周瑜要动手,他面前还在叭叭讲的张邈看着就不像能抗揍的,只好重重地咳嗽起来。 周瑜一瞬间平息怒气,扶着她的手臂询问“怎么又咳了?别站在这里了,我们先回去。” 看着刘广的半个身子都被笼罩在周瑜的身躯内,张邈长叹一声,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第三日,这次考试的成绩一大早就被夫子张贴了出来。 “不好意思各位吊车尾们,麻烦让我这个病人先看。”张邈贱兮兮地用伞尖拨开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揣着手在榜单前站定。 一扭头,这才发现袁基也站在旁边,正盯着上面的排名。 “呦,学长蝉联第一多少年了,怎么还起这么早来看名次呀。”袁基不仅仅在生活上卷,连学习都要把所有人卷死,回回排名第一。张邈入学那么久,成绩一直被他压一头,只能当个万年老二。 张邈怨啊!张邈恨啊! 袁基微微勾唇,一张嘴又是那死出儿“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孟卓若也如此,定是要超出我许多的。” 张邈暂时不想和他说话,往榜单上看去。前三名的名字在另一张纸上,张邈当惯了万年老二,下意识往第一名旁边的位置看去,结果这一看,才发现袁基掉到了第二名。 张邈一看,来精神了,虽然自己变老三了,但袁基变老二了啊! 自己的下降固然失落,但袁基的坠落更让人兴奋!! “学长呦,都说了让你早点睡觉早点睡觉,瞧瞧,被人撵上了不是?唉!” 他夸张地握拳砸进手心,懊悔地叹气“就差一名!” 袁基微笑着看他迫不及待地冲到红纸下,一手挡住眼睛一手挡住第一的名字“让我看看是哪个没礼貌的学弟学妹,擅自夺了我们袁基学长的第一——嚯!还是个新生!刘——” 第一名是刘广。 张邈一瞬间跟吃了哑药似的,呆呆地看着被描在红纸上的金色名字。 刘广。 那个一脸呆样的乖乖女,刚入学一个多月,就把袁基比了下去,此前还因为生病停了几天的课。 “刘广?”也赶来看榜单的袁绍望着那个名字,沉思片刻“啊,是那个总是抱着琴的学弟。” “那是周瑜学弟。”袁基淡淡纠正道“刘广学妹是他的双生meimei,她就坐在你隔壁,不要再认错了。” 袁绍一脸懵的挠挠脑门,见张邈还傻愣愣地盯着刘广的名字瞧,便凑上来问“许攸,你又看什么呢?” 张邈回过神来,揣起双手长叹一声“看我的愚蠢可笑,看我的自大自负。” 袁绍“蛤?” “蛤什么蛤?”张邈睨他一眼,好奇道“让我瞧瞧你这次考了第几名!” 说着就往旁边冲。 袁绍这次成绩不理想,闻言,立刻跑到另一张红纸前,羞怒地袖子死死盖住“不让看!不许看!” 张邈正要上去挤他,就见袁绍跟刷一下从自己眼前划了过去。 袁术拍拍手,神气地叉起腰“挡在这里真碍事,上一边去!” 袁绍“袁公路!” 袁基“不要吵不要吵……” 袁绍和袁术扭打在一起! 张邈不想看他们撕打,趁乱拍拍袁绍“我先去课室了。” 袁绍推着袁术的下巴把他整个脑袋往后推,这才得空回道“好!你去叫张邈来!他会吵架!” 张邈呵一声“张邈刚路过了,他说大清早就能看见俩呆鹅咬架真新鲜!” 袁术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走了“什么呆鹅?给我看看!” 张邈撑开伞“你二哥,成绩比你高一名哦——” “谁二哥?!袁本初?!”一句话给袁术彻底点炸,当时大叫着反驳“他也配?!!呸!!!” 袁绍“你走!你就是嫉妒我学习比你好!!” 袁术“啊呸!你学习比我好你能跟我在一个水平?!” 俩人的声音一波盖过一波,而被夹在中间的袁基,不断在他俩之间调停。 然后被俩大嗓门完全盖过自己的声音。 张邈“哈哈!” 心满意足地离开。 课室中,刘广正听周瑜给自己讲题,见他进来,便稍稍对他颔首。 张邈含着笑,也向她点头,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是不打算再跟她多接触了,本来就是两路人,之前欠人家一条人情,就想着帮忙辅导学业,就当还人情了。 可现在人不仅有个能随时随地的给她开小灶的哥哥,她自己的成绩还比自己好,再凑上去,那不就自讨没趣了吗? 这么想着,张邈往嘴里塞了一颗珍珠丸。 周瑜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你又在看谁?” “哥哥,下课后我能和蔡琰学姐一起去玩儿吗?” “你的病还没好。” “那好了之后可以去吗?” “再过不久又要考试了,我们刚来没多久,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 珍珠丸被齿舌间压成粉末,漫出无限的苦涩来,张邈喃喃道“囚于牢笼的鸟雀……” 路过的郭嘉顿时停住脚步,惊讶捂嘴“呀,学长怎么知道昨天女孩子们送了我一对可爱的小鸟?” 张邈看看他,看看他身后的贾诩,笑道“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呀,往日里郭嘉学弟身上五分人气五分病气,今日就变成了五分病气五分鸟气了。” “学长怎么这样说?”郭嘉一脸受伤,软趴趴地往贾诩身上倒“阿和——学长欺负人呢——” 贾诩推着他往前走“快坐好吧,夫子要来了。” 无忧无虑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一眨眼,已经到夏日了。 张邈很喜欢今年的春天,因为他今年没有再在春日里生过大大小小的病,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健康的有点反常。 但谁不希望自己身体强健无病无痛呢? 张邈还第一次跟着袁绍曹cao一起出去野游了,从前他们总是想拉自己出去,但自己走不了太远,次次都拒绝了。 由于体能跟不上,他走到一半就累了,然后被袁绍和曹cao一左一右抬着胳膊,架起来跑了二里地。 到了夏日里,张邈也换上了轻薄的衣衫。他向来畏寒,平时都把自己裹的厚厚的,只有到了夏天才能穿上清新飘逸的纱衣。 不过比起别人,他还是穿的有些太厚了。 这天夜里他难得的热醒了,坐在床边摇了好一会儿扇子还觉得闷热,便把窗户打开了些,坐在窗前乘凉。 他出了一身汗,也怕自己再被夜风吹的着凉,坐了一会儿就要把窗关上。 这一起身,他眼尖地看到了不远处的墙根处有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张邈挑了挑眉,心想哪路来的蟊贼这般想不开?跑到辟雍来偷窃,不知道这里除了一堆重到压死人的书之外什么都没有吗? 张邈等着看这俩蟊贼含泪给学宫送两袋粮。 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蟊贼动,只听见一阵细细碎碎的低语。 “学妹,你待会儿可要跟紧我。” “可是学长,我们跑到这个院子里干什么?” “袁基学长这个院子后面是个小山坡,这道墙后面有一堆乱石,堆的高高的。你第一次翻墙,万一摔着怎么办?有石头垫脚的话,你就方便下去了。” 嗯? 张邈大概猜出来是谁了——郭嘉。 郭嘉一周前翻墙出逃,被孔夫子抓个正着,关了整整七天的禁闭,今天刚刚出来,这就按捺不住又要出去了。 只是他今天怎么还带了个女孩子? 郭嘉轻门熟路地攀上墙头,坐在上面向下伸手“快上来。” 那女孩子拉着她的手,双腿僵硬地踩着墙壁,慢慢地被拉出阴影处,半张脸暴露在月光下。 张邈看到她的脸,猛地推开窗,压着声音喊道“夫子来了!” 郭嘉刚把人拉上来,一听声音,立刻跳了出去“我先走了!” 女孩子被他丢在墙头上,慌张地四处看了看,也要跟着跳下去。 张邈这时已经冲出房间,见她要跳,又喊道“刘广!你去哪里?!” 他喊的太急,几乎破音了。 跟着郭嘉要逃出去的就是刘广,她见被认了出来,认命地坐在墙头上一动不动了。 张邈理好衣衫,快步走到墙根下望着她“大半夜的你跟着郭嘉翻墙出去做什么?他都去哪里你知道吗?小心他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刘广挨了他噼里啪啦一通说,低着头闷闷道“我饿了,想出去吃饭。” 张邈“……” 周瑜学弟,虽说没听过你们周氏但你们好歹也是世家,能不能带几个专门开小灶的厨子? 看把孩子饿的,都要跟着别人跑了! 啊也是,小世家请不起厨子,真是抱歉了呢,周瑜学弟。 嘴上没说,但张邈心里把周氏从头到尾点评了个遍。又对刘广道“快下来吧,郭嘉是不会再回来接你了。” 刘广坐在墙头上犹豫不决,张邈以为她还想出去,便劝道“你现在出去,就赶不上明天的早课了,你哥哥每天都会等你一起去吃早饭的吧?” “下不去了。” 张邈没听清“什么?” 刘广抬起头,又重复一遍“学长,我下不去了。” 张邈没忍住,扶着墙狠狠地笑了一会儿。 刘广被他笑的满脸通红,扔嘴硬道“太高了,学长帮我找梯子来。” “我这里哪有什么梯子啊?”张邈四处看了看,瞅准一块石头“欸?但是我可以把石头搬过来给你垫脚。” 刘广连连点头“有劳学长了。” 张邈走过去,卷起袖子抬着石头一侧用力掀起! 张邈走过来,放下袖子端着礼貌微笑看着刘广。 刘广“……” 刘广“……?” 张邈拍拍自己的肩膀,道“学妹踩着我下来吧,我和石头一样重,怎么不能踩呢?” 刘广看了看他单薄的身体,没忍心踩,只伸出双手扶着他的手臂,闭眼吸气纵身一跃! 跳到了张邈身上,当场把他砸趴下。 于此同时,袁基房间的灯亮了。 刘广跳下来的时候,脑门在张邈额角砸了个正着,她的脑袋撞红了,张邈的额角撞出来个大包。 在头晕目眩之中,张邈同时听到了刘广和袁基的声音。 他还晕着爬不起来,但仍然提醒道“快躲起来……” “躲起来?”刘广